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你不用管。”上官临临说,“你就说给不给换就行。”
谢禹辰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她:“这可是个大活人,你怎么能说得这么轻松?”
“大活人你们不也敢这么搞?”上官临临眼睛直勾勾看着他,“我们谁也别说谁。”
“那不一样。”谢禹辰直接否了她,“你找的人也和他一样,没有亲戚家人,也没有朋友同事吗?如果不是,你这是在给所有人找事。”
上官临临看了他一眼,没有接话。
她的人选,是时漾。
时漾自然不可能和那个流浪汉一样没亲人朋友,死了都可能没人发现。
但是脱罪的方法有很多,比如意外。
但如果是意外的话,就不算是蓄谋,这会与上官圣杰和谢禹辰借此闹大舆论扳倒傅景川和辉辰的目的相悖。
上官临临对搞垮辉辰集团和傅景川没兴趣,她甚至觉得她可以借此帮傅景川和辉辰集团躲过这一劫。
毁掉傅景川和辉辰集团和获得傅景川的感激,她更愿意选择后者。
她只是想让时漾从这个世界消失。
她过够了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
只要时漾不在了,这个世界就再也不会有沈妤。
她就可以一直是沈妤,她也不用再担心会被拆穿。
上官圣杰和谢禹辰的打生桩计划是她唯一的机会,也是最好的机会。
但人选也好,她的真实企图也好,都是不能和谢禹辰明说的。
他不可能会同意。
上官临临知道谢禹辰对时漾有好感。
但她需要知道他们的详细计划,她才好去做她的安排。
谢禹辰也看出了她的有心隐瞒,他也不打算在这里和她继续浪费时间。
“我出来得够久了,得先回去上班了。”说完,他转身就要走。
“等等。”
上官临临叫住了他,“你以为你们用一个无父无母无家人的流浪汉就没人发现了吗?”
谢禹辰脚步顿住,回头看她,眼神带着警觉。
上官临临也无惧地迎视他的目光:“傅景川的人已经在调查老陈的下落。如果我是你们的话,我现在会马上让老陈回到工地里。”
“他不能回去。”谢禹辰想也没想地拒绝了上官临临的提议,老陈回去就意味着他要办身份证,要实名。
“那你可以试试看。”上官临临说,“这事要是传到傅景川那儿,他要是让人查的话,只怕你们计划还没开始就被迫流产了。”
谢禹辰:“老陈回去一样只能计划流产。”
“所以我说,你们只有换人一途。”上官临临说,“既然老陈已经被发现了,他就不能用了。”
谢禹辰皱了皱眉,眼神带着疑虑,想相信又不敢相信。
“我能知道,老陈是怎么被发现的吗?”上官临临看着他,问道。
“这个你不用管。”谢禹辰把她的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了她。
上官临临:“我不了解详情我帮不了你们。”
谢禹辰:“你不需要了解,你也不用参与。”
“那你可以试试。”上官临临无惧地看着他,“谢禹辰,你说我把你和我爸交易的事透露给傅总,你会不会坐牢啊?商业间谍的罪可大可小哦。”
谢禹辰抿唇看着她不说话。
上官临临也定定地和他回望,但神色已经缓和了下来。
“我只是想帮我爸。”上官临临说,“我进辉辰集团,和你一个目的。”
“我们家当初因为傅景川一落千丈,我爸身体也因此垮了下来,所以我想帮帮他。”上官临临看着谢禹辰说,“换人我不否认有我的私心在,但最重要的是,我想借此提醒你,老陈已经暴露了,一旦傅景川介入,你们的计划等不到实施的那天,所以现在最好的办法,你把详情告诉我,我给你想办法。”
谢禹辰看着她的眼神还有些疑虑,但显然已经动摇。
上官临临掏出手机:“你不相信我的话,我可以现在给我爸打电话。”
上官临临说完就拨通了上官圣杰的电话。
“临临?怎么了?”
电话很快被接通,上官圣杰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
上官临临看了眼谢禹辰,嗲着嗓子对电话那头的上官圣杰说:“爸,没事,就是突然想您了。”
上官圣杰笑:“调皮。”
“好了,我不和您说了,我先挂电话了,晚上再陪您吃饭。”上官临临说,“挂了,爱你呦。”
说完,上官临临挂了电话,脸上的撒娇也跟着收起,眼睛已经直直看向谢禹辰:“你看,我没骗你吧。”
谢禹辰看了她一眼,开了口:
“老陈是时漾去霖市出差的时候,去工地的时候偶然遇到的,就顺口和徐大贵聊了几句,徐大贵把他流浪汉的身份给透露了出去。时漾建议尽早给他办理身份证并做实名登记,刘大明原来想着她只是随口提一嘴,嘴上答应了,但没找照做,没想到时漾离开霖市那天又提起了老陈,还想见他一面,刘大明没办法,只能谎称老陈已经交给警方了,警方在给他联系救助站。”
上官临临忍不住笑了笑:“那看来是时漾没听你们的糊弄,暗中找人去了解老陈的情况了。如果我是你,现在就赶紧让老陈回工地去。”
谢禹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对上官临临的话还是有些半信半疑,他并没有收到这方面的讯息。
上官临临也不催他:“反正你自己考虑呗,你觉得还有时间的话。”
说着她低头看了眼手机上的外卖app,app显示她点的奶茶外卖已经快到公司楼下。
“我先回去了,买了奶茶请大家喝。”
说完,上官临临转身就走。
几乎在转身的一瞬,她脸上的坚定自信也跟着收起,慢慢换成了忐忑不安,忐忑中又掺杂着不断自我说服的狠戾。
她的手在抖,身体也在抖,握着手机的手也在无意识地收紧,心跳也是跳得巨快的。
对于这个她思考了一天一夜的偷梁换柱的计划,她坚定中又带着害怕。
这到底不是小事。
可是,她不得不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