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几个小牢子大惊失色,可还不等反应过来大叫就被射杀,惨叫声都没发出。接着从黑幕笼罩下的海滩上窜出七八个蒙面黑衣人。
那个倔强的老者瞠目结舌,回过神来下意识想呼喊却来不及了。被前面几个人薅住衣领摁倒在地堵住嘴,钢刀架在了脖子上:“再动再喊,一刀弄死你。”
老者也不敢倔强了,呜呜地连连点头。以他的视角正好可以看见,一群黑衣人犹如潮水般爬上岛屿。
这群黑衣人除了王进率领的夜袭队伍又能有谁?
一路循着火光,摸着黑来到岛屿周围,恰巧碰到了敲诈勒索事件,趁着老头大吼大叫之际悄悄登岛。也看到两个可怜虫惨叫都没有便成为了刀下鬼。
王进想到若非自己穿越,身体的原主人也会来到这里受折磨就很不爽,又看到那个络腮胡大汉嚣张的犹如天老大地老二他老三似的,就更是不爽。
王寨主一不爽,后果很严重!
按照计划临近午时,岛上熄灯再动手的,可碰上了这种事情,便索性趁机直接悄然摸上岸发动袭击。
王进亲自弯弓搭箭,一箭入喉送上西天。
身后,皇甫雄,陈大猛,邹渊,邹润率队如狼般杀上岛。
百八十号人上岸,几个小牢子被杀,动静可不小。令远处驻守牢城营的牢子侧目,吆喝了一声:“老三,那老东西又喊又叫,你们还能不能搞定了?”
“你嚎叫个屁,
这老家伙为官多年,有钱却不给,好好炮制一番。”王进骂骂咧咧,甩脸反吆喝。
他已经率队来到被那个按住的老者身边上下打量。这家伙看起来五十多岁,身材中等,尽管蓬头垢面,身上衣服也破烂,皮肤却白,细皮嫩肉。一看就是没怎么受过苦,牢子话不假,应该当过官。
“快点完事,处理干净。”牢城营那边又传来呼喊声。
“老头,快点给钱,不然杀你就像杀只鸡。”这回王进懒得搭理,学着络腮胡大汉的口吻吼声如雷。把按在地上的老头惊得合不拢嘴,上下打量王进。
“几位兄弟,按照计划行事。”王进目光望向牢城营。陈大猛应声,跟几个亲卫迅速扒下小牢子的衣服换上,有说有笑,勾肩搭背的走向牢城营。
王进扯下黑面巾,冲老头露出一个笑容:“老人家,我们是强人,老实听话,带你离开这鬼地方。”
“嗯嗯……”老者一个劲的点头。
王进挥手示意松开,把老者从地上扶起来,问道:“老人家,你挺有个性的,哪里人?为何犯事?”
老者习惯性地整理本就衣不蔽体的衣袍,小声说道:“老夫乃是密州人氏,本来是民间的一名船匠。至于所犯何事被发配来此,这说来就话长……”
“我等有事情要办,没时间了解你的过往。”王进看着陈大猛等人快接近目标,摆手制止老者准备唠叨。上下打量对方,询问:
“你会建造船只?”
“那是当然,老夫能建造大……”老者昂首,有些得意。
“那就好。”王进没时间废话,直接决定老者的去处:“你是我救下来的,以后就是我山寨的人,正好担任我山寨的造船师,待遇相当于山寨大头目。”
“嘿,可老夫没有答应上山……”老者问言,急忙争辩。
“老头,你不上山入伙,就得被那些贪官污吏害死。你只要现身冒头,你的家人一个都跑不掉。你不想死在这里,又想见到家人,只能上山当贼。”王进撂下这句话就没管老者,却吩咐亲卫盯紧了。毕竟这是一个造船师,是山寨急需的人才。
而此时,远处牢城营门口,两声惨叫稍纵即逝。那是陈大猛率队伪装成小牢子靠近,两个守门的牢子察觉到不对劲,连呼喊都没有就被扭断了脖子。
“皇甫兄弟,邹润兄弟,带队按计划行事,其他人跟着我。”王进没有过多犹豫,哐啷拔出钢刀。按计划兵分两路,亲自率队杀向牢城营救人。
皇甫雄早就按捺不住,率队直奔牢城营外的建筑群。除了控制武库外,就是抓捕或者击杀牢城管营。根据可靠消息,此獠对马元等人屡屡用酷刑。
这几天收集到的情报,更是令人气炸肺!
沙门岛这个鬼地方,宋朝的犯人不想来,官吏也不愿来受罪。牢城管营相公名叫高德,是从前任管营,自己父亲高庆手中接过。从神
宗时期便开始花钱打点,金银钱财花了成堆,怕不得数万贯。
奈何朝廷中没人,始终在沙门岛滞留。
就冲这一点,高相公心情就很恶劣,脾气很暴躁。对待犯人的态度可想而知,滥用私刑折磨犯人屡见不鲜。上任期间,几百个犯人多少因他而死。
高德心狠手辣。喜欢流着茂密的络腮胡,看着非常凶恶。小牢子都害怕,私下里称为“阎罗王”。
天高皇帝远,县官不如现管。
沙门岛孤悬海外远离汴梁城,牢城营管营相公就是天。那些差拨,小牢子官威十足,个个鼻孔里看人抖擞起来。视那些犯人为下蛋金鸡和摇钱树。
阎罗王高德手底下有一群忠诚的狗腿子,全是心腹。一伙人狼狈为奸,一有怒火便拿犯人出气。缺德事做尽,在沙门岛这一亩三分地,想让谁死谁死。
这也是牢城营的犯人死亡率高的原因。
其实杀人只是顺带,为了捞钱才是目的。
管营相公高德最为贪婪,想方设法地捞钱。克扣犯人口粮,朝廷拨给的粮食,物资被私吞掉大半。
逼犯人孝敬金银,待遇就好,犯人没钱,饱受欺凌。而且待遇还有期限,必须让家人送钱。没钱打回原形。总之,这个模式搞得就像VIp客户似的!
合理分配犯人干活,如岛上开采的石料,木材和捕捞的海产品等四处贩卖。反正犯人又不用发工资,吃的少,干得多。死了一批,还会有一批
补充。
对犯人,真正做到了反复压榨!
大宋官场都是这样,沙门岛只是个缩影,只是更加残酷血腥,管营相公高德为了搞钱更有头脑罢了。
十天前,威名赫赫却令官府咬牙切齿的登州私盐团伙。锦鳞蟒马元一伙私盐头子中计被抓,成了待宰羔羊,制盐技术和积蓄,登州官员都想分杯羹。
这块大肥肉谁都想吃两口,贪婪的高德也想咬两口。马元,周兴等人拒不配合,犹如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高德失去耐性,用自己最常用且有效的手段。派手下爪牙挨个给几条汉子上刑逼问。
也正是因为这样,今夜引来了杀身之祸!
皇甫雄带队犹如下山的猛虎,迸发的杀气让风儿转向。
巡逻的或者撒尿的无意间撞见,反应过来要呼喊。可逃不过有准备的人,不是被砍翻或被射杀。诸如“啊,不好,来人”等断断续续的呼喊吹散在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