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晟辞别太子殿下正要离去时,一道倩影不顾一切纵马前来,只见来人女扮男装,正是扮作穆晟侍从的芸儿。
芸儿下马上前来,扶着穆晟的胳膊一脸担心道“公子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穆晟摆手道“没事,只是一些皮外伤而已。”
芸儿见穆晟浑身上下只是摔得狼狈了一些并无大碍,才长舒一口气,拍了拍胸脯道“公子,刚才你摔下车去,简直吓死我了,你真的没事吗?”
太子见到来人,明眸皓齿,唇红齿白,娇俏可人,眉目间柔情似水,但却身穿男装,太子一眼就看出应该是长平君府上的女眷假扮,见她生得国色天香,心中暗叹,这晟弟还真是好艳福啊!
穆晟见芸儿扑上来一脸担心的模样,心中一股暖流涌过,见太子殿下还在旁边笑呵呵地看着他们两人,稍有些尴尬,赶紧小声提醒了一下芸儿别只顾着自己,赶紧给太子殿下见礼。
芸儿这才反应过来,也没敢细瞧太子本人,见他就在身边,顿时羞红了脸,低头赶忙行了一个男子作揖大礼道“小人曾云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哈哈一笑道“曾云?嗯,晟弟身边有如此红颜知己相知、相伴,也不错啊,你还真是好福气啊。”
穆晟呵呵一笑道“太子殿下见笑了,芸儿从宫里就一直在我身边,我们从小玩到大,除了母亲,她就是我心中最重要的人,不管去哪里,我都会把她带在身边。”
曾芸见太子已经看出她是女扮男装,也不敢抬头看他,不由得局促不安道“太子殿下,妾身不是有意欺瞒殿下,我只是担心公子才……”
太子摆摆手,笑道“无妨。”
太子转头看了看穆晟道“晟弟孤先回去了,你那几个受伤的随从需尽快疗伤啊!”
太子说罢便带着侍从转身离去
穆晟,曾芸二人赶忙躬身行礼道“恭送太子殿下。”
太子走后,穆晟上前扶起不能走路的冯韦,夏川只是手臂骨折走路还是没问题的,夏川见此也过来帮着穆晟一起扶住冯韦。
冯韦赶忙道“公子,您万金之躯,这可使不得。”
穆晟道“什么使得,不使得的,都是自己人,况且我们三人一起参赛也算是有了同袍之谊,没事儿。”
冯韦听罢心中稍有一丝感动,也没在推辞什么。
等太子走后,这时公子修才姗姗来迟,上前关心地问道“长平君,你怎么样?”
穆晟大概也猜得到,公子修与太子可能有嫌隙,不想一起来此看望他。
穆晟道“九哥,放心吧,不妨事的。”
公子修叹了一口气道“这次公子倬做得有些过分了。”
穆晟闻言眉头一挑道“难道这家伙以前比赛的时候也这样干?”
公子修苦笑道“你第一次参赛,有所不知,这公子倬的母亲是李夫人,是父皇面前的红人,李夫人平日对公子倬的管教就比较纵容,就养成了他这副横冲直撞的性格,我们兄弟几个,除了太子,谁他都不放在眼里,以前战车比赛的时候他就是如此嚣张,明着下黑手,别人也不敢拿他怎么样,毕竟有李夫人在皇帝身边说好话,别的参赛队伍碰上他也只能自认倒霉,主动诈败以躲过他的蛮横无理,这次你运气不好遇上了这个扫把星。”
穆晟摇了摇头道“多谢九哥告知,原来如此,早知道他是这种浑人我也诈败了,跟这种人没有争的必要。”
公子修点头道“说得是啊!”
穆晟心中苦笑道,虽然是我们的队伍晋级了,可眼下夏川与冯韦全残了,这还比个屁的比赛?只能自认倒霉弃权了。
公子修目送公子晟离去后,心中若有所思……
穆晟三人回到营地,自是好言安慰,先送夏川与冯韦去疗伤,这伤筋动骨一百天,真是委屈他们二人了。
芸儿见穆晟手上有擦伤,心疼不已,便去后帐取来药膏替穆晟细心地包扎擦伤的手。
穆晟看着芸儿仔细为他包扎伤口,心中不由感叹,真是贤妻良母,谁要是取了芸儿,真是有福了!
正在此时一名寺人到门口传旨“长平君,陛下召见。”
穆晟闻言心中一动,难道这事这么快就传到皇帝耳朵里了?
穆晟也只好收拾收拾,跟随寺人前往皇帝的金帐,刚出大帐上马路过赛场没走多远,正巧就遇上了六叔武信君公子庆正从赛场出来。
穆晟只好上前见礼道“六叔怎么这么早就退场了?赛事结束应该还早啊?”
武信君穆青笑道“没什么好看的了,老夫我押宝的队伍已经输了,赔了我好大一笔钱啊。”
穆晟闻言,想到自己的战车才刚刚退赛,不会他押注的是公子倬的车队吧?
穆晟道“那真的很抱歉六叔,这没想到我到把您看好的车队给淘汰了,不过以公子倬的行事作风,早晚必败。”
武信君笑了笑说道“老夫看好的车队并不是败了,而是弃权了,殊为可惜啊!”
