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呜呜……雨微,我真的好害怕……呜呜,你不知道,你都不知道他们怎么对我的……他们威胁我……威胁我说要是今日还见不到晏府的人,就要……就要杀了我。”
舒雨微顺了顺她的后背,用着极其亲和的声音言道:“三小姐别怕,已经没事了,坏人五皇子和白公子会处理掉的……”
她说着,脑中忽然闪过晏长欢话里的一处细节。
他们……?
“来人!”
身后的常承泽忽然出声,舒雨微条件反射地扭过头去,她这才猛地发现,破庙里竟不知何时多出了许多持刀蒙脸的人。
外头的侍卫纷至沓来,齐齐涌入庙中,亦纷纷执剑与蒙面人相对,双方僵持不下,没有得到命令时都不敢轻举妄动。
常承泽一把将舒雨微拽在身后,又以眼神示意白鹤,去护住晏长欢。
此时的贾老爷被封了穴道,浑身无法动弹,只能出声冲他们怒吼:“杀了他们!只要杀了他们,我不惜任何代价!!!”
贾老爷下了命令,然而那群黑衣人却依旧无动于衷。
舒雨微眉头微蹙,眼下这局面,那群黑衣人显然不是贾老爷的人。
她正想着,庙外忽然出现一人,正径直朝里走来,那人带着黑色的长帷帽,叫人无法看到面容,她的身后还带着一众随从,个个也都是蒙着脸的。
“你说过你会帮我!”
贾老爷猛地冲门口那人喊道,他目光急切,显然已经无路可走,“你说你会帮我,那你就杀了他们!”
那人轻笑了一声,戴着的帷帽微微朝上抬动,继而出声道:“我没必要为了你得罪五皇子。”
众人皆是一愣,贾老爷的脸色顿然变得诧异,他斜眼看向常承泽与白鹤,打量许久,才忽然又转过头看向那人,诧异道:“可你不是说,事成之后……”
他话还未说完,一枚飞镖便已刺入喉咙,鲜血喷涌而出,贾老爷瞪大了双眼,死死地看着那人。不过一瞬,他的身子便僵直地倒在了地上,顿时没了气息。
听声音,戴着帷帽的那人应该是个女子。不过,这声音里却没有一点女子该有的柔气。飞镖是从她的手中飞出来的,那动作简单干脆,力道却十分狠绝。
“五皇子,为了他得罪您确实是不值得。”那人轻笑一声,又道:“只不过,我家主子若是知道,今日我能取下您的项上人头,想必定会重重奖赏于我。”
她说罢,便已抬手冲那群黑衣人下了命令,很快,两方人便厮打在了一起。
纵然人数上站了劣势,常承泽却依旧面不改色。他上前几步,目光清冷地看向戴着帷帽的那人,淡淡道:“三哥要杀我的心还真是不减。”
那女子一滞,继而又道:“既然五皇子已经猜到了,那……”
她话未说完,就见眼前突然闪过来一样东西,但那女子反应极快,立刻便侧身避开。与此同时,常承泽与白鹤已然抱起各自身后的人,准备朝外跑去。
那女子的手上又多出几枚飞镖,但她还未来得及动手,地上忽然掀起一阵白雾,遮挡住了庙内众人的视线。混乱之下,几人顺利逃出了破庙,再度回到了马车前。
原先的马车夫已经被人杀害,常承泽与白鹤将怀里的两人放到了马车里,随即迅速骑上马匹,等庙内众人追出来时,几人已经掉转车头,准备驾车离去。
兴许是知道追不上了,那群黑衣人也没再去追,舒雨微安抚了一番马车里的晏长欢,随后便掀开了车帘,出声问常承泽道:“五皇子,你怎么会知道那群人是三皇子所派来的?”
