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洲大开门户,又传出消失的洞天现世的消息,这不只震撼了世间,仿佛天穹也被唤醒,投下万丈红霞,倒垂在天边,也唤醒了某些尘封的灵魂。

如此浩大的声势,各大势力都想据为己有。

恰如两百多年前道门之变,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逃脱的一缕妖气,以痴傻的孩童为载体,从鼎山上下来,此刻的他,抬头看着有些刺目的日光,竟然有些想念缝隙的日子。

突然一道狂啸贯穿了整个卖花里,乃至祖洲!

献桃脚下青石地面出现丝丝裂痕。

池塘也泛起波纹,几只小黑鲤都争相靠向池底的大黑鲤,大黑鲤有些厌烦,一扫尾巴,立刻将其他黑鲤扫到一边,“真是有病,乱嚎个什么劲!”

“你说这献家与你有些渊源?”

献桃不知何时来到池塘边,手里拿着一根逗猫草,拨弄着大黑鲤说道。

其实他有很多办法,重新拿回属于自己的“名分”,身在鼎山多年,或许南澹早就不是当初在应龙手底下拼死保他的那伙了,如今的妖怪虽不至于让他担惊受怕,却也不得不防,就像大黑鲤说的南山顾摧,自己需要提起十二分的重视。

自己虽然桀骜,但生性多疑,不会盲目冒进。

献桃的逗猫草被大黑鲤一个摆尾便分崩离析,其他的小黑鲤也都似乎明白这池塘的老大生气了,一个个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平静的水面像是有船划过,无声出现一道直达池底的通道。

大黑鲤晃晃悠悠顺着通道升到水面上。

“你想做什么?”大黑鲤声音宛若洪钟,对方才献桃的戏弄很不满。

“我许你一座福地,遍布南澹的大昆仑丘的!福地!”

献桃手指摩擦着新长出来的一颗虎牙道。与其说是虎牙,倒不如说是獠牙,太过锋利。

“条件?”大黑鲤压抑着心头的震惊,强作镇定道。

“哎,别慌,我还没说完,我还可以助这献家人一臂之力,他日君临天下也未尝不可。”

“条件!”

“鼎湖洞天破开已经是大势所趋,破封只在须臾,到时候可能会有不长眼的想要打我本体主意,我想让你助我一臂之力。”献桃眼眸深邃说道。

大黑鲤知道这被禁锢了不知多久的妖猴,在洞天破开之初的实力定然大不如前,只是不知留有几分。

似是知道黑鲤所想,献桃背后出现一道丈高的白色猴影,瞪着猩红的双眸,掉头朝鼎山的方向咆哮一声,张开大嘴,鼎山深处似乎有丝丝灵气向这边汇聚。

它能摄取鼎湖洞天的灵力!

大黑鲤暗暗心惊。

“你这么厉害,还要我帮忙?”

“我被压在鼎湖,灵力取之不竭用之不尽,应龙当年本意也不是镇杀我,更何况当初唯一能达到它那般高度的——只唯独我一个。

不过,毕竟与世隔绝好久了,不知世间修行峰顶,所以恐防有变。”献桃顿了顿又道“恰好在这家遇到你,看你乃是天地精怪,修行不易,你帮我一把,他日我掌了南澹,福地与你,岂不是一日跃了龙门?”

他双目露出黑色火焰印记,继续道:“这是大昆仑丘福地印记,这下可安心?”

这些话语像落进池塘里的石子,泛起涟漪。

大黑鲤的眼珠一左一右同时往两个方向转了几圈,直勾勾地盯住献桃的瞳中印记——那是灵墟福地的执牛耳掌印。

没想到,灵墟福地印记在它手中。大黑鲤好像有些被说动,沉默之后,“先说好,我不会拼命,如果遇到危机关头,我会尽量保住你这股妖灵,只有这些。”

隔着数步距离,献桃甚至想要不是实力不允许,真想一把掐死这黑鲤,敢跟自己讨价还价。

不过此刻有求于人,他身体又有问题,这大黑鲤最起码纳灵实力,对自己有帮助。

所以拼命忍着。

抽动着嘴角露出个笑容。

“依你……”

一小块莲藕从大黑鲤嘴里喷了出来,落到献桃身前。

献桃迅疾如雷地拿在手中打量。

“鼎湖洞天开启之日将其吞下,我便能些微做些事,记住只能是当天,超过十二个时辰就无用!”

献桃将莲藕收了起来,摆手就要离开。

“莫忘了此间人!”大黑鲤提醒道。

————

莫七迦乘老僧不注意猫腰想要开溜,不想老僧突兀出现在身前,自己的脑袋与老僧对撞,被撞得脑子“嗡嗡”的,倒坐在地上,这会儿眼前都发花。

“你这脑袋什么做的,跟精铁一般,痛死我了!”

