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中长剑如臂使指,剑光舞动,溅起一道道血花,也在收割着一个个恶人的灵魂。
恶人自有恶人磨,如今对于孙豹等人来说,陈星宇就如同一位嗜血的恶魔,在无情斩杀着身边一位位同伴。
随心而动,随刃而行。
陈星宇在人群中如入无人之地,三尺青锋在手,杀气凛然,一往无前。
他边杀边笑,胸中豪情万丈,尽显少年轻狂。
他此刻觉得,一人一剑,一腔热血,若能荡尽世间妖魔,还人间万世太平,倒不失为一件极尽风流之事。
而就在陈星宇豪情冲杀之间,一颗颗大好头颅被他抛在身后堆在一起,似乎真要筑成京观之势。
只是十几息后,此刻场内几十名壮汉头颅尽皆被他斩落于剑下,血雨挥洒飞溅,血气弥漫,却不能将他的衣袍沾染分毫,他还是如同一位谪仙人一般,飘渺出众,无尘无垢。
此刻战场上还能站立的仅仅剩下孙豹以及两位清瘦老者。孙豹浑身剑伤如同受到极刑,没有留下一处完好皮肤,每一道伤口都深可见骨。
两位清瘦老者,一位胸前沟壑如同被腰斩,露出深可见内脏的伤口,另一位只剩独臂,苍白褶皱的脸庞上满是大汗,驻剑于地,大口喘息。
还有两名家族子弟,始终在战场边缘游走徘徊,未敢冲杀阵前。
而此时的两名家族子弟,看着惨烈的战况,以及那如同天神下凡般不可抵挡之人,俱是惊惧失色。
他们面面相觑,尽皆在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退避之意。
而他们也确实不敢在此停留。
因为他们只是来谈一场合作,取走能使家族强大的力量源泉而已,犯不着在这里打一场必死无疑的战斗。
他们想走,但陈星宇却不会放任他们离去。
在陈星宇眼里,凡是敢与恶魔交易之人统称为妖魔,皆为剑下必斩之人。
他今日杀魔杀痛快了,让他想大开杀戒,豪气冲天。
此前他的每一番战斗都因为各种原因要点到为止,或者手下留情,或者略作惩戒,事后让他心里总有些不痛快,但他又不想成为嗜杀无情之人,要谨记得饶人处且饶人。
而今日此间之人皆为罪大恶极之徒,已经具备斩杀条件,可不当人,何不放任手中长剑,尽情砍下大好头颅?
他有一个想法,以后要选一批志同道合的强大伙伴,单独组成一个组织,暂且就叫猎魔人,猎人间凶徒,杀世间妖魔!
魔界降临人间之时,御剑乘风来,除魔天地间!
闲时青梅煮酒论英雄,战时仗剑除魔,共挽天倾,岂不快哉?
怀揣着满腹豪情,陈星宇看向那两位已经悄悄退避至门口边缘,随时要逃出去的两位世家公子哥。
陈星宇哈哈大笑:“无胆鼠辈,与你爷爷一战的勇气都没有,留你们何用?”
说罢,他随手一剑斩出,剑气化为滔天巨浪,瞬间吞没了两位眼神惊恐肝胆俱碎的世家子弟。
那滔天巨浪就是千百道剑气所化,所过之处,一片狼藉,细碎的布条与漫天的血雨混在一起缓缓飘落。
两个养尊处优的世家公子哥,空有一身武力,即使被魔气洗礼过,开发过身体潜能以及无穷的贪念恶念,但是依然没有开发出强大的胆量。胆小之人即使给他一把屠龙宝刀,他依然不敢挥刀向一名真正的神龙。
魔气是世间贪念恶念所化,也能反向激发出无穷的邪念,但它放大的永远是你内心中最大的恶。此二人心中最大的恶只是贪念色念而已。即使被开发出一丝血性,但也只敢磨刀霍霍向牛羊,不敢持剑冲杀修罗场,鼠辈矣!
一剑斩杀了两位吓破胆的公子哥后,那两位清瘦老者瞬间如丧考妣,尽皆嘶吼着持剑与陈星宇拼命。
陈星宇表情无波无澜,岿然不动,任凭二人挥舞着惊天剑气斩向身前。
他微微侧身躲过剑气冲击,反手持剑横扫,一道剑气巨浪随之奔涌而出,如同奔流之长江,携带着滚滚神威撞杀向两位老者。
噗呲。
老者剑气虽然与陈星宇剑气威势一般无二,同样惊天浩大,但剑气与剑气有天差地壤之别。
老者剑气如同潺潺溪流从山崖之上落下,美则美矣,威力尚缺。
而陈星宇剑气如同八月之江河决堤,自上游泄洪而落,下游惊涛拍岸,掀起无边浪花。大江东去,浪淘尽,激起千古风流。
此剑壮观有余,杀力滔天。
一剑扫过,不见老者,唯见血月横空,血光倾洒大地。
此时场内只余持刀孙豹一人而已。
陈星宇淡然微笑,拖剑前行,缓缓逼近牙关紧咬眼球充血的孙豹。
行至中途,陈星宇突然停下脚步,抬头望天,看着头顶天花板,他嗤笑道:“原来早就来了,不如下来观赏?”
话罢,他突然将手摸向腰间,乾坤葫芦微微颤抖,葫芦口处冒出一只俊美剑柄。
他握住剑柄,猛力拔剑向天。
剑鸣清澈,剑意浩瀚。
有一道冲天剑气贯穿摩天大楼冲向云霄而去。
一剑斩罢,头顶天花板处可抬头望月,有星辉洒落。
有一道剑痕横跨东西,将大楼一分为二,头顶如同一线天,能分明看到明月高挂,清风拂面。
一线天顶端有一位黑袍身影缓缓显露,他站至数百米高的楼顶,俯身看向地面。
黑袍之内魔气流转,有一道诡异的鬼脸凝聚浮现。
“桀桀,没想到人间还有你这等已初露无敌之姿的剑修,实在稀罕。”
“也罢,今日闲来无事,杀个剑仙玩玩。”那黑袍身影高声道。
话毕,那位黑袍身影从楼顶一跃而下,自一线天顶端降落。
他的宽大黑袍遮盖住头顶苍天,吞噬星月光明,真的像是一位盖世魔神降临人间一般,魔威盖世。
随着他的缓缓降落,自上而下刮起一阵强风,有一股莫名的威压像是大山压顶般袭来。
可这股威压落在陈星宇身上却如若无物,他撇嘴不满道:“不过一位元婴中期的魔灵罢了,装什么盖世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