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追根问底,周怀幸想起她那夜的话,轻声说:“你那天说,爷爷住院,是因为小鹿刺激了他?”
“对呀。”
齐蓝雪点头,又迅速摇头:“不是,哥哥你别误会,我只是说跟鹿小姐有些关系——我那天可能太着急了,没有表述清楚,爷爷的确跟鹿小姐有些不愉快,但后来伯父去了,也气了他……”
她这话似是而非,周怀幸眼中笑意消散,慢慢的说:“小雪,女孩子有些心思不是坏事,但得记着一个诚。那是立足之本,不可忘。”
他是看着齐蓝雪长大的,拿她当亲妹妹,这件事可大可小,这次遇到的是他,可如果遇到的是别人呢?
周怀幸倒也不全然是为鹿一白出头,他只是见不得齐蓝雪这样。
他语气难得严厉了些,齐蓝雪紧紧地捏着手包,眼圈都红了:“哥哥,你因为鹿小姐,在责怪我吗?”
“不是。”
周怀幸的唇抿成一条直线,又说:“我在教你,做人的道理。”
“可我又没有说错!”
她咬唇,有些生气:“那位鹿小姐就是跟爷爷争执了,爷爷住院也的确有她的责任,你不能因为宠着她,就什么都不顾吧?”
“我……”
周怀幸要说什么,齐蓝雪就先把车门关上,神情委屈:“你说的对,做人要诚实,我明天就去给你的鹿小姐道歉。但是今天,我不想看见你了,我生气了!”
她转身踩着高跟鞋就往医院外走,周怀幸想要叫她,手机却在这时候响了起来。
是公司的人。
等到周怀幸接完电话,齐蓝雪已经走的无影无踪了。
想起她走之前气咻咻的模样,周怀幸有些无奈的捏了捏眉心,想给她打个电话,又作罢。
算了,她从小闹脾气的时候也不少,过段时间她自己就消化好了。
……
齐蓝雪不知道周怀幸的想法,她以为周怀幸会很快追上来,谁知人都走到医院大门口了,周怀幸都没跟上来。
她在医院门口等了一会儿没见人,心里又委屈又上火,随手招了一辆出租车。
才上了车,又有些后悔。
司机问了一句:“这位女士,您要去哪里?”
齐蓝雪咬了咬唇,刚想下车,就看到了周怀幸的车。
他开着车跟出租车擦肩而过,半点没有找她的意思。
原本消减的火气,再次翻涌,齐蓝雪捏着手包,气急败坏的报了家里的地址。
她说话冲,司机也瞧出来这应该是正闹脾气的女孩,不再多言,开车朝着目的地开去。
齐蓝雪把手机通讯录翻来覆去的块摁出花儿来,几次想给周怀幸打,又顾忌着自尊心,再想起他刚才的话,最后电话就打给了另外一个人。
“清清,你在家吗?”
电话那边人声嘈杂,女孩语气轻快:“不在家,我在酒吧呢,姐,你要来吗?”
“给我地址。”
齐蓝雪回了一句,又跟司机说:“换个地方,去木槿记。”
木槿记名字雅致,里面却热闹的很。
劲歌热舞不断,男男女女在台上扭的如水蛇。
齐蓝雪皱着眉,避开人群去了包厢,就见里面比外面还喧嚣。
“姐姐,你来啦。”
秦清坐在沙发上,笑着冲齐蓝雪招手。
“过来坐。”
齐蓝雪皱眉看了看她身边的几个男生,都是浓妆艳抹的阴柔样子,摆手就让人出去。
秦清才想说什么,一看对方脸色,她就又摆了摆手,示意房中几个男人出去,不过走之前,又拿出一张卡,塞在了身边男生的心口衣服上。
“去玩儿吧,晚些时候再找你。”
等到这几个人出去了,齐蓝雪才叹了口气,问她:“你是不是又跟伯父吵架了?”
平常的时候,秦清不会这么胡来的。
秦清撇了撇嘴,只说:“哪儿是我跟他吵架呀,是他鸡蛋里挑骨头,嫌弃我呢。”
齐蓝雪劝了她几句,秦清不想提那些糟心事儿,又问她:“姐姐,你是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从进包厢她就看出来了,这是藏着事儿呢。
她不说还好,一说这话,齐蓝雪就红了眼眶。
秦清顿时明白了:“又是因为周怀幸?”
“你怎么能连名带姓的叫人,多不礼貌,得喊大哥。”
听到齐蓝雪这话,秦清嗤了一声:“我们秦家跟周家除了生意往来,其他八竿子也打不着,最多逢年过节送个礼物算是情分,他算是我哪门子的哥哥?再说了,我还没跟他算账呢——这回跟我爹吵架,就是因为他给我爹下绊子!”
虽说,起因是她先对付鹿一白,可那女的算什么东西,也配跟她相提并论?
齐蓝雪还想再说什么,秦清不愿意提这些糟心事,又问她:“问你呢,是不是他又惹你了?”
“没有。”
齐蓝雪矢口否认,秦清只说:“你何必呢,非得一棵树上吊死?我看那周怀幸也没什么好的,虽说长得是不错,可男人也不能靠脸吃饭啊,燕市比他家世好的虽然不多,也还是能找出来的。”
“行了吧你,刚成年几天啊,都哪儿学来的歪理?”
齐蓝雪戳了戳她的脑门,秦清哼了一声,说:“我都二十了,再说了,我说的都是实话,怎么算是歪理?还不是你一根筋。”
她说这话的时候,瞧着齐蓝雪的脸色不好,又抱着她问:“说说吧,这次是怎么回事儿呀?”
齐蓝雪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其实也没什么,可能是我想多了吧。”
她把周怀幸骂她的那几句话说了,模糊了重点:“可能他关心则乱,但是我不明白,那位鹿小姐如果真的是个好的,又怎么会跟爷爷起冲突?他从小到大都理智冷静,我还是第一次见他为了一个女人……”
齐蓝雪说到最后,又加了一句:“爷爷还问我,什么时候能跟他订婚,可他不解决了鹿小姐的事情,我是真的不敢答应。”
她越往后说,秦清就越生气。
到了最后,秦清狠狠地拍了拍桌子,声音狠厉:“那个鹿什么白的算什么东西,居然欺负到你头上了。姐姐放心,这事儿我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