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飞快,谢荣晖在颖县也待满了三年,如今已经准备回京叙职了。
谢容昭听说大哥一家子要回来,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
“阿娘,那个秦氏也要跟着一起回来?”
刘若兰叹口气:“她都做了你大哥的妾室了,不跟着回来难道还要把她一个人扔下?别说是你大哥不能这么做,他要是真敢这么想,你阿爹就能把他打出去!”
谢容昭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
这几年,要说大哥的公事办的也不错,无论是政绩上,还是口碑上,都不错。
唯一令人不满的,大概就是纳了秦氏这么一个小妾了。
其实吧,也不算是谢荣晖花心,是他自己戒备心太低,让人给算计了。
不管怎么说,都是纳了秦氏为妾,所以还得说是谢荣晖的责任。
秦氏是当地一位乡绅家的女儿,宴请谢荣晖时,他不小心饮多了酒,这才遭了算计。
不管怎么样,女孩子没了清白,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去死。
谢荣晖也只能是咬牙认了。
这秦氏倒是好运气,只一回,便有了身孕。
谢荣晖将人接回来之后,便一直没怎么理会,陈娇娇虽然不满,可是也只能做一位大度的主母。
就这样,也算是相安无事。
秦氏给谢荣晖生了一个儿子,这就让陈娇娇更觉得膈应了。
秦氏虽然是妾,但是秦家在颖县当地还是很有威望的,所以秦氏入了谢家门后,秦家可是没少送东西。
就冲着这些礼,谢荣晖也不好再一直冷着秦氏。
但是也别指望着他对秦氏多亲近。
秦家似乎也明白这事儿做得不地道,也没敢提什么别的条件,有些事也没让谢荣晖帮衬。
但是有时候,人脉这种资源,不是你说不帮忙就不帮忙的。
私底下,秦家借着谢荣晖这个女婿,可没少捞好处,只是谢荣晖知情不知情罢了。
此事到底还是惊动了谢修文。
如果只是一些小恩小惠,也便罢了。
但是秦家竟然把主意打到了县试上,这是谢修文所不能忍的。
谢修文出手,秦家必然是倒大霉。
秦家一下子断了两个少年人的前程,这让秦家主气得吐血,但又毫无办法。
他明白,自己算计谢荣晖这件事,彻底地激怒了谢阁老。
谢阁老那样的重臣,想要对付一个小小的秦家,压根儿就不需要亲自动手,只需要稍稍示意一下手底下的官员,一切便水到渠成了。
秦家因此而受到反噬,再也不敢借势谋利了。
秦氏倒是个脑子清楚的,自她进门,秦家前前后后往她手里头送了不少好处,毕竟谢荣晖这里不愿意直接收银子,除了一些礼品和土仪之外,连一些寻常的首饰都不肯收。
所以这些东西便借着秦氏的手,想着往陈娇娇这里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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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氏是个聪明人,将一万两银票拿出来,只说这是自己的嫁妆,而她只是一介妾室,所以这些钱财上交到主母手上,也是再正常不过的。
陈娇娇想想之后,便收下了这些银票,但还是让人做了记录,标明了这是秦氏的陪嫁银子。
日后若是庶子有什么需要的,就从这些银钱里头出。
陈娇娇不缺钱,也不屑于去针对一个孩子,虽然有些厌恶这个庶子,但是该维持的体面还是要维持的。
只要秦氏自己安分,那她也没必要去为难一个小妾。
反正目前来看,谢荣晖的心还是在正房这里的,谁让秦氏进来的手段不那么磊落呢!
谢容昭对这个秦氏也是有些不满,倒不是她成了谢荣晖的妾室,而是这个秦氏进入谢家,就意味着身后一连串的麻烦。
而且秦氏还有弟弟妹妹,就算是谢荣晖暂时不喜她,谁知道以后会如何?
而且上回若不是阿爹果断出手,只怕这会谢荣晖的仕途也到头了。
总而言之,谢容昭就是对整个秦家都不满意。
结果,想啥来啥。
谢荣晖的确是回京了,但是不仅仅是他们一家子,秦氏的兄长和妹妹也跟着一起来了。
理由都是现成的,秦氏的兄长秦大郎会些拳脚功夫,理由就是能一路护送,人家这个理由光明正大,而且还十分应景,你能说不让人家来?
至于秦氏的妹妹,那就更简单了,秦氏回来前病了,孩子也跟着不太好,所以便带着妹妹一路照顾。
当然,这种理由,估计也就是谢荣晖能信了。
他们家缺仆人吗?
用得着让一个小姨子,也不对,算不得是什么正经小姨子来照顾?
总之,等到了家,刘若兰这脸色就不太好。
陈娇娇虽然也不高兴,但到底还是要先哄着婆母的。
“母亲别生气,这一路上那对兄妹倒是没起什么幺蛾子。若是他们敢有什么非分之想,不用您动手,我就先处置了他们。”
“嗯,你心中有数就好。”
秦大郎和秦小妹算不得谢家的正经亲戚,但是既然跟着一起回京的,也不能将人拒之门外,所以还是安排在了谢府住下。
秦小妹单独住一处小院子,主要也是为了避嫌。
谢荣晖一回来,就被谢修文给叫去书房训话了。
这是谢荣晖头一次见到父亲如此冷肃的脸庞,牙齿都跟着打颤。
“这几年你的政绩不错,但是我需要提醒你一句,为官不仅仅是只看政绩,你自己的名声也尤为重要。先前秦家的事,险些就要连累到你,当初离得远,我也没法子查,现在问你,此事你可曾参与其中?”
谢荣晖吓得一个激灵,连连保证:“回父亲,儿子断断不怕染指科举。儿子也是科举出身,明白此事干系重大,绝对不敢徇私舞弊。”
谢修文听他亲口保证了,这才点点头:“你最好是说的实话!”
“儿子不敢欺瞒父亲。秦家做事的确是太过了,您出手整治是对的。”
“哼!小小一个秦家,还不配让我亲自动手。不过看他们眼下老实了,也不想把他们逼至绝路罢了。你身边的秦氏,自己也要当心。既然进了谢家门,就要守谢家的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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