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安冉本来只是默默听着,现在被耿爱国突然一问,脸色变得难看:“你说这是什么话?我们已经结婚了,你为什么还拿已经牺牲的人说事呢?”
耿爱国冷笑:“我只是说如果,如果周峦城没死又回来了呢?
洛安冉心里堵着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低头绕着毛线不说话。
耿父怒视着儿子:“你说的什么混账话!你是不是吃亏没够?你看看你门牙怎么没得,还胡说八道。”
耿爱国摸摸嘴巴,因为没了门牙,他连出去说话都不敢张嘴,想想周朝阳这个泼妇,他就更恨周家。
耿父皱眉:“你给我消停一点,好好上班,把心思用在工作和进步上,不要天天在家里搞些事情,你就是被你妈给惯坏了。”
耿母气得不行,摔下毛衣起来去卧室。
……
周家酒席办得热闹,盛安宁被钟文清带着遛了一圈又一圈,认识的不认识的这下都认识了。
盛安宁就一直假笑着,跟着钟文清转了两圈,正好孩子在楼上哭,才算是跑进屋里松了一口气。
盛承安没下楼凑热闹,就在楼上跟周红云一起看孩子。
看见盛安宁上楼,一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多好的事情,你还紧张成这样。”
盛安宁呼口气:“我都不认识,还要一直听对方夸我,弄得我有些尴尬啊。”
盛承安白她一眼:“你就傻了吧,你公婆他们这是给你铺路呢,对你越重视,其他人才会越看重你,如果对你这个儿媳妇不重视,人家以后也不会高看你一眼,不管什么时候,狗眼看人低的人要多一些。”
盛安宁也知道这个道理,可是应酬真的很累。
盛承安倒是放心了,就冲周家对盛安宁的态度,还有三个孩子,还可以母凭子贵一下,他去南方也能安心。
升学宴办完,整个大院都知道周家儿媳妇考上了大学,还是省里的状元。
这下那些心里不服气,觉得是周家在背后运作的人也闭了嘴,毕竟再怎么运作,也不可能运作出个状元出来。
这也太扎眼了。
盛安宁出门,很多认识的不认识的都跟她打招呼,让她还适应了一阵。
四月中,盛安宁去学校报到,周南光原本打算喊司机送她去,被盛安宁拒绝,这会儿来上学的,多数家里条件不宽裕,还有很多是凑着路费到学校。
她再坐着汽车去学校,就太扎眼了。
为了显得普通,盛安宁穿着白色碎花短袖,下面穿着条很普通的腈纶裤子,白色球鞋。
她觉得已经很普通了,但这双白色球鞋还是显得有些特殊。
周朝阳坚持送盛安宁去学校,看着穿得很普通,却依旧遮掩不住纤细的身材,像根小柳条一样柔软婀娜。
还有漂亮的脸蛋,各种的不放心:“还是我送你去,我要在大门口就开始不停地喊你嫂子,让那些人歇了心思。”
盛安宁哭笑不得:“大家都是来上学的,又不是专门到学校搞对象的。”
周朝阳摇头:“你可别把那些人想得那么淳朴,有些男人就说不定就想找个城里姑娘,以后就不用回农村了。反正我要保护好你,不能让别人抢走了。”
盛安宁乐了:“放心吧,没人能抢走,有三个孩子呢,谁要。”
整理了一下身前的军挎,还是周时勋留下的,内衬上还写着他的名字,盛安宁背上都觉得安心。
出门时,钟文清又塞给盛安宁十块钱,让她回来时候,看看要不要买点夏天的衣服。
等上了公交车,周朝阳忍不住叹气:“我现在好嫉妒啊,我觉得我妈对你更好了,以前都是给我塞钱呢,现在就变成给你塞钱了。”
盛安宁笑:“那我把钱给你?”
周朝阳赶紧摆手:“不用不用,我有工资,中午你请我吃饭就好。”
这会儿上大学不要钱,每个月还给发粮票,省着吃还能攒点钱出来。
盛安宁报了名出来,因为不用住校,所以也没去领被褥,而是跟周朝阳在医学院校园里逛起来。
周朝阳也真的是一口一个嫂子,喊得格外殷勤,声音也非常地响亮,让盛安宁哭笑不得。
两人还去学校食堂吃了午饭,要自己带饭缸,饭菜种类也不会像以后种类繁多,就是大锅菜。
今天吃的是炒大白菜,里面还有几片肥肉,这在很多学生眼中,已经是很好的伙食了。
盛安宁拿着饭盒去打了满满一份菜,又带了两个馒头,和周朝阳找个角落吃。
最近生活一直很好,没了刚穿越来时的困窘,所以吃着水煮白菜,盛安宁觉得有些难吃,看周朝阳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大口大口吃得很香,很好奇:“你不觉得难吃?”
周朝阳想想:“还行吧,总比饿肚子强,好歹这是白面馒头呢,已经很好了。”
盛安宁突然有些惭愧,她真的比不上周朝阳的适应能力,看着朝阳吃得香,再吃也觉得寡淡的菜变得美味起来。
周朝阳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突然冒出来一句:“其实我们现在能吃饱就不错了,我大哥他们在边境,还不知道吃什么呢。”
一句话勾盛安宁心突然就缩成了一团,她每天就想周时勋是不是安全的,会不会受伤,却从来没想过他们会吃什么。
想到曾经看过的历史书,还有一些电影。
别说吃饭,连干净的饮用水都成问题。
想着突然就红了眼,周朝阳见盛安宁的模样,才知道说秃噜了,赶紧劝着:“嫂子,你就不要多想,没什么比活着回来更重要,只要我大哥能活着回家就行。”
盛安宁的心就没办法舒服起来,默默吃了午饭,去水房洗了饭盒,两人又在校园转了一圈。
确定没什么事情了,盛安宁才和周朝阳一起回家。
一路上心情也不好,就想赶紧回家抱抱三个孩子。
到家门口,盛安宁莫名觉得心刺痛了一下,跟着周朝阳进门,就见客厅沙发上,坐着个男人,因为逆光,也看不清他的模样。
周朝阳却惊呼了一声:“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