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兽道人的脑袋被斩落,被脖颈喷出的血液冲上了半空,最后落在了许岁的手中。
当日随着与祖师塔的分离,许岁短暂登高看过一眼的风景迅速从眼前消散,而他也明白贪多嚼不烂的原理。
故而在面对三十六道剑意时,他选择略作涉猎的同时,选择其中一种剑意钻研起来。
最后许岁在三十六道剑意中,选择了这道须臾剑意,并深入钻研起来才有了今天的结果。
搜魂,正道宗门不会教,但却有很多方法入手的术法。
就比如说之前从白骨书生这等的遗产之中。
这是许岁第一次动用搜魂的手段,手法自然说不上有多精巧,而且还是以低境界搜高境界的魂得到情报并不全,但还是了解了对方此行的目的。
原来在五百年前,潇水国前朝皇室得到了某种秘宝。
为了解开秘宝上的封印,前朝皇室大兴土木的同时,更是献祭凡人以血开封。
这般无道之君自然导致了潇水国内草莽遍地,原本各路草莽杀入樊阳城,在即将胜利的时候却被得到秘宝些许力量的前朝皇帝反杀。
就在众草莽绝望的时候,谢家先祖背刺前朝皇帝,当街杀天子而继位。
之后指长河立誓,为草莽们大肆分封,至于之后他违反约定屠戮诸王,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这个故事的关键在于那个神秘的秘宝,前朝皇帝临死前,为了不便宜谢家人。
他将秘宝封印到了一个特殊的空间之中,只有等到皇朝气运衰败时,以大量凡人魂魄献祭方能打开。
当时这个秘密原本只有谢家先祖知道,他也动过取出秘宝的想法。
不过当时的局势并不乐观,长河之誓不过是安抚诸多草莽的由头,若是他效仿前朝之事,必然会给那些草莽再度起兵的借口。
可是随着草莽尽数伏诛,潇水国也从大乱中缓了过来。
当时可谓是勃勃生机万物竞发,王师所到之处,百姓竭诚欢迎,又使得谢家先祖舍不得这份气运。
同时他也明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生怕重蹈了前朝的覆辙。
故而秘宝之事,就被视作了谢家的一种底牌,若是真的到了山河破碎的时候,便血祭百姓将其取出。
可惜千算万算,谢家先祖绝对没算到。
五百年后,谢家还没来得及动用这份底牌,就被人办得服服帖帖了。
“老登,你这是第一次搜魂吧?”
白凤看着连一点渣滓都没剩下的神魂,会造成这种结果要么是搜魂之人下手狠辣,给了对方一個最痛苦的死亡。
要么就是纯纯的新手,力大砖飞之下直接把神魂干碎了。
可惜了一个结丹期修士的神魂,裹上面衣下油锅炸一炸,想来也是一番人间美味。
“是这样没错。”
“小雏男便是如此,一点技巧都没有,只知道一通乱干。”
虽然是在说搜魂的事情,但是白凤的说法不免让许岁青筋暴起。
若非现在还有外人在这里,许岁倒是想要探讨一下人族和上古神兽之间到底有没有生殖隔离的问题。
“不要气馁,第一次往往都很快,我还给你留了一根虎鞭补一补。”
白凤一指不远处的猛虎尸体,之前由于野兽道人的拼死一击,导致其诸多灵宠当场暴毙。
那只结丹期的猛虎自然不能幸免,此时的它浑身破破烂烂,气血充沛的部位应该已经入了白凤的肚子。
至于虎鞭?
许岁觉得那不过是白凤单纯懒得下嘴罢了。
此时的许岁当然还没到吃虎鞭的年纪,但好歹也是结丹期妖兽的一部分,秉持着未来指不定有用想法,他还是将其收了起来。
最后才将目光放在了应笑我身上。
“应兄,咱们当真是有缘啊。”
即便在早已知道应笑我要去樊阳城参加科举,总有一天会再度相遇,但这一天来得还是太早了。
加上之前应笑我表现出的战斗力,显然已经比寻常筑基后期的修士强上一节。
这也使得对方来潇水国这样的小国“修行”之事变得经不起推敲。
“许兄,你当真是穿上裤子就不认人,小弟我帮你牵制那虎妖那么长时间,没功劳也有苦劳啊。”
应笑我此时灰头土脸的模样虽说有点狼狈,却也没受多大的伤,随即解释了一番先前的经历。
原本他是打算继续在破庙里对付一夜。
可那破庙本就年久失修,又经历了百鬼老人的一番折腾,终于在应笑我假寐的时候轰然倒塌。
好在那时雨水已停,他便继续赶路朝着樊阳城进发。
他没有用修士的手段御空而行,反而是一步一个脚印走来,故而在路上发现了一些许岁不曾关注的事情。
收集魂魄的似乎不只是御兽宗的人。
至少还有一批人在收集凡人魂魄,而百鬼老人似乎就是隶属另一方势力。
“还有一波人?”
这可算不上什么好消息,在许岁看来这股势力无论是否处于台面上,终究苦的是那群无力的凡人。
话说,潇水国皇室的秘辛怕不是军情六处在管理。
什么秘密都漏完了。
“应兄,我没记错的话,你是来潇水国当官的对吧?”
“修行修行,别说的那么粗俗。”
“我这里有个大官给你当,就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了。”
许岁一把拦住了打算离开的应笑我,虽说对方的来历有点不简单,但是现在局面越发复杂,他可不想放任这样的一个人潜伏在水下。
提早将其拉入局,并且安排在眼皮底下才令人放心。
“也不是在下谦虚,许兄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其实从之前的短暂接触中,应笑我就发现了谢玉漱的身份乃是皇室之人。
现在许岁找他办事,还抛出了高官厚禄,除了造反之外估计也没其他的可能了。
他是来科举的,不是来学狐狸叫的,造反这种事还是留给专业团队吧。
“儒门入世讲究的不就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吗?兄弟我直接给你一步到位了。”
“你看凡人们都这么苦了,等你科举考完了,开席都吃不上一口热菜。”
“应兄,干大事,干大事啊。”
许岁的话就像是恶魔的低语一般盘旋在耳边。
有着白凤在一旁,应笑我是走也走不了,打也打不过,脑子里全被“干大事”三个字给占满了。
应笑我最后还是答应下来。
反正谢家这个皇位是坐不住了,与其当个前朝余孽,不如当个开国功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