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上次,陆桥与祁奎,再三求情,师妹青雯法外开恩,准许二人上前探望,两人疾步上前,准备掏出怀中馒头喂食周远峰。
“好一个同门之谊,包庇之情啊。”只听见远处传来笑声一阵,一中年道士缓缓而来,“五师伯,弟子给您请安了。”众人皆弯腰抱拳作揖言道。
龙虎山恒阳真人,座下五弟子,玉岩,俗名段本兴,河北恒沧人氏,此人性格刚猛果断,直言直语,身材高大魁梧,面黑如炭,浓眉大眼,胖嘟嘟大圆脸,下唇似乎有些残缺,脱掉这身道袍,你肯定以为,他定是个屠夫也。
这玉岩子,天生神力,面相凶恶,两把大铁锤,足有百十来斤,玩弄于手中,那是如同拎根木棍,附近山人,皆尊之为“黑面阎罗”,为人好打抱不平,直爽憨厚,是一根肠子通屁股的耿直人。
“我这不才回来,咋回事啊?这远峰师侄咋绑树上了,哟哟哟,我说玉虚子这家伙,不地道啊!徒弟给人绑了,这还袖手旁观啊!”玉岩大大咧咧走近树前,拍着陆桥与祁奎肩膀言道。
“家师已来探过,无奈四师姑,玉清要严惩,大师伯罚其一天不得进食,空腹冥道一日。”陆桥抱拳言道。
“我说这玉清师妹姐,没事跟这小辈计较个啥吗?有话好好说嘛,非绑了不可,松开了,松开了。”玉岩子指着绳子言道。
“五师叔,家师命我二人看守于此,你这样,恐我二人担当不起啊?容弟子禀明师尊,再放如何?”玉雯抱拳言道。
“你去通报吧,你们俩别愣着啊,赶紧的,松开他了,这小子性格随我,想干啥就啥,有我当年的影子,可惜你投错了师父,玉虚子这小儿,天生就怕事,深怕丟了他老爹,恒阳真人的脸,啥事都忍着,真没劲,松开,松开啊你俩倒是。”玉岩扯开喉咙,冲陆桥祁奎二人吼道。
陆桥祁奎齐齐应道,“呃呃”,赶紧的替周远峰松绑,将其从树上扶至台阶而坐,周远峰跪地三叩首,“多谢五师伯,远峰在此谢过了。”
“哟,我就说这大殿院内,如此这般热闹,原来是五师弟回来了啊,怎就不通传一声呢?”四师姐玉清手持拂尘,杏步而来。
“四师姐,玉岩这给你赔不是了,你绑这人,我给放了,现海盗猖獗一时,保家卫国的时候,国人一致对外,你说你把自已人给绑了,这唱的哪出啊?”
“师弟,你此番剿海盗而归,你是有所不知啊?这个劣徒,光天化日之下,脱师弟裤子,这有伤风化,有辱我龙虎山清誉啊,我等乃女儿之身,怎能见那污秽之物。”玉清越说越激动言道。
“这些毛孩子,懂个啥吗?在一起不疯疯闹闹的,我都觉得不正常了。”玉岩憨厚笑道。
“这次是被我所见,要是下次让进香的女香客看到,这怎生是好啊?传将出去,我龙虎山清誉何在?我等颜面何存啊?”玉清越说越激动了。
“不就疯疯闹闹一下吗?至于这样严重吗?这人我已然放了,你干脆将我也绑了吧?”玉岩也有些上火了。
“青雯,青岚,将这地痞流氓,周远峰给我绑起来,就算师父,恒阳真人在此,也拦阻不了我。观中清誉,我誓死力保。”玉清俨然一只发威的母老虎,怒发冲冠,严声厉喝道。
“谁敢上来?别怪我段本兴不客气,今儿我就力保于他,动他我就跟谁急,我留着还有用的,你们把他饿坏了,我找谁去啊?”玉岩怒气言道。
“好啊,你啊,五师弟,段本兴,去年出去抗海盗,这才一年就还俗了啊?你别忘了,你可曾还记得,你还有个道名叫玉岩吗?”玉清歇里斯底狂吼道。
“二位,别吵了,都是同门师兄弟,何必为个小道,同室操戈呢?”二师兄玉濮,慌慌张张从院外进来,挥手言道。
玉濮,恒阳真人座下,第二弟子,俗名王随安,古都西安人氏,寓意随遇而安,有人曾暗中传言,他乃王世充后人,当年争夺帝位,兵败而亡,其后人为避仇家追杀,投了这龙虎山,天师府中做道士,此人面相甚丑,尖嘴猴腮,一撮小山羊胡须,左脸下角一颗大黑痣,让人一下就联想到,装神弄鬼,糊弄百姓,生坛作法,骗人钱财的驱鬼道士。
由于王世充兵败成寇,史册并没有太多記摘,让我们重温下这一代枭雄,他是怎么没落致死的吧?
