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平岁月 9.踪迹难寻

回到京都府的万俟睿坐立不安，太子的事情还没有眉目，兵部却又发生盗窃案，按理说这盗窃案一类的案件是归刑部处理，皇上交给了京都府，难道是和太子一事有关系吗？正在他托腮沉思的时候，顾淮进来了。

“大人，兵部被杀的士兵共计有六人，尸体已经全部找到。”

“刑部的人可有到场？仵作来验尸了吗？”

“……没有。”果然，这么大的事情，他百里庆之真是会当缩头乌龟。

“走，我们去刑部一趟！”

万俟睿和顾淮两人个头本就要高一些，尤其是万俟睿，往往因此给别人带的压迫感，这次来刑部，二人一前一后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愣是看不见一直拦着他们的人，直到顾淮抽出了手中的剑，那人看到剑上所挂之物时，也反应过来这二人是京都府的，便不再拦着。

两人径直走进了大堂，坐了下来，顾淮就站在了万俟睿的身后。二人不言不语的坐着，不一会儿，出来一人，对他俩点头哈腰的，甚是热情。

“大人，您来此可有要事？”

那人小心翼翼的问着，深怕其中出点儿什么差错。

“找你们的百里大人。”

“百里大人他…他…他不在。”负责出来接待的刑部小吏，看到是京都府的人来，说话本就不利索的这下结巴的更厉害了。

倒是万俟睿，不在意的回了句：“那我等会儿。”说完以后，那人还没有要离去的意思，万俟睿抬起头盯着他看了看，那人这才反应过来，“那您稍…稍…稍等一下，小的给您倒…倒杯水来。”说完就脚底抹油的离开了。

半个时辰过去了，除了给端过两杯茶水，就再未有人出现过，顾淮有些着急了，正准备去叫人，被万俟睿拉住了，正好这时刚给他俩倒茶的小吏又出来了，忙赔礼赔笑的说到：“二位大人，真是不好意思，我们百里大人他没有来刑部，他回家去了。”说着还一直在偷偷瞟着万俟睿，万俟睿早就想到了，脸上没什么表情，拿起放在桌子上的鞭子站了起来，还不忘带翻一个茶杯，正好就碎在那小吏的脚边，把他着实吓了一跳。

“顾淮，我们走。”

两人出了刑部府衙的大门，骑马直奔百里府，到府门前下马后，万俟睿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

百里府的大门没有关，还能看见下人们在打扫，万俟睿和顾淮直接就走了进去，赶忙过来一个小厮，扔下手里的扫把就跑过来拦住了二人，万俟睿不为所动，丝毫没有想要停下脚步理会的意思。

“大人，您找谁啊？”

“大人，您可有拜贴？”

话音刚落，顾淮的剑就已经抽了出来抵住了那小厮的脖颈，冰凉的剑身立马让他闭住了嘴。顾淮靠近了一点，缓缓的说到：“京都府的人，不需要拜帖。”

“小…小的…小的不知道是二位大人……”

“滚！”

“慢着。”万俟睿终于是停下了脚步，看着那个被吓着的小厮，“去禀告你们老爷一声，就说我们来找他。”

“是……是……是”说完连滚带爬的就消失在了二人眼前。

“原来是贤侄啊，来来来，刚才多有怠慢，还请贤侄海涵啊！”说话之人正是掌管刑部的百里庆之，在朝廷里人称“墙头草”。

万俟睿也立马改变了自己的冰块脸，换上了笑容，“百里大人说笑了，晚辈未通报就擅入，是晚辈的不对，给您赔罪了。”百里庆之的的笑意更浓了，那笑容里掺杂了好多好多的东西。二人坐下后，下人们也都在两人面前摆上了果盘和糕点还有茶水，等到下人们都离开后，百里庆之才问到：“贤侄来可是有要事啊？”

“大人可否听说了兵部的事情？”

“有所耳闻。”

“晚辈此行来便是想清大人能够施以援手的。”

“此话怎讲。”万俟睿的心里已经有了火气，但是看到百里庆之依旧是一副一问三不知的样子，那火气燃烧的更旺了。

“昨晚负责巡视兵部的士兵，今早发现了他们的尸体。”

“哦，原来是这样啊……”说着百里庆之端起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便不再言语。

“这尸体到现在已经在兵部放置了一个多时辰了，却迟迟不见刑部的人来，若是因为天气热而损坏了这些尸体，这事儿可就不好办了。”说完万俟睿一直微笑的盯着百里庆之，百里庆之却又在有意无意的躲避着他的目光，随后尴尬的笑了一声，“贤侄请放心，定不会耽误你办事儿，我这就叫人去协助你。”

听到这句话，万俟睿终于不用再假意的笑了，他站起身，向百里庆之行了一礼说：“既然如此，那晚辈就谢过了。”

