只见那马车内绑着几个妙龄女童并几个长相圆润可爱的男童,皆是昏迷的状态
只有一个小女孩正端坐在人堆中,嘴里被堵着一块布条,表情却冷静异常,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岳洲,眼神中甚至带着笑意。
岳洲愣了一下,跨步上前取出她口中的布条:“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姑娘歪了歪头,忽然朝岳洲扑过去,趴在了肩头,发出了“吱吱”的叫声。
这熟悉的动作让岳洲怔在了原地:“小白团?”
是了,他们方才从洞中掉出,并未发现小白团的身影。
本以为她只是调皮跑远了些,现在看来,似乎不像是这样。
听见岳洲认出她来,小白团更兴奋了,小小的脑袋在岳洲肩颈处蹭了又蹭。
岳洲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脑袋:“你怎的忽然化作人形了?”
小白团歪了歪脑袋,用自己那还不熟系的四肢比比划划着。
岳洲对她足够熟悉,很快便懂了她的意思:“掉下洞就晕过去了,睁开眼就已经化作人形,被绑进马车了?”
见岳洲看懂自己的比划,小白团激动的不行,高兴的扭着小脑袋,对岳洲的话表示肯定。
“唉!”岳洲叹了口气,单手将小白团抱起,“化形的可真不是时候,我要去官府报案,把这些小孩都送回去,你一会儿就躲在我身后不要说话。”
小白团连忙点点头答应:“吱吱~”
岳洲也不过六岁多的年纪,单手便将差不多高的小白团抱起,一路上还迎来不少人的侧目。
可岳洲的面色冷峻,小白团又在他肩头慵懒的打着瞌睡,众人只觉得奇了,却也不敢上前问话。
岳洲一路顺利的来到了衙门口。
他像是换了个人似的,用天真烂漫的语气对门口的一个胖衙役说:“衙役叔叔……我来报案。”
胖衙役闻声不见人,寻了一圈,才低下头看见了单手抱着妹妹的小男孩,他吞了吞口水,不由得想起六年前的怪胎女子,忙道:“何事?”
“叔叔……此事事关重大,我要同知府说。”岳洲抿了抿嘴,还有些耐心。
胖衙役骄傲的扬了扬头:“我就是知府。”
岳洲不信。
他怀疑的上下打量着这个胖衙役:“叔叔……你别跟我开玩笑……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
“我可没跟你开玩笑!”胖衙役不乐意了,他伸出手一把推醒了身旁打瞌睡的衙役,“诶!醒醒!告诉这小孩,我是不是知府?”
那衙役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睁开眼看见胖衙役,面色慌张,连忙跪了下来:“属下该死,请知府大人饶恕。”
胖衙役“哼”了一声,冲岳洲得意的说:“看吧!我都说了我就是知府。”
岳洲看呆了。
“走吧!有何事进去再说。”
两人跨步走进府衙,留下刚睡醒的衙役,和终于能回到自己岗位的瘦衙役面面相觑。
睡衙役抱怨道:“知府大人来了,你为何不提醒于我?”
“我如何提醒你,知府大人向来喜欢在门外站岗,抢活的事没少干,衙役们当着他的面睡觉他倒还高兴,你担心什么?”
“唉!虽说如此,上级总是悄无声息的出现,真真是吓人呐!”
“诶!你可知道知府大人为何喜欢穿着衙役的衣服在门外站岗?”
“听说是为了等人?据说曾经有一美貌女子在此路过,与知府大人结缘,并约定日后相见,知府大人这才日日不忘。”
“你这都是谣传,知府大人分明是在此等待一绝世高人嘛!”
“你怎的知晓这就是真的?”
“知府原本同我们一样,只是个小衙役,你猜他如何成了知府?”
“不是自己发奋图强读书练武,考取了功名才被分配到了这来吗?”
“你猜他为何忽然发奋图强?”
“这我怎能知晓?”
“据说,当年他便是在这兢兢业业站岗,碰见了一绝世高手路过此地,碰见祸事来报案,可知府不识高人面目,不愿放行,被绝世高手揍了一顿,这才被揍开了窍。”
“被揍竟还有这般好处?说的我都想被揍一顿了。”
……
胖衙役换了身知府该穿的衣裳,这才不慌不忙的问道:“小公子要报何案啊?”
岳洲不疾不徐道:“我与妹妹在城外碰见了人贩子……”
话还未说完,胖知府便急忙问道:“呀!人贩子?那你二人是如何脱身的呀?”
“我二人本已被捉上了马车,可天上忽然落下两道天雷,劈开了马车车顶,还将那两个人贩子也劈成了两截,我与妹妹这才逃了出来。”
“既如此,你二人回家便是,还来报什么案呀?”
“我二人无事,可车里还有别的孩童,还需知府速速派人前往城外树林处,将那些孩童送回家中,以免被另一批歹人抱走。”
闻言,胖知府一下就急了,拍案起身:“你怎么不早说啊你!”
说着,便脚步匆匆的拉上人马走了。
只留岳洲站在原地,愣愣地说:“分明是你磨磨唧唧,还一直打断我说话~”
这时,小白团睁开了眼,不太熟练的揉了揉眼睛,忍不住要开口叫唤,却被岳洲一把捂住了嘴。
小白团怔住了,一脸不解的看着岳洲,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盛满了雾气,似乎马上就能淌下泪来。
岳洲连忙将她放下,一手抚摸着她的发顶,安抚她道:“乖~等回去了,哥哥再给你做好吃的。”
小白团歪了歪脑袋,显然只听进去了“好吃的”三个字,表情立马变得欣喜起来。
可岳洲却因为自己的话陷入了沉思。
回家……他的家在哪里呢?他要去什么地方才能回家呢?
为何天下之大,哪里都不再是他的家了。
似乎是察觉了岳洲的失落情绪,小白团伸出还用不太熟练的手,学着岳洲的样子,踮起脚抚摸着岳洲的发顶和背脊。。
岳洲一怔,扭头看了她一眼,只见她还是一副懵懂模样,现在所做的一切,也只是模仿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