老僧眯眼笑着看向倒在眼前的莫七迦,“只不过是普通的禅定身子,仍旧属于下乘,在老衲看来,你的脑袋才是真的硬!”

老僧说的其实是实话,释教普通禅定修的身子能跟十力金刚的身子比肩么,注定差远了……

可是莫七迦不懂。

以为是老僧挖苦自己。

摸着肿起大包的脑袋起身,无奈道:“大师,你放过我吧,我承认之前诓骗于你,下次我见了安安将那佛珠要来还给你,这样总行了吧!”

他当时只是觉得好玩,随意诓骗,哪能想到这个老僧这么轴,偏偏还古怪的紧,脱不开身,此刻着实有些后悔。

“给了你,便是你的。”老僧笑道。

莫七迦可是真没招了,直接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百无聊赖地张望天空那远垂的日头,期盼能有人来救救自己。

“二哥!”

听着熟悉的声音,莫七迦双目中点亮了希望的烛火,立刻翻身坐起,看着声音来处。

除了唤自己的宋钱,还有好多人。大哥,先生,梁姑娘都在。

心道:可算是有救了。

当即一把鼻涕一把泪,跑到先生跟前,“先生啊,你可回来了,这老和尚和那对夫妇快把我逼死了!”“你的事容后再说,我先处理些私事!”

张鉴冲老僧一拱手:“知页大师,还请先放过小辈,待我解决此间事,再与你相商。”

老僧双手合十,道了声阿弥陀佛,惜字如金地开口道:“好。”

“你还真敢露面!”那对老夫妇中的老人冷冷开口。

张鉴笑道,“你们都敢来寻我,我又如何不敢露面。”

老妇人没有那么镇定,失声大哭,指着张鉴鼻子骂道:“你这杀千刀的,为何要害我儿,丧尽天良的东西!”说着情绪激动就要上前拉扯张鉴,被老头拦住,“不急,总有人给我们一个公道!”

对着在场众人道:“各位,我老儿只有一个儿子,被这张鉴用假的‘霞液’毒害而死,如今尸骨未寒,此仇不报,不敢下殓,愧对我村父老……”

话没说完,便被梁鹿笙呵斥打断,“住口,谁让你在此平白污蔑先生,说,谁指使你的!”

老头挺着胸膛迎了上去:“谁?天理公道指使!你自问问他张鉴,此事他认不认?”

梁鹿笙眉梢一动,脸上刹那间露出恼色,紧接着却听一声轻鸣,黑龙栖梧出鞘,短剑剑影被日光拉得很长,覆盖了那对夫妇。

“怎么?还想杀人灭口不成,我两人就是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老夫妇不闪不避,反应更加激烈。

梁鹿笙短剑握在手中,支了起来。但却被张鉴抬手按住肩膀拦了下来。

“我认!”

梁鹿笙一出宫门,拜进的便是四先生的小院,那里是她度过了整个少年时代的学宫,也是第二个家。

四先生那刻满了古板的脸上,总是教导他夫子曰,夫子曰的儒门道理,她虽然面上不听,嗤之以鼻,但其实她都记在心底,自己也在努力做!

如今那铿锵的道理如同纸糊一般,在此刻分崩离析。

先生造假致人死亡?就是旁人诋毁都够不着的说法,现在却被先生亲口承认。

所有人都在看,在听。

重要的是大剡在听,那么这件事便会如同插上翅膀,转瞬就会在世间传开,四先生还是四先生吗?

世间的一切,没有比名声还轻的。

四先生的先生虽说是夫子相传下的,可实名却是儒门,百姓给的,一朝误了名声,四先生还会是四先生吗?

就在这时,似乎是回应梁鹿笙心底的疑问。

一道阴影犹如旱天雷笔直落地,还夹杂着阵阵硝烟,落地后向往四方蔓延,一个高大的身影如同一座小山落在场间,镇住了在场所有人。烟尘散去同时,一阵清风从众人身旁拂过,与方才小山般的人影会合。

小山般雄壮的身影大笑一声,“还挺热闹,看来我来得很是时候嘛!”

张鉴眼神平静地落在来人身上,没有一丝波澜,似乎一切早已知晓,又似乎不论何事都能坦然面对。

倒是梁鹿笙惊呼出声,“褚巨相?”

“嘿,公主也在,是了,公主是四先生学生!”褚巨相嘿嘿一笑道。

不过此时可顾不得与她叙旧,一想到接下来即将宣布的事情,他感觉能听见有种心情在欢呼,世上再没有比扯下峰顶之人更让人有成就感了吧。

“我来传阁老手谕!”他是盯着张鉴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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