王世充先祖原为西域胡人。后因生活窘迫流落中原,祖父流亡过程中客死他乡,其祖母为了养活自己的儿子,后下嫁霸城王氏,故亦改姓王也。
王世充,字行满,隋朝新丰(今陕西临潼东北)人氏,中国隋朝末年起兵群雄之一,与宇文化及命运相同,几乎是同出一辄。
此人自幼打小喜好学习,经书历史和诸家兵法,十多年寒窗苦读,一本兵书常伴其左右,只为他日报效朝廷,卧薪尝胆,当然也是没有少吃苦头。
长大成人后,时值灾祸延年,民不聊生,各地皆揭竿而起,到处是叛党与乱军,山匪流寇占山为王,统治者征敛无度,民夫转输不息,徭役无期,士卒多列沟壑,骸骨遍及平野。黄河以北,千里荒芜人烟,江淮之间,皆成没人种植的荒地。加之旱涝不保收的灾年,商人从中盈利,坐地起架,谷价猛增,百姓困苦不堪言表,饥寒交加。在这无法生存,朝不饱夕的时局下,各地农民均拿起锄头武器,均投奔起义军,起义的队伍约百十余支,遍及全国,星星之火,亟待燎远。
在公元614年到617年间,农民起义的风暴已席卷全国大部分地区,先后在全国各地,兴起的起义军大小不下百支,参加的人数多达百万之众。后来,农民起义军由弱变强,由零星汇为总存,汇成三支强大反隋主力:一支是河南李密的瓦岗军,一支是河北的窦建德军,一支是江淮地区的杜伏威军。其中最强大的便是李密领导的瓦岗军。
王世充遂弃文从武,投身于军营,到处讨伐农民起义军,开皇年间,因讨伐起义农民军,且巧舌诡辩,阿谀奉成,逢颜拍马,在军中混的风生水起,军功升至兵部员外郎,大业年间,官至江都宫监,颇为隋炀帝信任,后参与平定杨玄感之乱,以及河南山东一带民变有功,声望更高,并奠定其在河南地区的势力。杨玄感率军围困东都洛阳,他曾带勤王之师将其驱逐。
大业十四年(618年),隋炀帝杨广被宇文化及所弑,拥秦王杨浩为帝。
王世充与元文都、皇甫无逸等人在东都(洛阳)拥立越王杨侗为皇帝,即皇泰帝,王世充被任命为吏部尚书、郑国公,加官进爵,成为柱国之功臣。
瓦岗军此时率兵三十万,围攻东都洛阳,李密急功心切,欲取帝都已替之,久攻不下,准备与城中隋军,做长久对峙,恰逢弑杀隋炀帝杨广,率精兵十万北归的宇文化及,将瓦岗军围于东都城外,让其前后腹背受敌之险。
这支最为强大的瓦岗赶义军,在李密谋杀瞿让,夺其权位,搞得瓦岗内部纷争,其强大之势已衰,使得瓦岗军众将纷逃,其中单雄信去了河北窦建德处,而王伯当,徐世绩虽未言明,但多少有些顾忌,故其实瓦岗军心涣散,不是从前的瓦岗军了,李密在腹背受地的情况下,为保其不被歼灭怠尽,接受了隋皇泰主杨侗的招安,空出手脚,与宇文化及的北上军厮杀决战。
所谓鹬蚌相争,鱼翁得利,就在宇文化及与瓦岗军互相厮杀,双方皆损失惨重之际,王世充率精兵出城,对瓦岗军李密言来帮忙,与弑杀隋炀帝,拥立秦王
杨浩为新君,挟天子以令诸候,枉想再做一回曹孟德的宇文化及决战,宇文化及所率,北上军频频败北,无力再抵挡王世充,所率精兵的突袭,王世充遂即取宇文化及而代之,势力壮大开来。
宇文化及被其消歼灭合并后,王世充率军折返,遂又追杀围剿瓦岗军,这时的瓦岗军连连败北,且战且败逃,河南境内皆被王世充收复,李密无奈败逃,偕众将降于唐皇李渊。
