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将军府迎来了贵客。柴冉亲自带领家仆,运着两箱厚礼,登门拜访。
将军在朝,赵朱氏在堂屋接待贵客:“管家,给柴小姐奉茶。”
柴冉客气地道谢,解释来意后,命仆从把装着礼物的箱子搬进来:“伯母,一点薄礼,请笑纳。”
仆从打开箱子,里面装的全是绫罗绸缎、金银珠宝。即便见惯了贵重器物的赵朱氏,也不禁郑重起来:“柴小姐心意,老妇心领了,如此厚礼,实不能收,望小姐收回。”
“千万别!伯母,您别跟冉冉客气。”柴冉道,“若非令公子照顾,舍弟恐怕遇着歹人,家父嘱咐冉冉务必把谢礼带到。”
赵朱氏还欲推辞,柴冉一急,露出娇态:“伯母,您不收爹会责罚我的!”
赵朱氏执拗不过,只好妥协:“那请柴小姐代老妇人谢过令尊大人。”
柴冉开心地点头。赵朱氏握着柴冉的手,引她坐下。退回管家身旁时,低声问了一句:“赵原呢?在做什么?”
管家回道:“少爷好像还在睡。”
“太阳都到头顶了!”赵朱氏皱眉,“去把他叫来。”
沏好的茶摆放在身旁茶案上,柴冉饮了一口,稍事休整后,又整理了一下秀发和衣服。她往屋外瞧了瞧,问:“伯母,怎么不见赵公子?他没在府上么?”
赵朱氏道:“柴小姐稍等,我已经差人去请他过来。”
在等候的时间,柴冉与赵朱氏闲聊,时不时偷偷地瞧看门的方向。赵朱氏察觉到她的期待,道:“赵原这孩子真是失礼,让贵客久等。”
柴冉道:“没事没事,我不赶时间。”话音未落,赵原出现在门口,冲柴冉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紫衣小冠,身材高挑,五官精美,这样的赵原,吸引了柴冉全部的目光。
“赵……公子。”她有些紧张。
“柴姑娘好。”
柴冉对赵原欠身行礼:“家父对我说,他本当亲自来向公子道谢,奈何府内事务缠身,实无分身之术,失礼之处还望公子海涵。”
赵原回了一礼:“不用特地来道谢的。”
“必定要来的!”柴冉道,“家父常说,生意人恪守的信条有二,一为诚信,二为感恩。公子施恩不望报,柴家却铭恩于心,不敢怠慢。何况,一会儿回去后,冉冉和父亲便要启程回西末了。若此时不来,不知何日才能再相见。”她的语气带着怅惘,目光不舍地停留在赵原脸上。
赵原对上她的目光,莫名生出一丝尴尬,回避也不是,直视也不是。听得一旁的赵朱氏轻咳一声,柴冉回过神来,羞怯地把热热的脸庞背转过去。
赵朱氏若有所思地瞧了赵原一眼,见他神情坦然,并无同柴冉一般的异样情绪。
为掩饰失态,柴冉取出一封书信,呈到赵原面前:“这是家父亲笔书写的感谢信,里面附有我家在西末的住址……”她没有说下去。因为她想说的,是邀请赵原去西末做客。可她也知道,异国路远,即便赵原答应,也不过是此刻的客套话。
赵原收下信:“请柴姑娘转告令尊,他日赵原定当到西末拜访。”
他主动提出,柴冉倍感欣喜,不禁脱口复问:“真的吗?”
“当然。”赵原进来便看到那两箱厚礼,道,“柴家送来这么多礼物,我必定也要亲自向柴老爷道谢。”
柴冉雀跃:“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送柴冉离开后,赵朱氏把赵原召至跟前,小声道:“这柴小姐就快回西末了,还赶着来见你。”
赵原道:“她说了,这是她家教好,常怀感恩心。”
赵朱氏摇了摇头,直言道:“家教固然是一方面,但我看不止如此,柴小姐对你有意思。”
“您指什么?”
“就是爱慕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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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小姐家室显赫,和你般配。”赵朱氏道,“这么两大箱厚礼,倒像要招东床快婿的派头。”事实上,和富商联姻,对将军府来说,亦是好事。
“我已有妻室,皇榜昭告天下,柴姑娘岂会不知?”
赵朱氏道:“倒也是,总不能委屈千金小姐做妾吧。就算柴小姐肯,柴老爷也不会答应的。”
母亲老说这个话题,赵原无奈一叹。常言道女人心海底针,他发现不仅是秦逸可,就连他娘,思路也是这般的跳脱,令他应接不暇。
话分两头,酒醒后,梁成誉才回想起昨日之事,一大早便又来到将军府,想看看赵原有没有被伤到。
秦逸可见之大发雷霆:“你又来啦!昨天看到你一副醉酒的样子就知道没好事,你知不知道赵原的头起了一个包!”
梁成誉面露愧色,连声道:“都是我不对,姑奶奶,我认错,行不行!他在哪儿?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他说。”
“在堂屋见客人呢。”
“那我去花园等他。”
秦逸可压抑着怒火:“我领你去,别把花草踏碎了!”
“大冬天的,哪来花草?”
“闭嘴行不行?”她哪里担心花草,就是纯粹地厌烦他。
梁成誉随秦逸可走,忽然好奇地问:“你眼睛怎么这么肿啊?”
“还不都怪你!以后不准再带赵原去喝酒。要是再给我惹麻烦……”
梁成誉收了声,正见赵原朝这方过来,赶忙跑上去:“什么客人呀,见了这么久?”职业习惯,什么都要打听一番。
赵原答到:“就是昨天那位柴姑娘,来道谢的。”
梁成誉不平:“昨天的好人好事我也有份呢!”
“成,她送来的礼物,你看上多少挑多少。”
“我不是这个意思,不过你要送我我就不客气啦!”梁成誉眯眼笑,“我的意思是她不来跟我道谢,单单就跟你道谢,是不是看上你啦?”
“别胡说!”怎么连梁成誉也有如此异想天开的想法,赵原不自主地瞅了瞅秦逸可。
“被我说中了吧?瞧你多紧张。”梁成誉把目光移向秦逸可,意味深长地一笑:“妹子,你可把他看紧了,小心被别人抢走。”
“我才不在乎。”秦逸可见梁成誉一副看戏的表情,心里就郁闷。她和赵原有约定,不过是名义上的夫妻,至于感情,谁也别干涉谁!
赵原没好气地转冲梁成誉道:“行了,你到底是干什么来的?”
“哦,对了,我是有正事要跟你说。”梁成誉满面憧憬地道,“我要出远门见世面,去到更加广阔的天地!要去很长一段时间才会再回来。”
“这就是你说的重要的事?”秦逸可道,“我看你是良心发现,要远离我们。”
“你打算去哪儿?”赵原问。
“陵镇。”梁成誉答。
如所料,梁成誉的节奏和秦逸可出奇的一致。赵原一笑:“正好,我们也要去陵镇,可以同行。”
“你们去做什么?”
他浅笑着,只回答了四个字:“武林大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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