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很安静,连风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大约是见她不动,陆嘉文又靠近了她一些,“不愿意?”
“你总得给我时间思考思考。”
陆嘉文可没那么多耐心慢慢等她。
周骁说:“你是不是已经算好了,除了你这条路,我没有别的选择?”
“难道不是吗?”
这就是在肯定他自己的目的。
“你想的很正确,可是我还是问之前的问题,你真的觉得,在你不知道原因的时候还要留住我?我可能是一颗定时炸弹。”
陆嘉文听着她的自嘲,并不否认这种可能性,“我既然愿意带你离开,说明所有的后果我都可以承担。”
“三少,我已经不敢相信你了。”
听到周骁低低的声音,陆嘉文心里一紧。
“你可以再信我一次。”
“凭什么?”周骁难得扬起脸,昨天被陆倩打下的巴掌印赫然在目,浅浅的能看见痕迹。
昨晚周骁没有处理,现在肿的还没消掉。
陆嘉文借着月光慢慢摸上她的侧脸,总觉得有些不真实。
周骁很少这么不闪不避。
陆嘉文摘下他左手上的戒指,戴在周骁右手上。
周骁无法再继续冷静下去,而是更加难以相信地看着陆嘉文,他说:“你不要误会。”
周骁知道他的意思,不要误会是在和自己求婚。
陆嘉文看着她的反应,勾起唇,“这是我妈妈去世前留下的婚戒。是目前为止我最珍贵的东西,留给你当信物。”
“你愿意把这么贵重的信物给我,还不知道你为什么一定要留我在身边?”
“周骁,你那天问我是不是喜欢你,我想是的。”
谈不上爱,也谈不上和林雁南那么深厚的感情,起码是有些喜欢。
不然也不会这么长时间一直来见她。
周骁也明白他的潜台词,陆嘉文不是搞不清楚他的感情,正是因为他太清楚了,他给不了周骁更多实质性的东西。
光有喜欢有什么用?
就算给了戒指,对周骁来说,倒不如一张和别的男人的结婚证更重要。
所以戒指只能是信物,不是什么爱的证明。
周骁大概明白了陆嘉文的想法,便问:“你这次带我离开,是想给你一个机会,还是给我一个机会?”
陆嘉文笑:“是给我们一个机会。”
给彼此一个相处的机会,看看这份喜欢能不能进化成为非你不可的爱。
周骁原本身在暗处,听到他这么说,也笑了笑,像是无意,又像蓄意确认他的想法,她踮脚靠近陆嘉文,声音慵懒,在这个夜晚里带着点性感,“三少,你答应我一件事吧。”
“好。”
“我还没说是什么事呢?你答应得这么快也不怕后悔么。”
陆嘉文低下头,离她的嘴唇只有零点几毫米的距离,却没有贴上去,面无表情,“我不答应也许会更后悔。”
“如果到时候你要丢下我,或者觉得我是个累赘,请你直说,不要再找什么理由。我不想听,也不愿听。”
“你指的是林雁南?”
“三少魅力这么大,恐怕不止是她。”周骁说:“原本无论怎么样,我都是要留在这里的。”
“原本哪怕是要和孙豪结婚,你都要留在这里?”
“当时以为和他结婚还有一年时间,怎么知道会有这么大的变故。”
陆嘉文有些好奇:“那现在是什么改变了你的想法?”
“当然是你啊。”
陆嘉文挑眉,并不相信:“我对你好像没有这么大魅力。你也不常听我的话。”
“不管是你对我有魅力,还是你的提议对我有魅力,最后结果令你满意不就够了?”周骁看着她,“你说我贪心,你也很贪心。既想要我人在,又想要心在。哪有这么两全其美的好事?”
周骁要留在这里,是为了报复林雁南。
可是陆嘉文的出现,孙豪的婚事,让一切有了新的变数。
难道只有留在这座城市才能报复吗?也不是。
只要林雁南还有一天心里留着位置给陆嘉文,那无论陆嘉文在哪里,林雁南迟早找上门,她就可以在哪里膈应她。
周骁看着这些天的事,林雁南生病第一时间找的陆嘉文,林雁南出事第一时间找的还是陆嘉文,看来沈风行这个未婚夫也没有传说中那么靠谱。
林雁南过的,也未必是新闻上那么风光顺遂的生活。
但是要利用男人去报复女人,其实是一件难度系数比较高的事。
特别是像陆嘉文一样比较精明的男人。
陆嘉文牵着她的手往房间内走:“也不一定要两全其美,只要有人在,我根本不在乎你的心在不在。”
“看来是林小姐这件事给你的老教训了。”
这回陆嘉文没有反驳什么,周骁当他默认。
夜深人静很符合现在的情况。
不过为了更加保险,陆嘉文要等到凌晨三点再走。
今晚经历的变数有点多,周骁头隐隐发痛,睡吧也睡不着,要聊天,她也不知道能和陆嘉文聊什么。
她突然就要走了,好像什么都没有准备。
但是她原本行李就还在溪沉别墅,这里的东西只有一些笔记和电脑。
倒是陆嘉文看见了她租来的电影碟片,是林雁南主演的一部很早的电影,问了一句,“你喜欢看她的片子?”
“你觉得可能吗?”
“这是她在国外拍的第一部影片,当时她还没什么名气,拍的也不好。一般能租到这部片子的得是资深影迷。”
“你也有?”周骁想到了这种可能性,“对,我记得从前你对林小姐追得很紧,应该她什么珍贵的片子你都见过。”
陆嘉文捉住她的手腕,抬手用药膏给她擦脸消肿,“你对雁南意见这么大,你喜欢我?”
周骁看着他五官间淡淡的神色,挣扎了几下没挣扎出什么名堂,用很小的声音说了句“不要脸。”
她对林雁南意见大,是在七八年前意见就大了,陆嘉文真给自己脸上贴金。
陆嘉文低眸看着她忍耐着的神色,他的手还捏着她的下巴,另一只手擦着肿着的部分,有种不由分说的强势,“听话。”
周骁还想在嘲讽他两句,想到接下来一段时间还要靠着他帮忙遮掩,只能忍下来。
“这么不情愿?”陆嘉文擦完药膏,手摩挲她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