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语涵看到窗外的那轮明月,突然感受到无尽的凄凉,一时兴起,命巧玉拿来那把琴 ,和着笛声的旋律,做了一首《惜月词》,弹道:“碧纱窗内掩不尽忧愁,庭院之间诉不清凄凉,月下花开醉意正浓,人儿憔悴心属何处,只道是秋风萧瑟,月色弄人,竹笛声埋藏不尽几许离合,惜月之人能有几个,心凄凄,人寥寥……”
她只觉难受。今后难道由不得自己了吗?
她突然想要饮酒,命巧玉拿酒来,对着窗就饮了起来,所谓借酒消愁愁更愁,白语涵今夜更加忧愁了。
也许风知道,月知道,她依然喝着酒。
忽然白语涵想到了十岁时的场景。
父亲的怒骂与怒打,母亲的哭泣,马氏的嘲笑,这一切都像是昨天发生的。
她感觉到异常痛苦,她忽然想起自己的名字,语涵,寓意谈吐有涵养。行为端庄有内涵。她知道这些年的教育都是母亲一个人的。是她教给自己为人处事的道理,与父亲一点干系都没有。
不禁吟哦:“皎皎月色弄花影,落木悲秋心儿凉,独酌相邀与明月,一曲惜月诉衷肠。”
她想:“我从此以后何不跟母亲姓,而自己就像天上的那一轮孤月一样,无依无靠。以后我就叫欧阳秋月吧。”说完,便笑了:“明知道一出生就是白家的,却还要给堂堂一个白老爷出难题,你始终都逃不过白家的禁锢。从今以后,你就叫白秋月吧。”
而白语涵自此就叫白秋月了。
早上,白秋月穿过幽静的长廊,直接行至白老爷和马素琴的住出。想要向马素琴那讨要来那些属于母亲的东西。
没想到马素琴一看到她就讥讽道:“昨日你不是说不要留在这里的吗?怎么还没有走?”
“这原本就是我的家,凭什么让我走,倒是你,原本不属于这里吧。”白秋月不依不饶。
这分明在挑衅她,马素琴气急,看到老爷,委屈道:“老爷,你看看你女儿,是这样对我,好得我也是她二娘。”她不由得拿起手绢假意要拭泪。
白老爷却有些不耐烦,怒道:“住口!”
许是感觉到白老爷已经厌烦了自己对他的撒娇,一时生气,就要跑开,没想到却被白秋月拦下。
她的表情依旧是冷冰冰的,并无一丝波澜,看向马素琴的时候,让马素琴有一丝胆寒,她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连空气也骤然变冷,一下子道破了她的心机。
“二娘~”白秋月第一次表现得那么恭敬,原本就已经让马素琴不自然了,后来的一番话简直让她坐立不安。
“我知道你巴不得我走,你的目的我并不知道,但是我如果没有拿回属于我娘的那些东西是不会走的。另外,我唤你一声二娘是对你的尊重,你也要担的起这样的称谓啊。”
她的声音不大,但是听在马素琴耳里,却觉得心慌,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佛门境地的熏陶,并没有让这个女孩变得软弱得多,反而让她变得处变不惊,你看她心如止水的模样,让人觉得是那样的与世无争,实质上,她比你看到的表象要厉害得多。
马素琴无论如何想表现得怎样淡定,但是脸部的不自然还是出卖了她。
白秋月不顾及她的反应,目光扫向父亲时,神色却有了一丝的凄楚,声音却缓和了一些:“父亲,念在你与母亲旧情的份上,将原本属于母亲的东西还给她吧,这算是对我,也是对她的一份尊重。”
白秋月踏出房门的时候,看到她的背影,竟然有一丝触动,他突然觉得,自己亏欠女儿和贞净的,太多,太多……
白秋月一阵悲恸,她的旧疾又犯了,伤心时,就会觉得心脏处一阵的疼痛,她将手抵在心脏处,另一只手撑着栏杆,这才缓和了疼痛。
这一幕被刚来白府的方清竹看见,他忙过来将她搀扶,白秋月额间都已经疼出了汗,脸色苍白,无力的说了声谢谢。
方清竹关切道:“需要去看郎中吗?”
“不必了。”白秋月坚强道。
他与白秋月一同在庭间坐下后,方清竹摘下一朵还沾着露水的花,笑道:“这花明丽动人的很,我给你钗上吧。”说完就悉心地给她钗上那朵花。白秋月见花好看,自然没有拒绝。
方清竹这才进入今天过来的话题:“白小姐,你还记得,昨日你答应我什么了?”
白秋月自然还记得昨日发生的事,有一丝歉疚,再加上想散散心,于是就微笑道:“我答应你。”
方清竹喜出望外:“那今日我请你吃饭吧。”
白秋月点点头,但是突然想起今天一早没有见到巧玉,如果一如往常,心中一定少不了巧玉,就在她想要去找的时候,方清竹一再催促,白秋月只得放下寻找巧玉这一桩事,与方清竹一同去了。
两人在集市上,并肩而走,女子清丽脱俗,男子温文尔雅,自然引来了很多人的目光。
方清竹颇为得意,更加有兴致的给秋月介绍集市两旁的商铺,比如xx家的布料很好啊,xx家的胭脂水粉很好啊,xx家的叫花鸡很好吃。
只是,路经一家胭脂水粉店的时候,有一个身怀六甲的正在买胭脂的女子把方清竹叫住了,方清竹却假意没有听见,白秋月在一旁提醒:“有一个女子叫你。”
就在方清竹刚想说不认识的时候,那女子突然就奔了过来,完全不顾及自己和胎儿的安危,方清竹的神情显然有一些对她腹内胎儿的安危,但是他还是轻描淡写:“你走吧,我不认识你!”
