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守必失。”祖大弼说道:“虎贼的炮不断地炮轰海州城的城墙,时间一久,难保不会有城墙出现问题,而虎贼不止眼下城外这点兵马,一旦虎贼大队兵马到来,说不定还会有威力更大的炮一块带来,到时守城的压力将会极大,奴才不能不为主子的安危考虑呀!”他已经很熟练的在豪格面前自称奴才。豪格面色变了又变。虽然他不想承认自己会守不住海州城,但他清楚祖大弼的话很有道理,万一真的守不住,他确实需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用来逃生。“本王知道你忠心,暂且回去替本王守好城门,本王这里一旦有所需要,你可不要让本王失望。”豪格最后还是放弃了动用祖大弼的骑兵去对付虎字旗的炮阵。相对于能不能毁掉虎字旗的那些炮,他更关心自己的安危。“奴才这就回去让手下的人守好城门,静待王爷的命令。”祖大弼见豪格不再让他动用骑兵出城,也是松了一口气。跪在地上的遏必隆脸色变了,抬头看着豪格忍不住开口说道:“王爷,毁掉虎贼的炮,海州城才好守住,还请王爷为了海州城的安全,派骑兵出城。”就像祖大弼说的那样,久守必失。遏必隆深知不摧毁虎字旗带来的炮,海州城在城外的炮击下,根本坚持不了几天。豪格脸色难看了起来。遏必隆是他自家的奴才,现在自家奴才居然敢反驳主子的意见。祖大弼深知为上分忧才容易得到豪格的信任,所以在看出豪格有些生气后,当即指着遏必隆说道:“遏侍卫你一直说摧毁虎贼的炮才能保住海州城,可你想过没有,就算王爷按照你说的那样,派了五百骑兵出城,毁掉了虎贼的炮,但虎贼的援军一到,随行中肯定还会有炮,难道还要再派五百骑兵出城吗?”面对质问,遏必隆愣住了。他确实没有想那么多,只想着毁掉虎字旗现在的这些炮,至于虎字旗援军会不会带来更多的炮,还没有来得及去想。祖大弼见遏必隆不说话,却没打算这么轻易放过对方,嘴里继续说道:“只要袭击过虎贼的炮阵一次,不管是否成功,虎贼都会在大炮上面添增防备,下一次想要再依靠骑兵袭击会变得更为困难,遏侍卫觉得城中有多少骑兵可以浪费在这种事情上,遏侍卫有可曾想过,一旦城内失去了骑兵,海州城再被破城,你让王爷怎么办?”“这,”遏必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总不能说让肃亲王与海州城共存亡。一般的大清守将与海州城共存亡没什么问题,可肃亲王豪格是大清的皇子,身份高贵,别都可以死在海州城,但肃亲王绝不能死在海州城。“好了。”心中有了决断的豪格打断了两个人之间的对话,他道,“遏必隆,你接下来只需要替本王巡视好城中防卫就好,其他的事情就不要再操心了。”“奴才遵命。”遏必隆看出来豪格已经被祖大弼说动,不得不暂时应承下来。不过,他也没有就此放弃。想着等祖大弼走了以后,没了祖大弼的蛊惑,再想办法劝说豪格改变主意。“行了,都去忙自己的事情吧,本王这里不用你们陪。”豪格下了逐客令。两个人争吵的问题让他心中烦躁。他知道遏必隆说的事情很有可能会发生,不然他也不会一开始同意让祖大弼派骑兵出城。可祖大弼的话也有道理,一旦海州城失陷,他需要一支强有力的骑兵护着他离开海州城。“奴才告退。”遏必隆和祖大弼各自行礼后,从房间内退了出去。来到屋外,遏必隆拦下正要往外走的祖大弼,说道:“祖总兵还真是厉害,你难道就不怕海州城一旦落入虎贼手中,朝廷会治你的罪吗?”“遏侍卫误会我了,我这么做也是为了王爷的安危。”祖大弼在遏必隆面前赔笑的解释着。虽然在豪格面前他几次大声质问遏必隆,那是为了保住手下的骑兵。不代表他真想得罪遏必隆这位大清的八旗贵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之所以在王爷面前这么说,归根到底就是不愿看到手下的骑兵折损,像你这种眼里毫无大局之人,就算瞒得过王爷,也瞒不过万岁爷,等海州城失陷,看你怎么跟万岁爷交代。”说完,遏必隆重重的一甩袖袍头也不回的走了。祖大弼看着遏必隆离去的背影,轻笑了一声。海州城真要落入虎字旗手中,皇太极只会更加重视他这个汉臣,只有当他手中兵马损失殆尽,才会真的被皇太极弃之如草芥。祖大弼一回到自己驻守的那处城墙,几名关宁军出身的将领立刻凑了上来。“总兵,王爷喊你过去做什么?是不是真的要让咱们派一支骑兵出城?”“总兵,您可不能受他们的蛊惑呀!宁远伯的事情就是最好的例子,这些鞑子的话绝不能相信。”几个将领你一言我一语,全都是不希望祖大弼派骑兵出城。他们这些人早已习惯了凡事以自己利益为主,只要是有损他们自身利益的事情,都不想去做。祖大弼看了几个人一眼,道:“王爷那边我已经劝说过了,暂时不会安排咱们的骑兵出城,接下来你们都给我守好城门,这里是咱们最后的退路,绝不容有失。”“总兵放心,只要虎贼不是主攻咱们这里,城门就不会有事。”有将领说道。祖大弼点了点头。他带着关宁军进城,不是为了与海州城共存亡,而是为了海州城能够提供大军所需的粮草,和豪格皇子的身份。守住一道城门,城中有什么异变,他们完全可以先一步逃离海州城。城外,炮队陈有青不断的命令炮手朝前方的海州城城墙炮击。原本应该把那几门重炮拉上来,可不知为何,营正那里不同意这么早使用重炮,他只好把火气全都撒在海州城的城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