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世界,绝大多数冒险的开端,都是某一个不起眼的酒馆。
法师学徒王现在正走进这样一个酒馆。
一进门他就闻到穿了很久吸饱了汗水的皮甲的酸臭味,即使劣质烟草燃烧产生的刺鼻气体也盖不住这股味道。
其他的像是保养武器用的亚麻籽油的味道,反而不那么令人印象深刻。
相比气味,酒馆里的陈设就比较乏善可陈。看起来像是某种山羊的兽骨挂在墙壁上,还装饰着上次冬幕节忘了撤掉的南瓜灯,陈旧的圆盾似乎预示着酒馆的主人也有过作为佣兵活跃的时代。
不过现在,酒馆的主人正站在柜台后面,两手张开撑着柜台,仔细的打量着刚进店的法师学徒。
“术士,”他说,“最好别在我的酒馆里耍你的戏法,我们这里不欢迎杂耍艺人。”
王皱眉:“我是个法师。”
“对我们来说没什么区别。”老板耸了耸肩。
王:“区别大了,术士用血脉中的力量施法,我们则通过知识……”
“我说了,对我们来说没什么区别。你是今天来访问公爵的那位大师的弟子吗?”
年轻的法师学徒皱眉,露出困惑的表情:“呃……大师?哪个大师?我老师还在塔里窝着啊?”
“宫廷**师,不知道这点看来你是个野路子啊。”老板拿出橡木杯,倒了一整杯蜂蜜啤酒,轻轻一推就让杯子顺着桌面滑到了年轻法师学徒面前。
王拿起酒杯,却没有喝:“这是……给我的?”
“是啊,施法者在佣兵小队里可是香饽饽。”
“你刚刚还说不欢迎杂耍艺人。”
“那是两回事,经常有一些不知道从哪里学了一点皮毛的小兔崽子,到处装施法者,实际上只会放几个闪光。”
王:“闪光术吗?那就算在戏法里面也是最低级的,很容易学。甚至有时候不需要懂魔法,只要学会提炼白磷,对魔法一窍不通的人也能表演。”
老板哈哈大笑。
王:“可是,我并没有谈论自己的施法能力,也没有施展任何法术,您怎么确定我不是‘杂耍艺人’?”
老板短暂的沉默之后开口道:“因为我知道,法师们在掌握六环法术之后,会出现气质上的致命区别。没有掌握六环之前的法师,总是显得小心谨慎,他可能表面上看起来很放松,但骗不过见多识广的酒吧老板的眼睛。
“而掌握六环的法师,他们一定会准备一个法术作为自己最后的底牌,所以看起来更加气定神闲。你肯定比我更加清楚。”
王:“触发术,六环法术。即使是刚刚掌握六环的法师,也能通过触发术储存一个四环法术,强大的法师能储存五环或者六环法术。一旦发生意外,可以立刻启动这个储存的法术保命。”
老板不动声色的把称呼给换了:“您果然很清楚嘛。”
王注意到称呼的变化,意外的看着老板:“啊?哦,你误会了,我不是**师,只是刚刚达到三环的学徒罢了。我之所以看起来气定神闲,是因为性格如此。”
“我就当是这样吧。”老板说着再倒了一杯密封啤酒,然后不动声色的转了话题,“您到我的酒吧是来找谁?”
王在罩袍的口袋里摸索了一下,拿出了一张传单。
“我在城门口的告示栏上看到这张传单,混在一大堆灭鼠、运送货物和修理下水道的委托之中。”
老板看了一眼传单,说出了自己的第一印象:“字很漂亮嘛。”
“是的,很漂亮的花体,传单的制作者受过良好的教育,而且可能学过画画……”
老板:“但是这个任务看起来有点无厘头,调查城市里失踪的流浪猫狗,这是哪个贵族小姐发的委托?您作为三环施法者,真要接这样的工作?”
王耸了耸肩:“我从出生开始就被老师养育在高塔里,接触的只有老师的学徒们,我还没有找到可以托付性命的队友,您不觉得这样的任务正合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