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安宁有些尴尬的接过印章,莫名其妙就成了一家之主。
周南光给了印章后,怕盛安宁尴尬,赶紧转身离开。
盛安宁拒绝的机会都没有,点了点安安的小脑袋:“你呀,真是个小馋猫。”
安安嘿嘿乐着,抱着汽水瓶,这样妈妈就有钱了,以后就能买很多很多的汽水喝。
盛安宁无奈,只能先收着印章,等有机会再还给周南光。
周红云在厨房就看见这一幕,这会儿出来倒水见盛安宁一脸为难,笑起来:“你爸给你,你就收着,平时他就担心你们养孩子钱不够花。”
盛安宁挠头:“我也不太行,算了,晚上我给周时勋,让他看着办吧。”
周红云叹口气:“现在家里最可怜的是你爸,你们都有自己的家,成双成对有个伴儿,就你爸一个人进进出出,和你妈感情又好。哎,不像我,我家那个活着时候就经常打我,他死的时候,我可是一滴眼泪都没掉。”
说着说着,话题就偏了,又开始说她自家的陈年旧事。
盛安宁边看着孩子,边很有耐心地听着,婆婆走了后,再也没人能听周红云天天念叨这些琐碎的事情,她也憋得心里难受。
晚上,盛安宁把印章给了周时勋,让他找时间还给周南光。
周时勋却没接:“既然是爸给你的,你就拿着,你要是不拿着,他反而心里不舒服。”
想了想:“你可以帮爸把钱存着,回头峦城和小晚结婚,把这些钱给他们就好。”
盛安宁想想也对:“这样也好,我收下爸还能心安一些。”
去把印章锁进床头柜的抽屉里,免得四个小朋友乱翻,拿出来玩弄丢了。
周时勋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开口:“你也不用太节约,想买什么就买什么,给安安他们的汽水钱不用省下来的。”
盛安宁直起身子,理直气壮地看着周时勋:“那不行,现在不是那种投资小就能有很大的回报的年代,挣钱不容易,我们就要省着花。别看一毛两毛的,咱们家四个孩子,一天就能省下来好几毛,一个月就是十几块钱呢。”
越说越认真:“要是一年呢?一年是不是就一两百了?这里省下一两百,那里省下一两百,那就是一笔巨款。”
边说边点点头,觉得自己说得非常有道理,虽然她做生意不行,理财还是很可以的。
周时勋沉默,反正盛安宁的歪理多,他说也说不过,同意就是了。
盛安宁收好东西,又把自己的计划讲了一遍:“我明天要去见见出版社的编辑,看看能不能有个长期稳定的合作模式。”
那样收入就会稳定很多,再加上学校每个月发的粮票和钱,又能攒下不少。
周时勋没意见:“也不用太着急,要是钱不够了,到时候可以借点。”
盛安宁没有借钱生活的习惯,从小生活优渥,不可能因为缺钱去跟人张嘴。就算到这个年代,缺钱自己想办法去挣钱,也不愿意找人借钱。
总感觉,再好的关系,只要一借钱,瞬间矮了对方好几分。
……
第二天一早,盛安宁看着四个孩子吃完饭,周南光和周红云带着他们玩,她去离家不远的出版社。
这时候还是纸媒时代,出版社工作还是非常光鲜亮丽的职业。
待遇在当时来说也是不错的,加上沾点文化人的边,在里面工作的人,都带着几分清高,和不染世俗的那味儿。
盛安宁在大门口就被拦着,收发室大爷盘问了个仔细,生怕放进去一个间谍一般,等看了盛安宁的学生证,才放她进去,还交待了一句:“要快点出来啊。”
盛安宁连连点头,应声跑着进去。
一路打听上了二楼,找到外文出版办公室,不大的一间办公室里放着七八张三斗桌,每张桌前都有人,不是在喝茶就是在看报纸。
还有个高颧骨的女人,边织毛衣边跟隔座位人说话。
盛安宁在门口看了一圈,才轻轻敲门:“请问,汪主编在吗?”
有人抬头看了眼,见是不认识的,又低头该干什么干什么,高颧骨女人挑眉看了眼盛安宁,很八卦地放下毛衣,站了起来:“你找汪主编有什么事?”
盛安宁笑了笑:“有点儿工作上的事情要谈。”
高颧骨女人上下打量好几下,眼中都带着钩子,还有让人不舒服的光,扯了扯嘴角,像是不相信一般,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在隔壁办公室,你过去吧。”
盛安宁明显从女人眼中看到了轻视,只是有些纳闷,这种轻视和鄙夷是从哪儿来?还是说了声谢谢,去隔壁办公室。
刚走几步,就能听到办公室里窃窃私语的声音,隐约中有狐狸精之类的,听着就不是什么好话。
盛安宁皱了皱眉头,还是等办完事再说。
敲了敲门,屋里有个男中音喊了一声请进。
盛安宁进屋,办公室就两张办公桌,现在办公桌,只有一张办公桌前有人,上面堆满了书和各种纸张。
办公桌后面坐着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三十多岁,很斯文。
盛安宁看了看,不确定地问了一声:“请问是汪主编吗?”
斯文男人点点头,站了起来:“我是,你找我什么事?”
盛安宁赶紧说了之前用的笔名:“我是简单。”
汪文斌疏离的眼神立马变得热情起来:“你就是简单?你好你好,一直知道你在京市,还想着什么时候能见到人呢。”
热情地伸手过来,盛安宁伸手浅浅碰触了一下:“没打招呼就来,有些冒昧了。”
汪文斌笑着:“哪里哪里,欢迎还来不及呢,你先坐,我去给你倒茶。”
去找茶叶茶杯,泡茶的功夫说着:“之前就想给你寄一份邀请函,出版社下个月有个作家联谊会,还有一些外文出版翻译作者。”
“你的作品虽然不多,出错率也是最低的……”
正说着话,虚掩的办公室门一脚被人踢开,有人怒气冲冲地喊了一句:“汪文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