许是风大的缘故,舒雨微的话并未传入常承泽的耳朵里,见他半晌都不曾回应自己的话,舒雨微便只好又将帘子拉了回去,重新坐到晏长欢的身边。
三皇子与贾老爷达成的协定她尚且不知,当然,她也并不关心。比起这个,她更关心刺杀常承泽的那人,到底是不是三皇子派来的。
皇子之间手足相残,是历来帝王最忌讳的事情,如果当真能够坐实此事,那三皇子就算能够留住性命,只怕跟那帝王之位也是无缘了,如此一来,说不定她不需要去攻略三皇子,也照样能让男女主达成圆满的结局。
虽然不知道改变系统给她的路从而达成结局能否行得通,不过,想来只要她能完成最终的任务,应该就可以了。
几人重新回到五皇子府时,已然是到了正午。
舒雨微扶着晏长欢从马车上下来,一路都紧握着她的手。几人朝府邸走去时,舒雨微又不禁问起来马车上的话。
常承泽闻言,嘴角微微扬起,暗含了些讽意:“想要我命的人屈指可数,我不过是猜了个可能性最大的。”
他话音刚落,府邸门前的侍卫忽然朝他走来。常承泽见状,便停下了步子,那侍卫附在了他的耳边低语了几句话,又重新回到了原处。
常承泽扭头看了一眼舒雨微,目光忽然沉了下来,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继续带着他们朝府邸里走去,一直来到前厅的台阶前。
前院的树底下,正站着一位身着银白色长袍的男子。
舒雨微一愣,还未等她说出什么话时,身边的晏长欢已然哭着跑了过去,嘴里还唤着:“二哥哥。”
晏谪江伸手抱住扑身而来的晏长欢,目光极其温柔,他低头擦了擦她脸上的泪水,又伸手将她散乱的额发撇在耳后,柔声道:“欢儿这是怎么了,怎么搞得这样狼狈。”
晏长欢抽泣着吸了吸鼻涕,她抬起头来,泪眼朦胧地看着面前的晏谪江,语气分外委屈:“有人绑架我……二哥哥,要不是……要不是雨微他们及时过来救我,我可能……我可能再也见不到二哥哥了。”
晏谪江抬眼看了一眼舒雨微,又低下头去,继续安抚怀里的人:“欢儿别怕,你跟二哥哥说,那人是谁?长什么样子?”
“他……他已经死了。”晏长欢说着,脖子又缩到了衣服里,看着晏谪江的目光也染上了一层恐惧,“他被另一个人,另一个要来追杀我们的人给杀了……”
晏长欢说着,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般,登时睁大了双眼。她猛地抓住晏谪江的袖子,满脸惊恐:“二哥哥,会不会是他们,他们会不会没有死?……对,一定是,一定是他们!他们没有死!二哥哥,我们躲起来好不好,我们躲起来,别让他们找到!”
晏谪江伸手将她揽入怀里,又从袖里取出了一个小袋子,从里面倒出一枚白色的药丸。他递到了晏长欢的嘴边,声音极轻极柔,像是在哄一个三岁孩童:“欢儿乖,把这个吃了。”
可晏长欢的情绪极为不稳定,她拼命地摇着头,却不是在拒绝晏谪江。她像是回忆起了什么,哭得愈发厉害了,一个劲地喊着要离开这里,晏谪江无法,只得出手点了她的昏穴。
他打横抱起晏长欢,缓步朝前面的三人走去。舒雨微见状,不由自主地朝前几步凑到了他身边。
晏谪江来到常承泽的面前,目光并不友好,但却还是道了声谢。
“这次是我欠殿下的人情,来日殿下若有需要,我定当倾力相助。”
他说完这句话,又淡淡地瞥了一眼一旁的白鹤,随后便对舒雨微说道:“回家。”
舒雨微应了声“好”,但还是先向常承泽行了一礼,道了声谢后,才又匆匆跟上晏谪江的步子。
门外没有晏府的马车,舒雨微不禁有些失落。从昨天下午到现在,她还一点东西都没有吃过,加上这趟绑架又费神又费力的,她早就饿得不行了。
舒雨微看着眼前越来越远的身影,只好又小跑了几步,忙说道:“小少爷,可不可以走慢一点。”
然而晏谪江却并不理会她,不仅没有放慢脚步,甚至连句话都没回。
舒雨微长叹了口气,心知他是担心晏长欢的安危,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继续小跑着跟上他。但晏府毕竟离得太远,她跟了一段时间便累得气喘吁吁,肚子也不十分争气地叫了出来。
即便如此,她也没有任何办法,为了不惹晏谪江动怒,她只能选择紧紧跟在晏谪江身后。
就在她累得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晏谪江忽然走进一家酒楼,舒雨微愣了一下,几乎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跟错人的时候,晏谪江却忽然转过头来,对她说道:“进来,先休息一会。”
舒雨微如释重负,连忙便欣喜着跑了进去。
一进门,她就被这里的装潢布置给惊着了,雕檐映日,画栋飞云,余音袅袅,香气萦绕。如果非要拿出一个类似的对比,舒雨微只能用现代的豪华酒店来相提并论。
她随即又环视了一眼来往的客人,从穿着上看,他们应该也都是非富即贵。
晏谪江像是来过多次一般,轻车熟路地就朝二楼的一间厢房走去,舒雨微没时间继续欣赏,只得赶忙跟上了他的步子。
这厢房里的布置装潢也同样不俗,精致典雅,古色古香,桌上还燃着一炉檀香,轻烟渺渺,令人心旷神怡。
晏谪江将怀中的人放到了床上,又细心替她盖好了被褥,随即取出之前的白色药丸,动作轻柔地塞到了晏长欢的嘴里,并未助她咽下。
舒雨微没有开启神医系统,不禁有些好奇地问他:“小少爷,你给三小姐吃得这是什么?”
“安神的药。”晏谪江安顿好晏长欢后,又转过头来看向舒雨微,出声问道:“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