后王世充兵精粮足,为独揽朝中大权,杀死权臣元文都,专擅朝政,朝堂之上已无人敢语。
一日上朝拜君,王世充密令文武群臣上表奏折,诉王世充平叛有功,恩泽海内,群臣文武皆拜服,求加九锡(加九锡原意是登基称帝,后多寓为篡夺皇位),杨侗没有元文都,与王世充在朝野的权衡,手中军权均被王世充独掌,成了架空的皇帝,被迫答应其无理要求。
隋皇泰二年(619年),王世充羽翼渐丰,不满足于郑国公这官爵的王世充,遂废皇泰主杨侗,自立称帝,国号郑国,年号开明,黄袍皇冠加身,龙椅端坐,受文武百官朝拜,开启了人生的巅峰,坐享这帝王之乐也。
后因其统治过于严苛残酷,导致民心尽失,民众向南逃亡,且不少将领带兵降于唐朝,这也致使这郑国,一步步走向衰亡。
唐武德三年(620年)七月,唐秦王李世民,率兵挺进中原,势如破竹,相继攻占豫州多郡,王世充的军队屡战屡败,最后被围困于洛阳孤城,王世充迫于无奈,书信一封,遣人乞援于河北的窦建德,窦建德明白唇亡齿寒之由,亲率精兵十万之众,火速援救王世充,双方经过几次交战,最后于虎牢决战,在虎牢之战为李世民所败,遂率残部奔逃回河北。
王世充独守孤城,军心涣散,且粮草不足以维继,城中时有军民哗变,内忧万患交加,李世民派人游说,保其不死,王世充含泪摘去皇冠龙袍,以平民之服出城跪降,迎接李世民大军进城。
郑国开明历时三年,这皇帝就做到头了,宣布以降唐告终。
王世充降后被贬作平民,全族皆流放巴蜀,途中居雍州廨舍,与其兄王世恽,皆被仇家定州刺史独孤修德所杀。这一代枭雄,三年帝王梦也随之画上了句号。
但见眼前这玉濮(王随安),私毫没有枭雄的霸气,倒真应了他的道号,活脱脱的就一卑躬曲膝的仆人。
“二师兄,你来得正好,你来评评理,这劣徒扰乱龙虎山清律,坏我天师府威名,想必你也有耳闻,大师兄罚其空腹一日,思过思道。你看,这五师兄回来,擅自放了此等劣徒,还要与我等,同室操戈而对。”玉清左手持拂尘,右手握佩剑,怒目而语。
“如今海患成灾,沿海一线皆成海盗乐园,肆虐抢掠无数,我等国人应团结一心,共抗外患,安抚内忧,如此自相残杀,有何益处?”玉言对玉濮师兄言道。
“你们说的都对,可是俗话有云(国有国法,家有家归。)这劣徒既然师兄已做定夺,我等还是依大师兄之意而行吧。”玉濮言道。
四师姐与五师弟,各持已见,不予退步,四师姐非要绑了周远峰,不给其吃喝,五师弟言明,大师兄只为要周远峰空腹冥道,并非要绑着。
两人抓扯起来,几句话不合,就动起手来,情况急剧恶化,二师兄玉濮见两师弟妹,不听其劝,遂奔大师兄関厢房而去,此时,大殿内窗口,有一人头直盯看外面,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龙虎山代掌教,恒阳真人的大弟子玉関。
这大师兄代掌教,一直盯着外面,想必已是多时,殿外玉清与玉岩兵戈相见,打斗于一起,玉清哪是这黑面阎罗的对手,徒弟青雯与青岚齐齐助阵,将玉岩师叔围于当中。
此时,院门外一队兵丁行来,皆是戎装裹甲,队伍整齐行将进来,为首将领率众行至玉清与玉岩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