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氏的话却换来了老太太的一记白眼儿。
“现在写信?怎么写?写老二又去铭山书院读书了?”
高氏一噎,好像真不能这么写。
可若是不写,那就由着二房这样日益嚣张起来?
“此事我再想想,还没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只要老二房里一直没有儿子,那刘氏就翻不出我的手掌心。”
高氏眼睛一亮,可不嘛。
只要二房一直没有儿子,那就是刘氏天大的罪过,她就不信,一直无子,还能让刘氏风光得意下去。
“那阿娘的意思是?”
“宋小姐是自己蠢,才惹出这样的祸事来,咱们可是一心为了老二好。既然宋家不成,咱们也可以试着找别家的姑娘,只要是好拿捏,愿意听咱们差遣的,那就可以让老二收房。”
“阿娘,您这话是没错,可弟妹能同意?”
老太太重重地哼了一声:“她不同意又能如何?她倒是能给老二生个儿子出来才行呀!”
高氏笑得更得意了。
她就不信刘若兰真能给谢修文生个儿子。
谢容昭知道香香卤菜馆的生意不错,天天看到三叔那乐得能开出一朵的花的脸来,就知道收益不错。
谢家虽然没有分家,可是自打那次因为谢容蓉而闹腾了一次之后,谢阿爷就做主让各房自己可以存些私房。
比如说谢老三,他的月钱自己可以留下一百文,余下的再上交。
谢阿爷也是看出来了,老二老三被老妻给压榨得太厉害,若是再不加以阻拦,怕是真要惹出大乱子来。
谢容蓉关押半月之后,被衙役打了二十板子,然后才被谢修然给领回家。
他原本使了银子,想着能让闺女受的板子轻一些。
可是他忘了,刘老大,也就是谢容昭的亲舅舅可是在衙门的吏房里头主事呢,衙役们能不卖刘老大的面子?
最终,谢容蓉还是被打地不轻。
谢容蓉回来后又是请大夫,又是用药的,折腾了小半个月,现在勉强能下地,但是一动就疼得直咧嘴。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
毕竟,县太爷亲自下的令,而且谢容蓉也的确是做错了事,谁敢放水?
好在后来有谢修然一直在外周旋,只说是孩子年纪小被恶人给吓住了,受到威胁了,这才不敢说实话。
当然,这话外人信,谢氏族人却是无人信的。
谢容蓉自始至终都不曾跟胡二和胖子有所交流,何来的威胁之说?
谢容蓉伤还没好,基本上也不出屋子,天天趴在床上咒骂谢容昭,恨不能下一刻就让谢容昭死在她面前。
谢容昭自然知道这位二姐姐心里头将她恨得不行。
可那又如何呢?
毕竟先使手段的,可是谢容蓉自己。
所以最后这挖的坑埋了她自己,又能怪得了谁?
家里接连发生几件大事,而且件件都跟长房有关,谢荣晖就是再心大,这会儿也坐不住了。
谢荣晖刚要推门去探望妹妹,就听到了她在咒骂谢容昭,而且用词还极其恶毒。
“该死的谢容昭,你怎么不去死!被三个大男人给绑了,竟然还能活着回来,也不知道是走了什么狗屎运,那些人怎么没把你给杀了!”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www.adouyinxs.com 。请牢记。“哼,谢容昭,你等着,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跪在我面前求我给你一条生路的,你这个小贱人,赔钱货,你们二房生来就该是为我们长房铺路的,凭什么要让谢修文中了秀才!真是没天理!”
门外的谢荣晖听着这些话,一时间面色闪烁不定,举起来的手,又再度垂了下去。
这是他亲妹妹会说出来的话?
先前听闻那些风声,他原本还不信。
如今看来,真是由不得他不信了。
堂妹被掳走,他这位亲妹妹可真是功不可没呀!
谢荣晖一瞬间就感觉一切都没意思极了。
他一直以为家里和睦融洽,家中三房也都相处地极好,可是万万没想到,他会听到这样的话。
谢荣晖转了个弯,回到自己屋里,关上门,开始思索着自己以前真地了解过家里人吗?
等到高氏端了羊乳羹过来给他,谢荣晖推说自己还要读书,高氏也不好耽误他,只好将东西放下,一步三回头地出去了。
高氏是真地很看重这个儿子。
谢荣晖是长房长子,亦是谢家嫡长孙。
就冲着这个身份,谢家以后的好东西也都该是留给他的。
谢荣晖可不知他阿娘心中的这些想法,看着那好看水滑的羊乳羹,他突然想起来有一回自己明明不饿,还是被阿奶催着吃一碗羊乳羹,而彼时,四弟和小堂妹都眼巴巴地看着他,那幅馋样,他到现在都不能忘记。
只是这么一个画面,谢荣晖一下子就打了个激灵。
他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是没太明白。
谢荣晖眼神一转,干脆就端起这碗羊乳羹出去了。
谢荣恩正在劈柴,谢容昭就跟着帮忙抱起被劈好的柴,然后再堆到柴房里面去。
小短腿儿倒是捯腾地挺欢快,而且谢荣恩偶尔闲下来的时候,也会笑着嘱咐她跑慢一点。
谢荣晖端着吃食在那里看,总觉得这样的画面才是真的和谐融洽,而自己一直以来所以为的,也是这样的画面。
可是为什么,现在亲眼看到了,却又有几分心酸呢?
或者,是因为这样的亲昵,他从未在长房与二房三房的人相处时看到。
所以,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谢荣晖一直都知道阿爷阿奶偏心长房,也知道长子长孙都历来受家族重视。
如今看来,好像也有不小的弊端呢。
“乖宝,洗洗手,过来吃点东西。”
谢容昭闻声看过去,小脸儿一下子浮上笑容:“大哥!”
“嗯,快去和你四哥一起去洗手,不然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
谢容昭没想那么多,拽着四哥就一起去洗手。
兄妹三个,就坐在了连廊下你一口我一口的吃东西。
一小碗的羊乳羹,谢荣晖也只是尝了一口,余下的,都被弟弟妹妹分了。
“呀,四哥,我们都吃完了,还要给二哥三哥留的。”
“他们不在,等下次再给他们吃。”
谢荣晖见她还惦记着其它的哥哥,心底微暖,小心问道:“乖宝,你可恨你二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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