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解决了“一个亿”的问题,袁大总统整个人都神清气爽,通体舒泰,看陈天默也越看越顺眼,从前行伍出身的兵痞气质忍不住又犯了,情不自禁的直接上手搂住了陈天默的肩膀,笑吟吟说道:“小先生,要不咱俩也结拜得了?”
陈天默:“……”
袁大总统一时得意忘形,忽见陈天默发怔,瞬间就意识到不妥,自己堂堂大总统,跟一个看相的勾肩搭背,还要结拜兄弟,传出去像什么话?当即便松开了手,“咳咳”两声,掩饰尴尬,道:“小先生不愿意就算了,本总统也不爱强迫于人。”
陈天默直呼后悔,连忙说道:“其实草民——”
袁大总统摆了摆手,打断了陈天默的话头,不让他再说下去,而是转而言道:“你能为国库筹来一个亿的资金,那便是国之功臣!说吧,除了灭掉提多罗刹,还有什么要求?只要本总统能做到的,一定答应你。”
陈天默这次可不再迟疑了,直接说道:“草民还真有别的事情要求大总统。”
“什么?”袁大总统很谨慎的看着陈天默,心道:“他要是不识趣儿,还提跟我结拜的事情,那我就装聋作哑,推说有公务在身,溜之大吉……”
好在陈天默是个有眼力劲儿的主,没有再提这一茬儿,而是说道:“敢问大总统,与有吉不鸣很熟络吗?”
袁大总统一愣,嘀咕道:“你说的有吉不鸣,是那个东
洋大使吧?”
陈天默颔首道:“对,正是他。”
袁大总统狐疑道:“算是熟络,东洋人在华活动颇多,本总统和他之间自然有不少交道在打。怎么了?你也与他认识?”
陈天默摇了摇头道:“草民不认识有吉不鸣,但是有吉不鸣与东洋大财阀三井家族之间的关系十分密切,而三井家族在华的代理人叫三井永寿,草民倒是认识此人,而且跟他是大对头!他起初觊觎咱们的国宝——天圣针灸铜人,被草民略施小计,弄了个假的回去东洋,最终搞得灰头土脸,沦为举国笑柄,差点切腹自尽谢罪!随后他卷土重来,又惦记上了《黄帝外经》的药方,结果又被我给截了胡……他屡战屡败,却始终贼心不死,从东洋道界请了个大傀儡师,趁草民不在,突袭我天心阁,虽然没能抢到药方,但也弄得我家里一片狼藉!我那帮兄弟自然咽不下这口气,趁夜烧了他的宅邸,逼得他躲进了领事馆内,又刺杀他了一波……”
“等等!”袁大总统越听越心惊,道:“你们跑去领事馆,杀了三井永寿?”
陈天默道:“倒是这个打算,可惜被人所阻,没有得逞,只杀了他一个仆从。”
“还好没有得逞!”袁大总统松了口气,随即板起脸道:“你们再怎么胡闹,也不能跑去领事馆行凶啊!杀了一个仆人还算好解决,真要是杀了三井永寿这样的大人物,那
可是天大的纠纷!连我,只怕也很难保全行凶之人!”
陈天默笑道:“草民那时候不在家嘛,兄弟姊妹们又年幼,不懂政治,好在有个琉球友人出手阻挠了此事……但三井永寿已然恼羞成怒,连夜进京,去见了有吉不鸣,准备对大总统施压,对付草民呢。”
袁大总统听的有些失神,半晌才皱起眉头说道:“小先生啊小先生,叫我说什么好呢?本总统知道你是个为国为民的江湖豪杰,本总统更知道那些东洋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可凡事不可鲁莽,都要讲究策略啊!你们把事情搞得太大了,并不好收场。”
陈天默肃容说道:“大总统,这件事情无论怎么评断,都是我对。您总不至于帮着三井永寿对付我吧?我可是爱国义士!”
“什么话?本总统也不是卖国贼!”袁大总统不悦的瞪了陈天默一眼。
陈天默讪笑道:“草民不是这个意思。草民也不会逼着大总统去杀掉三井永寿,但此人必须得死!草民只愿大总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草民保证三井永寿会死的神不知鬼不觉,在外人看来,就是突发恶疾,或者恶鬼索命,绝不会牵涉到我们头上!”
袁大总统吃了一惊:“你非要杀他?!”
陈天默幽幽说道:“此贼不但觊觎我中华国宝,而且背后与东洋军界关系密切,大有鲸吞蚕食我神州之恶意,不死,后患无穷!”
袁大
总统叹了口气,道:“只是本总统还有求于东洋……”
陈天默问道:“大总统求他们什么?”
袁大总统眉头一锁,没有言语,但是脸上已经现出不快之色。
陈天默自然明白其意,任谁都不喜欢被反复打听,当即解释道:“草民不是蓄意向大总统盘问国事,也不敢盘问。草民只是想替大总统分忧!或许,有些事情不用求到那些东洋人的头上,草民就能帮大总统解决呢?”
“你帮我解决?”袁大总统摇了摇头道:“你能解决一个亿的问题,就很难得啦!”
陈天默心中一动:“也就是说,还是钱的问题?”
袁大总统“嗯”了一声,苦涩的说道:“国库空虚,共计有五个亿的缺口!本总统艰难筹措,也不得其计,眼下便有好几件大事待办,借不来钱,如何是好?”
陈天默道:“所以大总统是想问东洋人借钱?”
袁大总统叹息道:“我也不想借他们的啊。之前,我们可以向‘四国银行’借钱,也就是英吉利、法兰西、美利坚、德意志联合组建的‘四国银行’,可他们的条件太过苛刻,我便想换一家,于是问到了比利时,比利时已然答应,却被‘四国银行’知晓,此行的现任行长乃是法兰西贵族皮雷诺家族的人,非常强硬,他从中阻挠了比利时借款于我不说,又下令‘四国银行’不许借款给我们,甚至警告西洋诸国,都不许借钱
给我们!没办法,我也唯有筹措于东洋啊。”
陈天默眼睛一亮:“法兰西皮雷诺家族?”
袁大总统没有听出他语气有异,只是自顾自的说道:“是啊,弗朗次-皮雷诺,已然是得罪死了。”
陈天默微微笑道:“如果我能帮大总统从中斡旋呢?”
袁大总统一愣,愕然的看向陈天默:“你?帮我斡旋?”
陈天默点了点头:“不错,或许我能让弗朗次-皮雷诺改变态度,同意借款给大总统呢?”
袁大总统的脸色沉了下来:“小子,我说过,我很认真的,你不要说过天话!你一个江湖术界人士,如何能改变法兰西上层人物的态度?!”
陈天默悠然说道:“草民是江湖术界人士不假,可草民现在不也坐到了大总统的面前吗?”
袁大总统怔了片刻,问道:“你来真的?”
陈天默道:“至少有九成把握!”
袁大总统不可思议的摇摇头:“小子,你到底还有多少能耐,是我不知道的?”
陈天默道:“等草民先解决了提多罗刹,就帮大总统从中斡旋此事,事成之后,大总统便会知道,草民不是夸夸其谈之辈。”
“好!”袁大总统拍案说道:“只要你能说到做到,让弗朗次-皮雷诺改变主意,那三井永寿狗一样的东西,不用你出面,本总统也会帮你料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