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冲娘说心里话,其实她很心动。
她只是个普通的家庭妇女,一辈子秉承着勤俭持家,手上有点银子都不敢乱花用。
这次好不容易跟着儿子当中人赚了点钱,又嗅到商机,将一辈子攒的银子和勇气都花费在了这次的商铺中。
如今商铺刚交付,出门就见到价格翻了几倍,只要她出手,那么就等于能赚回来她几辈子才能攒下的银子。
你说对她一个只会围着灶台转的家庭妇女诱惑大不大?
常冲娘受到几方人马热情的注视,心里纠结不已,咬咬牙将自己的儿子,稍拉了过来。
她小声道:“儿呀,他们给的诱惑挺大的,为娘心动啊!”
不过,稍顿了一下,她语气一转:“不过,世上没有天上掉馅饼的事,就算有也轮不到我们,他们将价格抬这么高,还迫不及待的想入手,说明什么?”
常冲常年在茶楼当小二,迎来送往,在这个时代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了。
他不笨,反而有些聪明,听他娘如此一说,他被银子冲昏的脑袋瞬间清醒过来。
“对呀,这些人都是无利不起早,今日他们这么急于入手我们的商铺,说明什么?说明我们的商铺价值远远不及如今这个数!”
常冲娘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儿子,我们穷惯了,为娘很高兴,你没有被眼前的利益冲昏头脑,这次我们的铺子虽然面积不大,但是自己做点小生意还是不错的。”
常冲惊喜的看向他娘:“娘想做生意?”
“喂,大姐,你们商量好了吗?”
常冲娘笑着摇头,回答的斩钉截铁:“不卖!”
围着他的人一听这话,‘切’了一声,如来时一样哄散开来。
看着他们又朝后面出来的人围了过去,常冲和他娘如李掌柜一样吁了口气。
只是这口气松的有点早,一个呼吸之间,他们娘俩又被几人围住了。
常冲一见,大声喊道:“我们不卖!别围着我们!”
其中一个皮肤黝黑的男人,笑呵呵的自我介绍道:“兄弟别急,别怕,我们没钱买你手上的铺子。”
常冲闻言一愣:“你们不买铺子,为何还拦着我们?”
其他几人听了这话,都不好意思的笑了。
这群人的反应,看得常冲也纳罕。
“兄弟,我姓黄,以前在城南那一面混,大家都叫我黄木匠,听名字你应该知道我是干什么的了,我就是个木匠。”黄木匠咧嘴一笑,指了指旁边几位同伴:“他们是和我一起做工的伙伴,有木匠,有泥瓦匠,我们拦住你,就是想问问你们,你们的铺子需要装修吗?”
常冲恍然大悟,心里极为震惊,现在府城的人都这么嗅觉灵敏?
“你们.”常冲朝他们竖起了大拇指,“你们太会揽活了,这样吧”
黄木匠以及他的伙伴,都紧张地看向他,等待他的决定。
常冲看了眼自家老娘,稍琢磨一下,说道:“我叫常冲,兄弟们如果愿意等,就等我两天。
我们的铺子确实想自己开个店,至于开什么店我们还没有想好,你们给我两天考虑时间,等决定了再去找你们看怎么弄,你们看这样安排行吗?”
黄木匠见常冲没有拒绝,心中大喜:“开店是应该考虑清楚,常兄弟是个稳重男儿,我们就在家静等常兄弟的好消息!”
“好说!”常冲向他们抱了抱拳。
事情很快决定好,常冲告辞带着母亲离开。
朱大看了眼前面牙人等人,问道:“老黄,我们今日还揽活吗?”
黄木匠抿了下唇看了眼售楼处的出口,摇了摇头:“今日我们已经接了几单活了,李掌柜是要求我们明天就到他铺子里开工,大家都回去准备准备,明日过来集合。”
“今日真不揽活了?”朱大觉得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趁机多揽一点活,他们在年前就能多赚上一笔。
黄木匠笑道:“不揽了,以后雇主会自动送上门的。”
“这话怎么说?”朱大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其他人也疑惑的看向黄木匠。
黄木匠见兄弟们疑惑的样子,哈哈大笑:“我想年前府城想雇工的基本集中在城北这一片,你们说我们天天呆在这边做工,其他铺子的主子见了,他们会不会上前打听我们的情况,如果合适,我相信他们更愿意雇我们这种看得见活的工匠。”
毕竟,在铺子里,他们做的活好不好,一目了然。
“哈哈.”