万俟睿不想再和他客气来客气去的，和顾淮转身就离开了，身后的百里庆之一直目送二人，直到离开百里府。

宁安王府，后院。

祁国良在凉亭下静坐看书，一双纤纤玉手搭上了他的肩膀，祁国良随即便放下了手中的书，将那双手握在自己的手里，纤纤玉手的主人也从身后绕过来，坐在了祁国良的对面，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了？身体又不舒服了？”祁国良着了急，但是萧雅却笑了，“不是，是……”话只说了一半，却把祁国良急了个的半死。随即，萧雅用手轻轻摸着肚子，祁国良这下才明白了，但依然不太敢相信的问：“难道是？”萧雅的笑意更浓了，柔柔的说：“我有了，快三个月了。”

“真的吗？”祁国良一下子就从凳子上跳了起来，满脸都是掩饰不住的笑意看着她，没等萧雅反应过来就被祁国良抱了起来，高兴的打着转。

这个孩子，对于祁国良，对于萧雅，来得太不容易了。

“王爷，我有些晕了，王爷……”

“哎呀，我给忘了。”祁国良赶紧把萧雅放了下来，但一只手一直搂着她，“以后你的任务就是好好的养身体。”

“王爷，你看你，一高兴起来什么都忘了，我现在还不到三个月，没什么事儿的。”

“不行，那也不能大意了。”说着，祁国良的手覆上了萧雅还未凸起的肚子，“本王盼这个孩子，盼了好久了。”那话语中，既有幸运，更多的是对曾经的惋惜，对萧雅的愧疚。

萧雅什么也没说，轻轻的搂住了祁国良，将自己的脑袋抵在他的肩上，“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现在不是有了吗？”

“是啊，我得赶快告诉母妃去。”说完就要往外走，萧雅一下子拉住了他，“王爷，不如明早我和你一起去，我也好久没有进宫给母妃请安了。”听了萧雅的话，祁国良停下了脚步。

“好，好，听你的，明早我们一起去。”

“嗯。”

“走走走，赶紧回屋躺着去……”

“王爷，你太小题大作了……”

“不行，必须好好养着……”

两人的你一言我一语的话音渐渐消失在后院，一阵风轻轻吹过，吹散了曾经不美好的记忆。

安顿完萧雅后，祁国良直奔书房，那里早已有在等候的人。

“说吧，什么事？”一改刚才还柔似春风的样子，祁国良早已换上了那副冰冷严厉的面孔。

“禀报四王爷，兵部失窃，武器库图纸册被盗。”

“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昨天夜里。”

祁国良来回踱着步，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儿他才说：“这事儿和我们关系不大，也轮不到我们去管，所以不用太在意，随时把最新的进展报给我就好。”

“是。”

“最近还有什么反常的事儿吗？”

“游园集会后，非在京官员已经都离开了京都，在京官员中，只有宰相，属下觉得……”那人不说了，也不知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还是怕说错了话。

“继续说。”

“是，宰相大人每次下了朝之后回到府里，便很少出来，而且经常会在书房待很久。”

“书房？”

“是。”

“那可有其他什么人进出宰相府或者是书房的吗？”

“没有。”

“我知道了，继续监视。”

“是。”

“退下吧！”

书房里只剩下了祁国良，刚才萧雅怀孕的喜讯并未让他失了理性，很快就将心情转换了过来，但是一想到刚才那句“宰相大人喜欢待在书房”，这不禁让他有了一丝怀疑，这个书房，究竟有什么秘密？

却说兵部这头，万俟睿亲自去拜访了刑部掌门人百里庆之后，该到位的立马就到位了，等到他和顾淮赶回兵部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仵作正在验尸，皇城兵马司的人也来了，周围更是重兵把守，给兵部围了个密不透风。

皇城兵马司副统领吴振雄也来了，见到万俟睿回来后，便朝他走过去，万俟睿问道：“情况如何？”

“仵作验尸还没有结果，我刚才命人在周围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其他线索。”说话的吴振雄是刚接任皇城兵马司副统领一职，该人行事稳重胆大且心细，万俟睿更明白，这应该是自己的姐夫的安排，毕竟这个时候慕容家的人都不太好出面。

“刑部来的人呢？”

“在那边。”

万俟睿顺着吴振雄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心里默默的夸了一句百里庆之，他可是把刑部的“三巨头”都派了过来，看来他百里庆之更是担心事情办不好会牵连他自己了。

半刻钟后，仵作验完了尸，走过来向万俟睿汇报：“大人，小的已经验完了所有尸首。”

“说说结果吧！”

“经小的查看，这六人皆是一刀毙命，伤口都在脖子上，凶手刀法快准狠，而且通过伤口以及死后尸体的变化来看，刀刃上涂了毒药，而且毒性不小。”

“能知道是什么毒药吗？”

“这个还得等小的再仔细验一验才能有结果。”

“好，结果出来了，尽快来报！”

“是。”

院子里的士兵将验完的尸体都妥善了包了起来，因为不确定究竟是什么毒药，为了不引起传染，院子里的所有人都退了出去，整个院子被笼罩在浓浓的灰色气氛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