这一句话深深的刺痛了她的心,她哭道:“我知道了,你是怕我让你丢了脸!你又看上别人了!你打算不要我了吗?你没有良心!你们这对狗男女!”
她突然失去理智的用手过来挠,用脚开始踢,方清竹忙将白秋月拉过来,对众人说:“快拉开这个疯女人!”
“她是谁?”白秋月问道。
“我不认识她。”方清竹撇了个干净。
“可她像是认识你的?”白秋月追问。
“是因为她疯了。”方清竹说道。
白秋月觉得眼前这个人却不似他的模样那样简单。而那个女子一定是他的旧爱,他是一个喜新厌旧的人。
而如果自己嫁给他不就也是这样的下场吗?
方清竹带着白秋月来到一个客栈。
两人坐下时,却遇到了上日作画的那个画师,他与一个女子在一起,那个女子从打扮上来看就是一个富有的人。而她手挽着画师的手,亲昵道:“你给我在一间房里作画吧。”
而画师自觉把她的手推开,他自觉与她保持一段距离:“在房里作画终是不妥。”
“你怕我吃了你啊。莫非两锭大银子你不想要了?”那女子戏谑道。自己却与小二开了一个房间。
而柳渐汐想到自己的父亲身体不好,需要用药,由于自己境遇潦倒窘迫,根本就不可能挣到多少钱,如今能接一笔是一笔,根本就容不得自己拒绝。于是就答应了。
于是二人上楼了。白秋月把这一幕看在眼里,认为这画师有些随便。
而那画师与那女子去了楼上,那女子突然把房门一关,把外衣一脱,把桌上东西收拾好,自己就坐在桌子上,露出白皙的腿来,而把手指含在嘴里,眼神迷离,做出了勾搭状:“画吧。”她调戏道。
见到这种场景,画师宠辱不惊,因为经常有女子见他英俊调戏他的。但像她那么奔放的还没有。
于是画师摇了摇头,就无奈地画了起来。
“你再离我近一些。离我这么远干嘛?”那女子假意娇嗔。
画师无奈的离近了一些:“我在想像你这样的女子,绝对是当妓女的好料子。”
他略显无奈。而那女子却顺势将两腿一勾,身体往前倾,一下子就靠在了画师的身上:“那你有没有被我吸引呢?这样,我给你十两银子,一部分你给我作画,剩下的一部分,嗯~你知道的。”
画师也表现得配合地和她耳鬓厮磨,双手却不安分的碰起她的衣服,就在她以为画师要被她勾引的时候,脱掉她衣服的时候,谁知画师却把她的衣服穿好,在她耳边说着话,这一番话让她面红耳赤,直至愤怒:“要看哪类女人会吸引我了?你的身材还不够好哦。”
画师嘲笑以后,就扬长而去。
后面是女子摔碎茶碗的声音,而她看到了画师给她画的画,原来不是一幅画,而是“恬不知耻”四个字。
还从来没有人敢对她那样。
而画师刚要下楼的时候,却看见方清竹搂着昏迷的白秋月上了一间房里。
画师觉得蹊跷。
而他看到在桌子上有一个发钗,一定是那女子留下的。而闻了闻她喝的东西,原来是茶,怎么可能喝醉了呢。肯定里面下了迷药。而想到这男子在集市上遇到一个怀孕的人狠心的样子,就知道这人一定不是个好人。
或者说他在骗那个女子。
而在饭局中,当白秋月意识到喝的茶有问题已经晚了,在昏沉中,她只能将头上的发钗放下。是想求助于那个画师的。
而那个画师也领会到了。
而方清竹将白秋月带到早已经准备好的厢房里,欣赏着因为药物而安静沉睡着的白秋月,比白日里那样一个冷漠的样子要温顺多了呢。马素琴的点子果然不错啊。
方清竹用手指抚摸上她的脖颈,她的肌肤如玉一般润泽,让他想快一点将她占有,此时她就像美好的食物一般诱惑着他,让他心潮澎湃,他褪去她外衣之后,就要......
突然有几声重重的敲门声一下子扰乱了他的兴致,他十分的不耐烦,“谁啊?”
“很不好意思,客官,有一个男子执意要进来,说是要还一样东西。”门外是店小二不好意思的声音。
“现在没有空!”方清竹不耐烦的说。
“确切的说,不是问你,而是你身边的那位女子,是她的东西遗留下来的,自然我要听到她的答复!”另外一个富有磁性好听的声音传了进来。
“她~”方清竹不知道怎样回答,心想反正拿一下东西不需要很长时间,于是就去开门了。
没想到一打开门就被来者一拳头打倒在地上,店小二忙劝阻。那位身段颀长且面容俊美的男子微微一笑,显得从容而又温暖:“等一下补给你银两,你出去吧。”
他这一笑让人有一种信服的能力,店小二就没有再追究下去,自然就走了。
手无缚鸡之力的方清竹在地上还想还给那位男子一拳,没想到被他的手反手一握,这一握,就像是要扭断了他的筋骨。
他疼痛的叫了起来。
男子自然不那么轻易放过他,在他裤间抽出那根腰带,用一个瓷碗摔碎,将腰带割破,一份为二,将他的手脚缚住,直到他动弹不得。
男子玩心一起,在厢房中的桌子上寻到了一个砚台,一个毛笔,在他脸上写了三个字:“负心汉。”他的嘴被他用纸堵住。叫也叫不得。
“你知道吗?世间上,负心汉最可恶,尤其是像你这样一个道貌岸然的人。
是想教训他喜新厌旧这个事实。
此时,他看到褪去外衣的女子有大片肌肤裸露在外,心有一些慌乱,迅速的给她披上外衣之后,就抱着她,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