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山阴沉着一张脸,如果眼神能够杀人的话,那么苏陌早就被他用目光戳出几千几万个窟窿出来了!
偏偏她还拉着太子做幌子,让人无法反驳!
深呼吸了几下后,苏南山才狠狠别过目光,“来人,上菜!”
一道道美味珍馐端了上来,苏陌的眼睛立马亮了起来,紧紧盯着那些菜肴垂涎三尺。
一直站在苏南山身边的大夫人实在是忍不住了,紧紧皱起眉头,“太子殿下还没动筷,苏陌,你自己不懂规矩就算了,不要连累了我们整个苏家!”
言下之意,苏陌今日的举动不仅丢了苏家的脸,甚至可能会给家族带来灾祸!
“夫人说得对,太子殿下是心善之人,才懒得她这个傻子计较的,爹爹,你可不能就这么纵着她,要不然别人还以为我们苏家女儿都这么没教养呢。”
苏金枝赶紧出言,一边说还一边谄媚地看向白夫人。她一个庶女,在这公府中能够分得一些宠爱,自然离不开正牌夫人的提携。
只可惜,女人们的心思终究是浅显了些,满脑子都想着要教训苏陌,完全没有注意到苏南山难看的脸色。
苏陌再可恨,终究也是姓苏,当着几位皇子的面罚她,不就是摆明了打自己的脸?
苏南山现在只想将注意力从苏陌的身上移开,不要再给苏家丢人现眼了!
好在这时候,苏未然换了一身更为绚丽的衣裙走了过来,这一次的她,比之前更加美丽,让人眼前一亮,煞时就忘记了刚才尴尬的一幕。
苏南山终于找到了新的话题,匆忙引着众人的视线从苏陌身上移开。
“太子殿下,微臣这次邀请您和凌王殿下来家中小聚,是为了我这大女儿,未然。”
他从桌案上端起一杯酒,恭敬起身,遥遥朝着楚云凰这边举起:“太子殿下,小女未然听说太子殿下驾到,特意学了几首新曲子,殿下可有兴趣一听?”
楚云凰淡笑点头,并未拒绝,“请。”
话音落下,苏未然款款福身,行了一礼后,低头拂上琴弦。
想必为凌王楚元彻所奏的那曲,这一次,她显然是下了十足的工夫,指尖每每落下,在琴弦上轻盈起舞,用足了心思。
相错的琴弦之间,苏未然微微挑起眸子,那一身华贵的少年就坐在不远处,眉若远山,鼻如青峰,薄薄的唇紧紧抿着,不知抿碎了多少少女的芳心……
要是早见过这样的男人,她又怎会轻易对楚元彻许下自己的心?
当见过楚云凰本人后,苏未然早已不知道将楚元彻忘到哪里去了,心思早已飘远,满眼都是眼前矜贵无比的男人。
他那么尊贵又温柔,而她则是京城声名大噪的第一美人,他们天生就该是一对金童玉女。
“咔”
“咔咔咔”
就在所有人都被琴声迷醉之时,一阵极不和谐的嗑瓜子声,从某个无法忽视的地方传了过来。
苏陌认真地磕着自己面前盘子里的瓜子,丝毫没有发现,所有目光都已经朝着她汇集而来。
迫于那声音实在是太大,甚至还盖过了琴声,引人侧头朝她看去。见气氛被毁掉,苏未然只好按住琴弦,无措地走了下来。
“苏陌!”
苏南山咬牙切齿地怒斥了一声,强行忍住不一巴掌打死这个庶女。
为了这一天,苏家上下惊心准备多时,就为了把苏未然扶上太子妃之位!
而现在,一切都被苏陌这个傻子给毁了!
“爹,你叫我?”苏陌满不在乎地抬起头,好像根本听不出来苏南山现在有多生气。
“爹爹,妹妹也是无心的,不怪她……”
苏南山还未开口,苏未然想也不想就跪了下来,为苏陌求情。她虽然强忍着一滴眼泪都没有掉落,可那死死咬住的唇瓣都已经发白,足可以看出她心里的难过。
精心练习了几个月的曲子被人轻易毁掉,她却还能够为苏陌这个傻女求情,真是宽宏大量。
可这话落到最偏爱苏未然的苏南山耳中,更是让他怒火大盛!
“陌儿,你身体不适,还是退下吧!”
说罢,狠狠瞪了苏陌一眼,等把太子这尊大佛送走再好好算账!
若是苏未然不演这么一出,苏陌倒是乐意现在走人,毕竟她已经吃饱了……可若是苏未然非得到她跟前来恶心她,那她自然是不在乎多陪她玩一会的。
苏陌又抓了一把瓜子,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爹,太子和凌王都在这呢,他们都看见我没病,你这么乱说话真的不是欺君之罪吗?”
“你!”
胆大包天,伶牙俐齿!
这还是曾经那个任人欺凌的苏陌吗?
“苏陌,你别以为本王会替你说话,本王看见你都觉得恶心!”楚元彻冷笑一声,不屑地转过眼。
苏陌翻了个白眼,她本就没打算要楚元彻替她说话好吗。再说了,太子都在这里,他楚元彻算老几?
心里这般想着,面上很诚实地望向身旁的楚云凰,挤出一个谄媚的笑容。
不打不相识,所以他俩也算是有点交情是不是?
楚云凰自然不知道她心里打的什么算盘,只觉得这女人长得一般般,笑起来竟然莫名地有些晃眼,让他竟是一时间没回过神来。
从在那破院子里第一次见到她开始,就已经打破了印象中对她的认知。
国公府的五小姐,不仅不是个傻子,反而聪明机灵,武功超绝!
楚云凰斜勾起唇角,淡然开口:“是,五小姐不仅没病,还武功过人,今日有幸和五小姐切磋几招,云凰甘拜下风。”
什么?!
武功?就连身为楚国太子的楚云凰都甘拜下风?
这形容的真的是苏陌吗?
所有人在听到楚云凰的话时,心里都萌生了一百个问号。
苏未然眼瞳紧缩了一下,她是见识过苏陌的武功的,自然知道楚云凰说的都是真话……所以说,他早就和苏陌有过接触了?
一股无法言说的情愫,在胸腔油然而生,让她莫名地觉得如鲠在喉,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