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霜雪离开寺庙便御剑远去。
可遇见途中却撞见一个她不愿看见之人。
半空中,青裙少女与灰衫中年人对峙。
南宫荀面色铁青:“你还有脸回来”
南霜雪亦是没给好脸色:“我怎么不能回来?况且我今天前来,不是为了那什么狗屁婚约,而是撕掉你们强加在我身上的束缚。”
南宫荀气急反笑道:“你觉得,你有拒绝的实力?”
南霜雪抬动脚尖,点了下身下的长剑,道:“怎么没有?”
南宫荀沉默的盯着她,心中思索着:
这丫头变化怎么这么大!你爹我都差点没认出来。
嘶~为何我感知不到女儿的修为......
他眯着眼,打量南霜雪脚下的长剑:
黄阶高级?嘶~不对!起码玄阶高级起步,这凌冽的气势.......
南宫荀瞧了许久,仍是没看出点名堂来,他可以肯定的是,自家女儿脚下的这柄剑品级一定极高,否则以他元婴强者的修为不可能看不出来。
“看来女儿离家后,得到很大的机缘啊。”南宫荀眼神闪过欣慰之色,旋即冷脸看着南霜雪,“就凭你这点微末的修为?”
南霜雪抿了抿唇,想了下师尊的面容,犹豫不决后,道:“我这点修为足够撕毁那份婚约。”
南宫荀大手一挥,冷笑道:“大言不惭,你今日要是能接我一掌,那么老子便宣布那份婚约无效。”
南霜雪仰起头,道:“有何不可?来!”
她知道这个男人修为有多高。
元婴初期的大修士。
自己与他差了整整三个大境界!
可她不会退缩,因为退无可退。
这是她违抗家族命令的第一步,最重要的一步。
万事开头难,可挺过去就没事了。
南宫荀抬起右手,瞬间空气停止流动。他身后灵气汇聚,缓缓形成一只巨大的灰色手掌。
“接好了。”
南宫荀狠狠拍下。
南霜雪想都没想运转灵力,踮起脚尖一个跃起。『伪▪夕晨』瞬间穿梭,她精准的额抓住剑柄,
随即手持『伪▪夕晨』,迎着如同山岳般的巨掌,奋力斩去。
南宫荀皱眉,他发现自己玄阶中级的『排山掌』居然被她挡住了下浅的速度!
“卧槽,女儿修为难不成是金丹?”南宫荀震惊了,他记得自己女儿离家出走前修为貌似也就锻体期后期吧。
到现在,时间也就过了两个月。
两个月金丹?
开挂呢!
他想了下觉得女儿如果金丹境的话,那就太扯了。可不是金丹境修士,又如何挡住他这元婴初期的一掌?
南宫荀想不通,也不会想了。他现在不会管那么多,如今的他只想把女儿送远,最好永远都不要回来。
故乡非汝乡,故国非吾国。
这样的家族,不如不来。
南宫家的脊梁早就在一千年前就已经弯折,留下的是卑躬屈膝的佝偻老人。
南宫荀趁着排山掌还存在,趁着女儿南宫霜雪还在奋力抵抗排山掌的攻势,从袖口里掏出那幅山水画,运转灵力注入山水画中。
“一定要灵啊。”
南宫荀心里祈祷,他自己也不知道这幅画还能用多少次;这幅山水画已经被他用过三四次,现在算上这一次,已经用了有五次左右。
所幸山水画爆发强烈的光芒,画中的图案活了起来,开始如同河水般流动。
南宫荀没有丝毫犹豫,将山水画中的画面对准排山掌,道:
“给我......”
他突然被人轰了出去。
砸入一座山头。
失去灵力加持的排山掌顷刻消散,南霜雪提剑斩断了挡在自己面前的阻碍物。
“申爷爷?”
南霜雪看向来人;那人半个身子枯朽,好像从坟墓里刚挖出的死尸般。
南宫申扯着笑容:“是老朽,欢迎小姐回来。”
南霜雪点点头,道:“我回来只为一事,恳请你们将我小时候定下的娃娃亲撤去。”
南宫申摆出和蔼的脸色,道:“老朽做不了主,此事需要家中各位长老做决定,所以需要小姐你陪老朽走一趟。”
“行。”南霜雪看了看周围,“我爹哪去了?”
“族长刚才有事先走了,他交代老朽带您回家。”
南霜雪顿时了然:“那么快启程吧,我要赶紧解决这份婚约。”
二人化作流星远去。
远处,被撞穿的大山中。南宫荀艰难的站起身,一身血污。
不止南宫申的偷袭而受的伤,还有山水画被终止的反噬。
这幅山水画的品级,南宫荀不知道,但敢肯定很高级,不然也不会有这么无解的传送手段。
他喉口淤血,山水画的反噬直接令他的神魂受损。他擦拭了下嘴角的血丝,再次飞空向寒月国的主城飞去。
“麻烦了......”
南宫荀脸色阴沉,他想在主城里动手,恐怕很难将女儿安全的送走。
“罢了罢了......”
“活也活够了,这条命.....”
“就当是还给你娘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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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禀二皇子殿下,南宫小姐她进城了。”暗卫单膝跪地汇报,“现在应该已经回到了南宫家。”
文雅少年眉眼带笑:“真好,马上就能见到霜儿了。”
他大袖一挥,道:“收拾一下,一会儿随我拜访南宫家。”
“臣明白。”
暗卫几个瞬步,离开院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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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家主堂。
南霜雪站在中央,抬眸扫视落位的长老们,轻声道:
“我南宫霜雪,今日替那时的我,回答你们。”
青裙少女一步踏出,地板瞬间龟裂呈蜘蛛网状扩散开来。整个主堂罡风肆虐,茶杯轰然破碎。
少女一字一句道:
“女子也可以练剑,也可以修行,也可以自己做选择。”
南宫申默默看着,嘴唇轻动。
身旁一名老者一拍椅子,大叫道:
“放肆,这里是议事堂,不是你南宫霜雪撒野的地方!”
青裙少女缓缓扭过头,发丝飞扬,双眸冷冷的看着二长老,道:
“这里是我家,我说的算!”
老者只觉对上一柄锋利长剑,面颊都开始刺痛,可瞥到南宫申的眼色,他又挺直腰板道:
“尊老成德,难道小姐你不懂这个道理?”
南霜雪懒得跟他废话,拔起背后的长剑就要斩去。
她不会与任何人讲道理,因为她是剑修。
剑在手,我说了算。
那日白沐春所言,现在她倒是有些喜欢了。
“读书是为了心平气和的和傻叉讲话,而练剑则是为了让傻叉心平气和的和我说话。”
讲的真好,少女这般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