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黑衣人得知任务不可能完成,竟然直接就引颈自尽了。
谢修文虽然觉得可惜,但也只能下去再看看是否还有其它线索。
李山在其中一人的左肩处发现了一处刺青,李寺和他对视一眼后,迅速开始在其它黑衣人的身上查找。
果然,每一个人的左肩处都有一处刺青,那刺青像是一个符咒,又像是一个图腾,无法辨认。
谢修文命豆子取来纸笔,然后将这个图案画下来。
等他画好收笔时,李寺也已经满手是血地站起来。
他把其中一人左肩上的皮给揭下来了。
谢修文一时间无语。
好吧,还是你厉害!
谢修文确认自己并不曾见过这个标记,只得回去后再求助于赵越了。
他猜测这应该是一个什么组织,要么是江湖上专司杀人越货之流,要么就是某个族群的标识。
经过此次刺杀,谢修文于次日登船,又开始走水路了。
他不确定到底是什么人背叛了他,只能选择临时改变计划。
水路的船可不止一艘,对方若是能再精准地刺杀他,那这个内鬼就会被缩小到更容易查出来的范围之内了。
谢修文回京赴命,一身风尘仆仆的,回家也没来得及跟家人说上几句话,便又换上官服进宫了。
谢修文带回来的,除却一些帐册之外,还有当地一些胥吏的证词。
景文帝见他消瘦不少,走下台阶,亲自将他扶起来。
“谢爱卿一路辛苦了。听说你回程时还遭遇了刺杀?可受惊了?”
“多谢陛下关怀,微臣无碍,多亏了冯中郎将的安全,微臣才能确保安全。”
“嗯,他做的好要赏,你做的好,更要赏!”
“能为陛下尽忠,是微臣分内之事,不敢奢求赏赐,只求陛下明断。”
这是在提湘州府一众官员之事。
景文帝早收到了赵越发回来的密函,自然也知道这其中牵涉甚广。
他当然不会饶了那些人,不仅收受贿赂,更是敢贪没朝廷税款,甚至还敢在外头私自买卖官位,简直就是无所不用其及!
“你放心,朕不会让你白忙一场。既是回来了,也辛苦,朕特准你半个月的假,好好陪陪家人吧。”
“多谢圣上。”
谢修文连忙叩谢圣恩,有假期当然是好事,可得好好歇一歇。
随着谢修文回府,还有圣上流水般的赏赐涌入谢府。
景文帝赏东西也赏出经验来了,知道谢修文宠妻宠女,所以赏下来的基本上都是女人家喜欢的东西。
金银各百两就不说了,那一斛斛的珍珠、一匹匹的锦锻、一块块的美玉……
都是谢容昭喜欢的好东西。
谢修文如今已是正四品的尚书左丞,手中握有实权,而且还深得皇上宠信,自然也就被人们捧为朝廷新贵,无论是世家门阀,还是勋贵清流,都开始拉拢这个一出手就干翻几十个朝廷命官的谢左丞了。
有半月的假期,谢修文自然就忙不迭地带着妻女去福源山庄悠闲去了。
当然,走之前,他将自己绘制的那个图案交给了赵越,至于那些人的尸体,已经交由当地官府来处置,谢修文之前留了话,所以那些尸体都被搁置在义庄,赵越若是想要查验,直接派人过去即可。
谢修文到福源山庄,几个少年郎就开始战战兢兢了。
他们不怕严厉的先生,唯怕面上看不出喜怒之色的谢大人。
谢荣晖得知父亲公干回来,也特意跟陈县令那里告了罪,急匆匆地往山庄赶。
谢修文难得有这么长的假期,干脆就每日给他们讲一个时辰的课,然后再亲自督促他们的策论,尤其是谢荣晖的,更是他重点关注的对象。
“明年秋闱,你可想下场一试?”
谢荣晖表情有些激动:“回父亲,儿子的确是想要一试的。”
“嗯,若你还是这个水平,那我就不赞同你下场。你这文章写的比之前已经好了很多,不再只是花团锦簇的虚言,不过还是差了些火候。为父让你跟在陈县令身边历练,就是希望你能亲眼看到百姓的不易,也要看到官吏做事的章程。”
“是,儿子明白。”
谢修文手指在膝上轻叩几下:“如今你的户籍已经随为父到了京城,明年若是参加秋闱,也不需要再回原籍了。你要记得,为父不会因为你而去做一些有辱名节之事。科考是天下学子间的公平竞争,为父才刚刚查实了‘冒籍’一案,必然是要以身作则的。”
谢荣晖听明白了,这是让他踏实学习,不要以为父亲是正四品的尚书左丞,就妄想走捷径。
“是,儿子都明白。儿子文章的确是尚有不足之处,儿子会努力,定不让父亲失望。”
谢修文歪头看着他,眯眼道:“你错了!”
谢荣晖心头一颤,抬头小心地看一眼父亲后,又迅速地垂眸。
不知何时起,他对父亲的敬重,是一日高过一日。
“还请父亲明示。”
“你若是考不好,为父不会失望,因为那只能是说明你的学问没能学到家。你落榜,最难受的就是你自己,而非旁人。所以,为了你自己日后不受人冷眼,你当努力进学,奋力上游。”
谢荣晖只觉得心神一震,连忙行礼:“是,儿子谨记父亲教诲。”
“去吧。”
谢修文再将将眼神挪到了桌面的文章上,微微摇头,叹息道:“若是这般水平,明年下场也是徒劳。”
他刚刚并非是有意打压,而是实话实说。
他看过程景舟的文章,很是惊艳。
谢荣晖的文章与程景舟的比较起来,差了一个档次都不止。
若无意外,明年的乡试,程景舟必定榜上有名!
只要一想到如此优秀的少年郎是他的未来女婿,谢修文的心情就很复杂。
既高兴,又有几分地嫌弃;既自豪,还带着几分地不满……
谢修文又翻了两张,找出谢荣琅的课业。
刘若兰今日带着谢容昭一起去陈县令家中赴宴,谢容昭的眼珠子转了好几圈,知道这是去相看陈家小姐的。
“阿娘,陈家姐姐性子如何?你可问过大哥,他是否中意那位陈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