其他人也反应过来了。
“老黄,还是你的脑瓜子转得快,我们不及你!我们在城北铺子里做事,就等于一张活招牌,只要我们的活做的好,还真不怕没有生意上门!”
黄木匠笑了笑:“好了,你们先回去准备准备,我去一趟李掌柜的小吃铺子,跟他商量商量铺子该怎样弄?”
朱大点头:“行,你去跟他好好商量商量,我们先回去准备明天做活的工具。”
他是泥瓦工,其实他们有参与城北这一片房子铺子的建设。
如今这一片的工程完工了,他们几个熟人又凑到了一起,到这里揽活,就是想在年前再赚上一笔银子好过年。
售楼处二楼。
夏婧看着楼下广场的盛况,对身旁的曾严说道:“管家看到了吗?你们王爷提前向我预定的商铺他赚大了,不说地理位置,就说商铺如今的价格就翻了几倍。当初向我预定时,那高傲的态度,至今想起来我还想抽他!”
曾严抿紧唇,站在落地窗前,一声不敢吭,王爷和王妃这对冤家的事情,他一个奴才不敢掺和。
不过,这片楼盘,别的暂且不说,窗户是真的做的大。相比之前他见过的建筑,这里的窗户是做的最宽大,这也致使室内特别明亮。
他相信以后住在这一片的住户,住惯了这里的房子,再回到以前的房子肯定会不习惯,因为以前的房子室内太暗,如果遇上阴雨天更堪。
他再跺跺脚。
啧!
这二楼的地板真结实,走在上面的感觉和在一楼一样的踏实,不像以前的木板铺成的地板,工艺稍次点,走在上面还会有咯吱的声响。
夏婧看到他的动作,轻笑出声:“你这是怕地板不结实?”
曾严老脸一红,“小的孤陋寡闻,让王妃见笑了。如今小的能见识到如此结实的房子,得益于王妃改进了钢铁冶炼术,以及制造出来的水泥。”
夏婧笑了笑,坐回了自己的办公桌前。
曾严上前给她倒了杯茉莉花茶,闻着空气中弥漫的香味,由衷夸赞道:“当今天下除了岭南,恐怕没有一处地方能让百姓安居乐业。而岭南有如今局面,王妃您居功至伟,是您给岭南带来了活力。”
这次夏婧大笑出声,“哈哈哈,你夸我的这些话也不怕你家主子爷听了去,要是他知道你将这些功劳归功于我,不知他会不会大发雷霆?撤了你管家之职?”
“小的说的是事实,相信王爷对王妃为岭南做出的努力也看在眼里。”
曾严一脸正色的说道:“政事上小的不敢妄论,就从城北这一片说起,原本臭水横流的城北荒地,经过王妃的这一改造,成了府城最规整的城区,同时也解决了不少百姓的生计问题。”
首先搞建设,城外的砖厂和水泥厂因大力生产,就解决了不少过剩劳动力的就业问题。
城北这一片工地更不用说了,但凡府城以及周边有点劳力或有点手艺的匠人都来了这里。
百姓有了收入,肯定舍得消费,城里以及周边城镇的各行各业也跟着尝到了甜头。
百姓舍得消费,市场便有了活力。
夏婧挑了下眉,她承认城北的城建是她最满意的。
“呯呯呯”
房间的房门被敲响,红梅推门进来,她的身后跟进来的是售楼处的工作人员。
“王妃,这是王爷的商铺地契和钥匙。”工作人员将一沓地契以及一串钥匙放在了案桌上。
夏婧点了点头,对他说道:“夏家的地契和钥匙你办好了手续,派个人送过去。”
“是,王妃,属下这就去安排。”工作人员退了出去。
夏婧将案桌上的地契和钥匙推到曾严面前,“行了,手续办好了,你赶紧拿回去吧,免得你们王爷等急了。”
同在城北新府衙的谦王,忍不住打了两个喷嚏。
“王爷,您没有事吧?是着凉了?”阿奴关心问道。
“本王没事,说不定是谁在念叨本王。”谦王揉了揉鼻子,问道:“曾严回来了没有?”
