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军牌越野车不急不缓穿梭在公路。
厉恩羡坐在副驾驶吃旺仔冻痴，一手拿纸巾包着老冰棍摁在后脑勺。
齐奕峰搭在方向盘上手指敲了几下，漫不经心地问，“好吃吗？”
厉恩羡嗯了声。
他瞥了眼红色旺仔包装，扯着嘴角笑了下，怪不得25岁还奶呼呼。
厉恩羡吃完了。她将包装袋放进塑料袋，老冰棍也是，打结，拎着。
“齐队，还要多久？”
“1个半小时。困了就眯会，到了喊你。”
疯了，这大晚上。
开车两个多小时，逛了三家商超。
找根牛奶味的冻痴。
后脑勺的小山丘敷化了三根老冰棍，现在是小冰川。
齐奕峰带她去第一家店时，她翻遍冰柜也翻不到熟悉的旺仔红包装，拿了根老冰棍拎着，“齐队，挑根？我请你吃。”
“没找到你想吃的吗？”齐奕峰一直在看她翻，只拿了根老冰棍。
“嗯，没找到。”
齐奕峰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手机扫码付款。
直接上车。
拿纸巾包两圈老冰棍递给她，“敷着。”
“谢谢。”
两人都没说话。
厉恩羡懒散地靠在车垫，看着窗外高大挺拔的白杨。
过了会，车停在一家商超。
“下车。”
“嗯？”
“看看这家有没有你想吃的？”
厉恩羡趴在冰柜翻了好一会，拎出根，是巧克力味，她想吃牛奶味。
她扁嘴再翻了会，没有。
这商家不太会做生意呀，如此美味的牛奶味冻痴也不进货。
“没有吗？”
“有，但我想吃牛奶味。”厉恩羡鼓了鼓腮，再嘟了嘟嘴，再翻了翻，最后，“行吧，巧克力味也行。”
齐奕峰再拿根老冰棍，厉恩羡拿出手机准备扫码，被他摁住。
他夺过她的冻痴，“我要买烟。”
拿去收银台，跟老板拿了盒烟。
他收银台抽了两张纸巾抱住老冰棍递给她，“继续敷。”
他将巧克力冻痴掰两半，“吃一半就好。”
行，给你试试好吃的冻痴。
直到他载她去第三家商超，他直接去冰柜帮她翻，翻到个熟悉的红色旺仔包装，扬了扬，“想吃这个？”
厉恩羡点头。
他又拿根老冰棍，厉恩羡扫码，“我来吧，你不用买烟了吧？”
“不用，但要买打火机。”
“....我来，我帮你挑。”
厉恩羡走去收银台在火机架挑了个纯黑的，最贵的，“老板，一起多少钱。”
他手更快扫码付了。
厉恩羡气笑。
他拿纸巾包了两圈老冰棍，摸了摸大包，“还有那么疼吗？”
“没了，他都快同化成老冰棍了。”
齐奕峰低笑出声，“再敷会。”
冻痴递给她，“吃吧。”
不试牛奶味的吗？
“你不试试牛奶味吗？”
“你吃。”
“掰两半吧，冷。”
北城的夜，寒风凛冽，刺骨吹得人清醒。
——
厉恩羡真睡着了。
她醒来，缓了缓神，她还在车上。
这是部队停车场。
车窗开条细缝，车内开着暖气，窗外起了层晶莹剔透的水珠。
她身上盖件作训服外套，侧头，齐奕峰眼睛闭着的。
她第一次见齐奕峰睡着的模样，真帅啊....
她感叹。
厉恩羡支起身，一只脚跪上座椅，想帮他盖回衣服，他外套给她，就穿件短袖。
而齐奕峰倏地睁开眼，盯着她的脸，嗓音微懒，“睡醒了？”
厉恩羡脸微微红，“嗯，你怎么不喊醒我。”
“看你睡了跟只猪似的，懒得喊。”他嗓音含笑。
“你才猪...”
确实好久没睡那么熟。
厉恩羡眯了眯眼，盯着他手臂三秒，“你受伤了？”
他右手短袖露出点白色纱布。
齐奕峰下意识抬起右手，特意活动几下，勾着嘴角笑笑，“没事，快好了。”
“我看看。”厉恩羡倾过身子，伸手过去要看，“怎么伤的？”
他闪了下，哼笑了声，“划了刀，真没事。”
说完，拉开车门下车。
厉恩羡追上去，“给我看看。”
样子很认真。
“真没事，今天有军医过来体检。”
意思是，军医比她专业。
厉恩羡想他是这个意思。
军医是看伤治伤，她是看他伤多疼。
厉恩羡站原地，看他几秒，有点气，“不看就不看。”
他走几步，发现她没跟上来，“你回去再睡会。”
——
厉恩羡见过他受伤。
在她19岁生日那天。
齐奕峰刚完成任务，刚好可以陪她过生日。
她大清早起床化妆，穿浅灰针织半身裙，同色系外套，摩卡色背心。
袁洁菲说显气质又优雅，迷倒万千少男，她不用，迷倒一个齐奕峰就行。
她生日也在春天，‘万王之王’的双鱼座。
她跟齐奕峰去海洋馆，馆内温度低。
齐奕峰脱外套给她，帮她拉上拉链“怎么不穿多点？”
她脸微微红，吐吐舌头，“生日嘛，想穿漂亮点。”
他揉了把她脑袋，“穿多点也漂亮。”
海洋馆灯光暗，齐奕峰受伤的是左手，又一直走在她左边。
坐下来吃饭，她才留意到他紧身短袖上衣，除了隆起的肌肉还有不自然的形状，她径直起身摸了摸他手臂，是块纱布。
他轻描淡写地说，“嗯，出任务。划了一刀，快好了。”
他继续说，“要不是你生日要出来，你可没机会发现。”
那顿饭，厉恩羡给他剥虾，夹菜，就差没一勺一勺喂他吃饭。
他送她回学校。
厉恩羡路过家药店，进去买了消毒消炎的药和纱布，在宿舍楼下执着要看。
齐奕峰不给，坚持说没事了。
厉恩羡嘟起嘴，“今天我是寿星我最大。”
齐奕峰无法，只能给她看，一大道深红色刀伤。
她不舍下手消毒，会很疼。
看着就疼。
“齐奕峰，这叫没事？你会骗我了。”
厉恩羡扁嘴。
齐奕峰揉了把她脑袋，“伤口有点严重，但真不疼，下次不骗你。”
别哭，你哭，心比伤疼。
他耐性哄她，耐性安慰。
就知道她看到会这样。
不过，这小朋友不开心只会扁嘴
不哭。
很好哄。
“下下次呢。”
“不骗。”
“以后都不骗你。”
“说话算话。”
“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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