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三小姐派人向楚凌绝透露的风声，让他知道楚雨薇被抓走了。”
“又是三小姐暗示那小子闯山河居才能救出楚雨薇，并引开了监视那小子的看守……”
年轻人咬了咬牙。
似乎怕少女不信，双腿屈起，匍匐在泥地里。
“这些都是小人亲手所为，都是三小姐下的命令！”
“小人可以当面指证！”
林甫跪在地上，额头碰触湿润的青石板，将脑袋深深埋下。
如同待价而沽的猪猡，又似等待宣判的囚徒。
他知道作为奴仆，在楚家这样的家族，背叛主子是一件无比犯忌讳的事。
但是他在赌。
赌自己所带来消息的价值。
赌自己能够被少小姐网开一面。
还有赌自己的未来！
作为他这种从底层一步步爬上来的打手来说，最拿手的不是好勇斗狠，而是察言观色，揣摩上意。
看到平时不可一世的三小姐在少小姐面前大气都不敢喘。
他就知道自己必须背叛三小姐了。
都是做楚家女人的狗。
他为什么不选绳子最粗的那条呢？
在楚家年轻一辈中。
还有谁比楚家主脉嫡系大房独女更尊贵的人呢？
之前少小姐信任三小姐。
他没有机会，也没有那个胆子。
这次少小姐与三小姐公开决裂。
又是三小姐亲自递过来的把柄。
就不要怪他不抓住机会了。
林甫眼中精光闪烁，胳膊肘屈起，将头埋得更低，卑微到泥泞里，仿佛撅着屁股趴在地上的蛤蟆。
跟在楚家主子身边久了。
他知道上位者最不容忍的就是背叛。
尤其眼前的主子还如此年幼。
他相信以自己情报所带来的冲击力绝对能让他得到少小姐的青睐。
让他在她身边站稳脚跟。
男人自信满满的畅想着未来。
可是，与他预想中不同的是。
当他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和盘托出的时候。
面前不到十二岁的少女既没有大惊失色，也没有失声惊呼，更没有义愤填膺，发泄背叛的愤怒。
回应他的只有一阵无言的静谧。
世界无声。
良久的沉默。
这一刻。
他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脏在扑通扑通的狂跳。
林甫跪在地上，半晌都没有等到少女的回应。
一息……
两息……
三息……
他的心随着时间的流逝。
如同沉入湖底的石块。
一点一点往下沉。
直到他呼吸粗重。
冷汗一点点从双鬓额角渗出……
楚雨歌居高临下。
看着眼前这个趋炎附势，恨不得将自己屈身于尘埃里的男人。
清澈的双眸中闪过一丝兴味。
楚南星那点小动作不算什么。
楚凌绝作为楚雨薇在楚家为数不多的亲近之人。
早被父母控制住。
以那两位的手段，不会百密一疏，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即使昨天混乱中出现纰漏，也能及时补救。
断不会闹得如此沸沸扬扬。
不用想也知道是楚南星搞得鬼。
不。
也可能是她背后那位风夫人。
原身的爷爷太下头。
年轻时有一个红颜知己，又没有违逆家族的魄力。
为了稳固自己在族中的地位。
听从家族安排娶了白氏嫡女为楚家长房主母。
然后将那位红颜知己纳为平妻。
之后宠妾灭妻有了主脉长房一系列是非。
而楚南星的母亲。
就是那位红颜知己，也就是那位风夫人身边的贴身婢女。
作为通房庶出。
楚南星在楚家的荣华富贵都依附在那位风夫人身上。
即使有什么小动作，都是小打小闹。
顶多做到如此了。
反而，楚南星身边的这个奴仆。
倒让她十分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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