穆晟惊讶道“六叔,您难道押注了小侄的战车?”
武信君笑而不语
穆晟摸了摸头苦笑道“承蒙六叔看重,这没成想出了意外,让六叔您输了钱,不过请六叔您放心,小侄下次一定帮您把钱赢回来。”
武信君闻言哈哈一笑道“好!等下次大会,老夫还要压你赢。”
穆晟笑道“侄儿必不负六叔所托。”
辞别武信君,穆晟一路穿过层层防守森严的御林卫,来到了皇帝金帐前。
穆晟同来的寺人先入得大帐去汇报,稍事半晌,寺人出帐前来宣布道“陛下召长平君入帐觐见。”
穆晟怀着忐忑的心情入得金帐,金帐中豪华装饰自不必说,只见帐中皇帝面无表情端坐于御座之上,身旁太子殿下低头不语,旁边跪着公子倬一脸颓丧之色。
穆晟一时间也搞不清楚状况,入帐后先赶紧跪地叩拜道“吾皇万岁万万岁。”
御座上传来一声威严的声音
“晟儿,你近前来。”
穆晟依言来到皇帝御座前,皇帝上下打量了穆晟一眼,见其手上缠着绷带,关心道“晟儿,你手上的伤势如何?”
穆晟感激道“多谢父皇挂心,儿臣手上的伤不要紧的,就是擦破点皮,无所谓的,儿臣常年练功身板硬得很。”
皇帝道“嗯!没事就好,赛场上的事朕听说了,是穆倬这个做兄长的做得太过。”
皇帝转首看了一眼跪在帐中的公子倬,语气稍显严厉,不过也听不出太多情绪波动“穆倬,你如此不顾皇家脸面,朕深感失望,这都怪朕平日太过纵容你,这样吧!罚你去昆山服苦役半年长长记性。”
面对皇帝,公子倬人在浑,也还是怕到不行,一时间顿时额头冒汗,也不敢狡辩,赶紧恭敬叩头道“父皇,儿臣知错,儿臣认罚……”
太子闻言上前躬身在皇帝面前求情道“父皇,兄弟之间有些小打小闹,闹些别扭,是常事,儿臣觉得,罚倬弟去昆山服苦役半年似乎有些过重了……”
穆倬闻言感激地看了太子一眼,心中升起一丝希望。
皇帝依旧是语气淡然道“太子,你这次处理得很好,过去倬儿做的浑事太多了,索性朕便数罪并罚,好叫这竖子长长记性。”
公子倬一听,他知道半年苦役是不能幸免了,他眼珠子一转,心想回头找母亲李夫人在父皇面前说说好话,兴许能免于处罚,当下也不敢顶撞皇帝,便叩头道“父皇处事公允,儿臣领罪。”
皇帝似乎也看出他的小心思了,又追加了一句“倬儿,明天立即起程去往昆山服役,不得在京中停留。”
公子倬无奈,也只好叩首领命而去。
皇帝看了一眼穆晟,说道“晟儿,你回去好好准备准备,后天狩猎大会你与太子一起随驾朕的身边一同狩猎。”
穆晟闻言心中有一丝不安,看了一眼皇帝与太子殿下,也没瞧出什么问题,只好躬身领命而去。
太子看着穆晟出去的背影,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
此时穆晟回到营帐,发了一会儿呆,又跑到吴榭的帐内寻其商议对策。
穆晟见吴榭对着棋盘似乎在思考什么棋路,大马金刀坐到吴榭对面,还未等自己开口,吴榭便问道“陛下忽然召见公子所谓何事?”
“陛下让我后天跟随圣驾一同参与狩猎。”
“嗯,很好,后天你就好好在陛下面前表现表现。”
穆晟皱眉道“没别的了?”
吴榭在棋盘上落了一子道“公子,陛下要捧你,就千万不要让陛下失望,你一定要照着陛下的意思去做,你要明白,你即是陛下的子嗣,同时也是陛下的臣子,陛下是当今不世出的圣君,明君,这臣子,臣子,这两个字,臣在前,子在后。”
穆晟闻言若有所思道“我明白了,多谢先生提点……”
翌日清晨,帐篷外鼓声响起,穆晟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芸儿替他穿上猎装轻甲,穆晟回身拿起弓箭走出帐外,亲卫队已经早就列队整装待发只等穆晟出门了。
穆晟接过亲卫递过来的缰绳,翻身上马,他朝侍卫长夏川一点头,挥手命令道“出发……”
皇帝狩猎自然是盛况空前,大队铠甲鲜亮的御林卫,轻骑兵,在金帐前集合,可谓是锦旗招展,人头攒动,盛况空前。
等穆晟的人马也前来集结完毕,一炷香的功夫后,皇帝本人自然也是一身金甲戎装姗姗来迟,皇帝在阵阵军鼓声中跨上一匹通体雪白的战马,便策马去往猎场,数千禁军护卫见状,里三圈,外三圈,将天子紧紧地保护其中,策马随行而去。
皇帝狩猎禁卫军身后,则跟着草原各部亲王,一众宗室子弟,文武官员,狩猎队伍浩浩荡荡尽然有数万人马。
穆晟的队伍自然也是紧跟皇帝卫队的后面去往猎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