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南霜雪一眼就看到从旋涡里走出的白沐春,一蹦一跳的赶去。
她左腿现在还是骨折状态;小腿骨刺穿肌肉,惨白的骨头裸露在外。
鲜红的血液已然干涸凝固成一块块血痂。
这副残样,还乱动,真不怕落下终生残疾。
“你不痛?”白沐春伸手揽住左右摇晃的南霜雪。
“不痛了。”南霜雪直言直语。
她没撒谎也没逞强,她是真的感觉不到左腿一切了。
长时间不医治,大腿肌肉已经坏死。
白沐春盯着还在跟自己嬉皮笑脸的少女,心底很是无奈。
那么要强干什么?
被欺负直接喊我就好了啊。
越想越气,他抬手轻敲了下她的额头,颇为严厉道:
“下次在遇到这事,直接喊为师,听到没!”
“嗯嗯,知道啦。”南霜雪一个劲的贴过来,像是一个小橘猫。
白沐春瞧眼远处完好的身躯,抬抬手,五指弯曲抓出个透明无色的能量体,然后向远处甩去。
灵魂与肉身再度相融所需时间,他估摸着约有一两个时辰。
“你爹他现在没事了,”白沐春主动抱起南霜雪,“现在得谈谈你的事。”
“我的事?”
白沐春也不嫌脏,就地坐下,任由南霜雪把自己充当靠垫。他随手抓出幽蓝色的的莲花座。
“上去。”
少女乖乖的爬上去。
“躺下,伸出左腿。”
少女照做,可使出吃奶的劲还是没能将左腿挪动分毫。
白沐春扶额,想到自己弟子状况。他只好起身,弯着腰,伸出右手抓住她那腿骨裸露的小腿。
他边用道法『阴阳大化』边怒声道:
“伤成这样,为什么不跟我讲?”
“等着,为师治好你,就将那人.....”
南霜雪虽说没有左腿知觉,可眼前情形着实让她难以自禁。
这也太羞耻了吧!
嗯......
南霜雪挺直腰板,刚要坐起身,就听一声呵斥。
“别乱动。”
少女可不管那么多,直接逆反抗命。
白沐春为了更好治疗,万般无奈下,只好蹲下身来,然后细细按动那刺出肌肉的骨头。
在道法加持下,这令平常修士都头疼的伤势也是渐渐痊愈。
“好了,试着走走。”白沐春收手,拢拢袖子,回身看向早已恢复神智且肉身完整的灰衣男人。
南宫荀面色古怪,心神所想,那叫一个精彩。
女儿出门一趟,拐了个儒雅夫君回来?
南宫荀没有往白沐春拐自家女儿那里想。
因为根本不可能!
实力强也就算了,容貌还如此逆天。他一个男人看了都不免产生自惭形秽的心情。
白沐春想了想,选了个折中的称谓,作揖礼:
“逍遥派大长老白沐春见过南宫家主。”
南宫荀身形一颤,急声道:
“白仙师莫要行此大礼,我受了可是要折寿的呀!”
“........”
气氛一瞬间冷场。
南霜雪见机行事,轻声道:
“爹,这是我师尊。”
她微红脸颊,又道:
“您别乱想。”
南宫荀尴尬不已,这下子不知说些什么好。自己的小心思被女儿当场戳破,顿时无地自容。
白沐春收礼,侧步移出,看向二人神色认真:
“接下来的事情对你们来说,意义重大。”
一股凌冽剑意瞬间隔绝此方天地。
“南宫家主,你……”
“想要她再现尘世么?”
南宫旬当场愣住,紧接着浑身颤抖不止:
“敢问仙师……所言非虚。”
“非虚。”白沐春毫不客气道,“别误会,我并非有意帮你,实在是见不得自家这个弟子伤心,所以才出手相助。”
南霜雪坐在莲花台座上,脸色僵住,小声嘀咕:
“师尊,你能不能把话说的委婉点……”
“他好歹是我爹。”
白沐春叹息一声,这个弟子怎么挑三拣四的。
“南宫家主,我刚才言语有些重,还请莫要往心里去。”
南宫旬连连摆手,讪讪笑道:“没事没事,仙师教训的是,仙师说的对!”
南霜雪人麻了。她只是随口一说,怎么师尊还改口了?
嗯……
我知道了!
师尊在意我!
白沐春并不知少女现在天马行空的幻想,就算知道也只会平淡笑笑。
师尊不在意弟子,谁在意?
白沐春示意二人站至身后,随手从空间中掏出道蕴浓厚的两件槐木牌。
牌上印刻着鲜明字迹。
【浩然正气】
南宫旬一眼看出这东西的不凡,刚想说不能收,结果就被自家女儿恶狠狠的眼神瞪得闭嘴。
“拿好,这东西能保你们身魂不受时空因果干扰。”
南宫旬再次震惊,有关时空法则!
这这这……
自家女儿到底是拜了个什么怪物为师啊!
先是一剑横跨数个小世界来到轮回殿,再是三言两语就改变一人生死。
南宫旬表示他这个元婴境的小心脏要受不了了。
他根本不敢猜测女儿师尊是什么境界以及是何人。
猜不到,根本猜不到。
白沐春随手先是劈开空间,刚想踏步走进,就听身后南霜雪呼喊:
“师尊,弟子可能走不了。”
少女指了指完好的左腿,理直气壮道:
“弟子左腿现在还是无法走动……
所以,师尊背着我,行吗?”
南宫旬站一旁,静静听着,此时他是欲哭无泪,原本他还想说。
女儿别怕,为父来背你。
结果。
被少女一个凶凶的眼神定住了。
敢情你是装的啊!南宫旬心底默默道。
白沐春故作思量,看了看南宫旬;后者一脸无所谓,就差将“你背”二字写在脸上。
“行吧。”
白沐春刚想弯腰蹲下,背后就传来巨大的力道。
南霜雪如同袋鼠一样跳到白沐春背上,然后跟个小孩子般趴在他的背上。
南霜雪全然无视一旁老爹幽幽视线,自顾自的偷摸占师尊的小便宜。
少女环住男子脖子,毫无顾忌的靠在他的肩膀,甚至还得寸进尺的用脸颊蹭着男子的侧脸。
白沐春微偏头,略带嫌弃的想:
“跟个猫一样……”
南宫旬在一旁,后槽牙几乎都咬碎了,脸上无泪心底泪若瀑布,只刷刷落下:
“女儿,你爹我还在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