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孙氏肯定的眼神暗示,夙子沣嘴角微扬。
忽略掉夙笙投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他转过头,看向身后的人。
“既然我阿奶没事,大家就散了吧,谢谢你们忙里抽闲和我们出来找人,日后子沣若能高中,必定不会忘记今日在场的所有人。”
他微微鞠了一躬,一举一动极具书生意气。
众人摆摆手,嘴上奉承着说好话,脸上表情也乐呵呵的,就跟真的帮了什么大忙,会夙子沣记住以后回报他们一样。
旁边的孙氏定下心来后脑海中一直回响着夙子沣跟她说的话。
想着今天这一场戏可以逼迫老二家的人拿出银子,她就说不上来的解气。
昨天那死丫头拿律法压她,今天也该轮到她尝尝这滋味了!
这死丫头片子怕是还不知道殴打长辈会被判刑吧?
孙氏眼珠子骨碌碌地转,呼声哀叫:“哎哟~可怜我这一身伤啊~”
在场的人,很多都是图能和夙子沣打上交道才跟来的,毕竟,谁都知道青山院长对夙子沣的看重。
孙氏这一吆喝,立即就有人担心地问了:“孙婆子,你这是咋滴啦?”
一个人问就会有一堆人问。
跟风过来的王婶听得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她扯着喉咙大喊了一声让开,不走寻常路,硬是要从人群中挤出来。
“笙丫头,你吃早饭了没?我给你们摘了点新鲜的青菜。”
她举着篮子朝夙笙示意。
所有人目光都落到了她身上,偏偏本人还不知情。
夙笙眉头松开,走过来,一手拿篮,一手试图塞给王婶二十文铜钱,“谢谢。”
大哥身体不好,确实需要吃点清淡的蔬菜。
王婶没收她钱,笑着说:“都是一个村的,不用这么见外,要是喜欢吃,回头我再给你们送。”
昨晚收钱,是因为她觉得自己以后得每天弯着腰贴在墙跟边上偷听夙老头一家说话,这对她来说也是个费时间的活。
送菜就不一样了,都是自家地里种的,也不值几个钱。
夙笙有些犹豫,但转念一想,家里还没来得及种菜,现在天亮了,她也来不及去买。
于是,她走近接过篮子,并暗自决定下午去找三哥的时候,顺路给王婶也捎带点县里的吃食给她作为回礼。
“谢谢。”
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夙笙长得还算清秀,颔首低眉的模样落在大家眼里就像是她一脸乖巧地在向王婶道谢。
“不用谢不用谢,有空可以来家里坐坐。”王婶笑眯眯地松开篮子。
她一年到头也存不了二两银,能一下子得个十两银,别说是今天来送菜了,就是让她天天送她都不会有怨言。
况且,笙丫头跟她二哥一样也是个立得起来的孩子,只希望她的回归能好好洗洗她那一家子的霉运。
她那二哥在村里可是出了名的倒霉蛋,别人跟他说两句话都能摔一个大跟头。
想着早上自己骂孙婆子的那些话,王婶脑子转了转,不由得暗忖:笙丫头的二哥不会真的是在提夙老头一家挡霉运吧?这不他一搬走,就压不住老夙家的霉运了。
她用余光看了眼孙翠花,压下心中的猜疑,皱眉道:“我说你,不去筹钱给你大孙子看病,你又跑来这找笙丫头干啥?还有,这三月份的天很冷吗?你拿手当帔暖脖子啊?”
“什么暖脖子!”孙氏趁机松开脖子,哭天喊地地诉苦:
“还不是我那好孙女做的好事,她一回来就掏空了我们的家底,现在子柏出了事,没银子治,我就想着过来借点钱,没承想她呜~”
孙氏指着脖颈,仰着脖子,眼泪不要钱地往下落:“你看看,你们都看看,我不过是想过来借点钱,她居然想亲手掐死我啊!”
夙笙挑了挑眉,顺势问她:“你想怎样?”
“送官!按照大青国那什么的律法,你这是犯了殴打亲人长辈的罪。”
孙氏直起腰杆,得意地望着夙笙,“我要是去了衙门验伤,等待你的就是杖刑、徒手、流放等徒刑!”
“哦~”夙笙木着表情,眼神无辜地回看她,“那阿奶想怎么样?”
夙子沣一把拉住孙氏,对她摇头,“阿奶。”
孙氏挥开他,眼看着就要成了,现在谁来求情都没用,就是她最疼爱的孙子也不行!
孙氏抬着下巴,手指指着夙笙,“你堂哥压伤了腿,你要是拿五十两来治他,我就可以不追究你。”
夙笙嗤了一声,语气略带讽刺:“阿奶,你想钱想疯了吧?大早上跑过来就是为了来诬陷我?”
众人也愣愣地看着孙氏。
“你笑什么!”孙氏转过身,见夙子沣几个人脸色不对,她的眼底闪过一丝迷惑。
怎么回事?她为什么不害怕?
“什么伤,哪有伤?”王婶凑过来仔细打量孙氏的脖子。
孙氏心咯噔一下,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她也顾不上跟王婶有仇了,拉着对方的手去摸自己的脖子,“这,这里!还有这里!王大英,你眼瞎吗?这都看不到?”
王婶抽回手,嫌弃地切了一声,“装也不装真一点,要诬陷笙丫头,也不先抹点鸡血上去,你这白花花的,我瞧着就跟那母猪肚子一样白,哦嚯嚯嚯嚯~”
也不知道是被戳到了什么笑点,王大英这一笑就停不下来了。
孙氏肉眼可见地慌了,没有伤,真的是见鬼了,怎么会又没有伤呢!
她抓着夙子沣,像抓住了主心骨,“沣儿,我没说谎,我这次真的没有骗你们!”
王大英撇撇嘴:“这次是真的,那就是说之前那些都是假的咯?大家伙儿,你们还没看清楚吗?这孙氏颤颤巍巍地跑来找笙丫头,就是为了诬陷笙丫头好索要银两作为赔偿。
如果不是我揭穿了她的阴谋,你们在场的这些人,就都是他们的帮手。”
有人小声抗议说自己不会,却被王大英怼了回去:“你不会,谁会?你敢说笙丫头争执不过,陷入僵局的时候,你们不会跳出来调解,逼迫她同意给孙婆子银两,来平息这场风波?”
“王婶,得饶人处且饶人,阿奶只是担心我大哥,她也是一时想不开才做了错事。”
夙子沣出声阻止,并好声好气地对夙笙说,“夙笙妹妹,能看到你回来,哥哥很高兴,这事儿是阿奶不对,我代阿奶给你道歉。”
“言不由衷定有鬼!”夙笙眯了眯眼眸,冷声回复:“我只有三个哥哥,我可不记得我还有个名字带三个字的哥哥,你别是认错了妹妹。”
夙子沣脸色不变,只是看她的目光带着一丝探究。
他在心中询问系统:[我为什么看不清她的气运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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