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觉得当年该不该看杂志？”
杨雯雯拿着青年文摘杂志问道。
“不该看，高中一切都应该为提高成绩服务，看杂志还不如看成语词典。”
经历过社会洗礼的周靖自然认识很深刻。
“觉悟挺高。”
杨雯雯微笑着点头，男孩的回答可以打满分。
“长大了嘛！”
周靖笑嘻嘻的道。
“意思当年埋怨过我？说实话。”
杨雯雯想听男孩的心声。
“老师等等。”
周靖眼睛盯着杨雯雯手中翻看的青年文摘，看到下一页隐约有张画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在杨雯雯翻到下一页之前眼疾手快撕下画像揉成一团。
“画的哪个女生？”
杨雯雯也注意到了，是一张很简单的素描，所以第一眼没看出来是谁。
“不能说。”
“你现在又不是学生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给我看看。”
杨雯雯很好奇男孩画了谁，伸手讨要。
周靖摇头不给。
“那这本书不给你了。”
杨雯雯用周靖那本青年文摘来威胁。
“青春的秘密只能烂在心里。”
周靖没有效仿电视上有的人吞掉纸条，而是撕了。
这张素描是周靖当年无聊时照着手机相片画的，虽然没有学过绘画没有丝毫绘画基础，周靖照猫画虎画的还挺像某人，觉得自己有点绘画天赋。
“别撕啊这好歹是你的青春记忆。”
杨雯雯急的顾不得形象直接上手抢，扑了个空撞在了男孩怀里。
“往事不堪回首。”
近距离接触扑面而来淡雅的气息，杨雯雯弯腰时身体前倾露出一抹芳景，周靖目光不经意间看见出现一瞬的走神，他把那半页纸撕成碎屑装自己裤兜里。
“你这娃，不让我看不看就是了，撕了干嘛，是你那会儿暗恋的女孩吗？”
杨雯雯非常遗憾，过来人的她对青春那时的痕迹很珍惜。
“杨老师别问了。”
这個问题周靖不能随意回答。
“又没什么大不了的。”
杨雯雯叹了口气把书还给男孩，事已至此她还能说什么。
出于好奇心，杨雯雯脑海中回忆男孩画的可能是谁，这本杂志是她高一那年没收的，男孩刚刚反应那么强烈，画的该不会是......反应过来很从容应该不是。
这本杂志对周靖无所谓了，把青年文摘放回书架，看书架上有哪些小说。
书架上书挺多，估计能装三四纸箱子，看得出杨雯雯很喜欢看书。
有几本小日子的小说吸引了周靖的注意，有三岛由纪夫的《爱的饥渴》，川端康成的《雪国·千纸鹤》，渡边淳一的《失乐园》，村上的《挪威的森林》等等。虽然小日子的文学透着一股性饥渴，不过周靖挺喜欢那种风格。
感觉很饥渴又很纯粹，哪怕有些小说站在国内的道德层面觉得很畸形，周靖只是觉得荒诞而不是变态，比如《失乐园》那对婚外恋，宁愿双双殉情也不回头，选择服毒之后“爱到深处”而死，婚外恋爱到这种境界也算是可悲可叹了。
周靖跟杨雯雯借《雪国》看看。
“喜欢看曰本小说吗？”
杨雯雯不知道男孩真想看还是想跟她借书，她当老师几年几乎没有见过真正喜欢看文学作品的男生，现在能看得进去文学作品的年轻人太少了。
“大学看过一些，看过这本，这本，这本，还有白夜行，解忧杂货店，幻夜，嫌疑人。”
周靖指了指书架上《挪威的森林》，《失乐园》，还有手中的《雪国》
“男生能静下心来看书很难得，喜欢哪个国家的小说？”
杨雯雯笑了笑又道，人越来越浮躁，像她这种喜欢看书的人在周围很少有这方面有共同话题的人。
“哪个国家的都看，哪种类型都看，现实小说，悬疑小说，历史小说，网络玄幻、神话小说都看，我看书比较随意，杨老师呢？”
“我也一样，以前看过学生痴迷的网络小说，那种天马行空的想象力确实有其魅力，很精彩，就像我们这个年龄的男孩痴迷金庸古龙的小说一样。”
“杨老师就是善解人意，这个备注是杨老师写的吗？”
周靖拿起《失乐园》翻了翻，结尾处有备注着【荒唐又可叹】
“呃，你看过这本书觉得怎么样？”
跟别人谈论这类小说杨雯雯感觉挺别扭，不好去表达自己的读后感，特别是跟曾经的男学生，所以问出这句话之后她就后悔了。
“说不上来，二人用一种荒唐又浪漫的方式结束所有的“爱与罪”，很难评论他们的对错是非了。”
周靖摇了摇头，他也不好跟别人谈论这类书。
“荒唐又浪漫的方式结束所有的“爱与罪”，这句总结的很精辟。”
从男孩这句话杨雯雯可以肯定他是认真的在看书，而不是像有的人借书装模作样，男孩的见解的确很独到。
有了共同的兴趣，周靖和杨雯雯有了更多共同话题，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会冷场或尴尬，聊的很轻松很愉快。
现在是下午第三节课课间时间，听见第四节上课铃声，二人一起去教学楼。
周靖在教室外瞅了瞅里面，昨晚小小收拾了他们一顿今天老实多了，自习课有同桌脑袋凑一起说悄悄话的但是没有玩手机或看课外书的。
通过中考的分流，可以很大程度将混混二流子学生过滤掉，能来到市重点高中的基本都是“乖”学生，有的高中可能会变的学习不上进，但不会成为混混。
“老师反应过有的学生上课写别的作业这个问题我说几句。”
“确定了选文或选理学习有侧重点没错，但是别的科目基础要过关，高二有学业水平测试，无论文科理科，物化生政史地都要考，那个考试很重要的，成绩分ABCD四个等级，A是优等，D是不及格，不及格高三要补考，补考虽然学校肯定会让过，但是耽误时间不说心里肯定不舒服。”
“其次，有的大学招生会参考学业水平测试成绩，比如达不到几个A不录，有低于B的不录.....”
周靖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这回事，反正当年班主任这么说的。
“好吧！”
“高中太麻烦了，为什么不高一就分科。”
学生一听开始哀嚎，九门课学起来太凌乱了。
“不上学是文盲，只学理科或只学文科等于半个文盲，基本常识都要懂。”
周靖一开始也不理解，长大后慢慢明白了，作为一位读书人对人文常识或生活常识一问三不知肯定不合格。
学生上自习，周靖靠在门上看从杨雯雯那里借来的《雪国》，安静的只能听见学生的翻书声和校园风吹树叶的声音，声声悦耳。
“老师好打扰一下，我们是学校净土文学社的，给班级发报纸。”
走廊过来几位穿着校服的高年级学生礼貌的道。
“好。”
周靖点了点头允许他们进入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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