阿奴:“还没有,应该快了。”
“卖几个铺子怎么弄得那么麻烦,又是预售,又是开盘,房子建好还要弄个什么封顶仪式,完全竣工还来个交付仪式,办这个手续办那个手续的。”
说着谦王转回头看向阿奴:“你说,夏氏如此能折腾是不是闲得慌?”
阿奴低垂着头,这话他一个仆人真不好接。
好在,谦王也没有想过他答话,自顾自的说道:“她建设城北没钱可以和本王说,或者找本王合作也成,把本王当外人,不声不响就弄了个首付多少月供多少就把整个城北的铺子房子全卖给了百姓。”
说起这一点,谦王至今还觉得肉疼,“百姓拿出少量银子,等几个月就可以坐等收租,收来的租金交了月供,还有剩余补贴家用,你说如此划算的买卖,百姓都不打抢么?”
这等于是送铺子送房子给全城百姓,就是没有送给他,他想要几个商铺还得全额往外掏银子。
要不然,铺子没有他的份!
用夏婧的话说:“我城北的铺子根本不愁卖!你爱买不买!”
你说气人不?
“王爷,曾严回来了!”
在谦王的絮絮叨叨中,阿奴千呼万盼,终于将曾严盼了回来。
看到曾严那一刻,阿奴不由的擦了把汗,“严管家,事情办得怎样?”
曾严走到谦王面前,向他见了礼,才掏出地契和钥匙,笑道:“事都办好了,这是王妃特意给王爷您留的铺子,小的查看了一遍,在城北这片区域,位置好,商铺大,以后绝对是有钱也难买到的旺铺!”
谦王接过地契数了数,十间铺面。
他挑了下眉头,“意外之喜,本王还以为王妃会小气的只弄五六间铺子打发了本王。”
谦王认真查看一遍地契,地理位置不知道具体在哪个位置,但地契上写着的面积可不小。
曾严:“王爷这十间铺子入手就已经增值了两三倍!”
“哦,此话怎讲?”谦王疑惑的看向他。
曾严也没有隐瞒,将今日在售楼处所见所闻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谦王不可思议地盯着手里的地契:“这十间商铺现在就翻了两三倍?”
曾严笑道:“只多不少!”
嘶!
谦王倒吸了口气:“王妃是不是前世是属貔貅的?捞银子怎么这么厉害?你们说她这次城北赚了多少银子?”
曾严心里预估一下,说道:“王妃建设了城北,应该赚回来了建设整个府城的银子。”
谦王看向曾严:“照你所说,那王妃赚了至少一个城?”
“.”曾严眼珠转了转,这话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谦王似乎不想就此罢休,问道:“你们说,本王将整个府城让王妃重建一遍,怎么样?”
阿奴顶着个死鱼脸,“.”
曾严听了他的话,哭丧着脸说道:“王爷,您若这样做,小的想王妃第一件事是,先将小的大卸八块!”
让你嘴贱,拿什么比喻不好,非拿府城来说事。
“噗嗤,就你这怂样,本王说着玩的!”谦王没好气地说道。
曾严夸张的拍了拍胸口,庆幸道:“还好王爷您是说着玩的,要是真这样想,王妃真会剁了小的。”
“王妃知道你在外面败坏她的名声吗?”谦王幽幽的看着他。
曾严一噎,乖乖闭嘴。
谦王将地契交给曾严,“你说王妃手里留的商铺是不是比本王的位置还要好?”
曾严听了这话,差点给他跪了,“王爷,您别惦记王妃手里的商铺了,她不会答应的。”
谦王心里想法被奴才道破,面上不爽的哼了一声,“谁说本王惦记她的商铺了,本王只是好奇而已!好奇她是出租还是留下自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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