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我一声喝,急忙拔剑扔去!
剑急速一道寒光,姬桓立即回头往下退,顺手一接抬手一剑,冷冽的寒光斩破一片黑暗,寒光一闪,整个黑暗一亮,那黑手立即缩了回去鸣叫连连,接着便是铺天盖地的黑色欺压了下来。
鸣叫声入耳,声波震动神经,瞬时让人失聪!再勉强了抬头看,一个上方森森红眼,哪是什么黑影?乃是长着獠牙的大硕黑蝙!!
头顶姬桓下来了,带动着整个头顶的蝙蝠下来,一时如同潮水倒灌,千山压顶。
这黑蝙跟寻常的黑蝙不一样,体积大硕,竟是有猎鹰之形,长有獠牙,却是黑色,双眼猩红,在萤光照着的时候,也是不惧光。
外型上,就像是一种未退化的原始。
气息上,却是有一种特殊的、很强烈,但又完全不可寻,这就是我进入到这里,甚至是姬桓进来之后,也没有立即发现它们的原因。
而整个黑暗之中有着一种腐气,那是常年不见光的阴腐,就如同深沟里的腐叶,不需要生机,不需要阳光,只能腐烂,就像不见光的深渊。
一个洞前的六条路,我竟是选择了一条深渊,而不成想,这深渊正是在石洞外面看到的那个深渊,更不曾想,深渊之下的黑暗竟是满满的黑蝙。
没进入到石洞在外面之时,罗药儿扔下的那块石头就是个试探:崖下不通,有着阻碍。但纵然知道下面不寻常,也不能强力下去,包裹了罗药儿内力的石块都能被击得粉碎,下面的凶险可见一斑,此时再一看,竟是这些妖物在作怪,又一想洞壁上的画,扶桑琴,它竟出现在这里......
倒是不知道罗药儿去到了哪条路,是不是也这般凶险。
“你没事吧?”姬桓下来了。
我摇头,他一把拉住我往下,长剑一甩,霎时下去了三四丈,随即身后阴腐之风追背,鸣叫气浪袭来,是丝毫不放松,那状如疯癫,集体而动,直震得整个后背发麻。
他又挥剑去向左方,后面寸毫不离,他再去向右方,更是变本加厉,甚至鸣叫声已是成为了凄厉。几个躲避之后,我终于发现了什么,我看着他的胳膊问,“你受伤了?!”
话一出口,心中也是震憾:他竟是能受伤?
在九天楼冲出杀界的那一个夜晚,斗笠大叔击退了一个暗处的强者,另一个未露面,只用了一道清风便击退了阴气强者,就是他;第二天我为了甩开搜查的杀界,一个人躲到了中山西方被喻之为天险死地的百川崖,他第一个找到了我,且还在崖下用内力铺设了一条通往崖脚的路,让南荣扬等也过了川;而后,杀界竟是伏蛰了下来,再也没有了动静,甚至我能正大光明的走......
这黑蝙能伤他,实在是令人深思。
他一笑,“挂了一道口子,无碍!”说罢就是一个急下,同时身后一道气浪直直的冲来,一个鸣叫声在耳边,一道振翅挥动,又被急速甩下,气流冲人,我再回头,后面已是红色波浪高低起伏,随着我们时而左方时而右方,那速度不管怎么增加,距离就是不能甩开丝毫。
这样一直到来到另一处。
周围的气流明显不同,上头阴腐之暗的紧追,已让我闭上了眼全神往下,下行约摸两柱香,忽地气流一震,而后便是四敞而散的宽阔。
狭小的压迫束缚揭开,眼前蓦然一亮,刺眼之光,姬桓速度不停再一个挥剑疾速,后面的气浪甩开,鸣叫甩开,风声入耳,又是突然“哗”的一声震耳,进入了另一种骤响。
我们脚下落了地,骤响爆袭,突然四面八方袭击形成了一种包围的压力,顿时让人心口一紧,喉间一甜,又不等我急去关闭听觉,双耳上已是有了一双手阻断了一切。
许久,当心口的压力好了些,我压下了那口血尝试着睁开眼,光线仍旧刺眼,视线模糊,面前是姬桓,再转头四处一看,下方翻涌激流,回转湍急,是一眼漩涡,头顶一挂飞流直落,是一条百丈飞瀑,左右声声震耳,飞流相击,也是如此。
顿时心生一种累,下了深渊又落了水,上面还能见个大黑蝙蝠有个下路去,这下面除了水就是漩流,我们掉进了一个瀑布窝里了。
蓦然闻到一股蔷薇香,我惊抬头,再低头,又抬头,看着他,脑中一片白,双手失了控:我们抱在了一起!......
不,确切的说,是我的手在他背上,他的手在我耳上。
“我......”我欲说什么,但一张嘴立即被瀑布的落击淹没,剩下的就是茫然。
他一笑,往我耳边靠,一个声音传了进来,立即化解了我的不安,“漩涡之下就是巫蛊族。”
这就是巫蛊族真正的入口吗?我心中瞬间冷静了下来。先不管这巫蛊族与中山国的恩怨,就是扶桑琴这一个消息,已是它不能承受,既然它这里的秘密被揭开,那就注定不能再得安宁,巫蛊族,必定要现于世。
我抬头正要叫他走,却发现他盯着我看,几个无声的对视过后,他还不动,我皱了眉。
他又笑了,低了头,我侧耳,他却是去到了我额上。
额上一点热,伴随着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温柔,以及一种心跳停止,周围明明是喧闹震天,但入耳的却是擂鼓的心跳,我听了半晌,竟是我自己的。
为什么会有擂鼓的心跳?
我在思考这个问题,但他已经离开,他离开了,我们向着那漩涡下面去,当他用手臂护住了我挡了所有的水,我又在心中有了一个疑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不想想,也不能想。
下行的路,水中潜行,他的内力完好的阻挡了所有的水,几个呼吸之后,水声一哗啦,我们破水而出,等落了真实的土地,周围浮动的是另一种自然气息,再去看水面,一圈涟漪风平无痕,又是我们的衣发滴水不沾,再抬头看他,我又清醒了。
“只是带我着了一段路就可以非礼吗?”我直视着他问。
他笑,“抱歉,第一次英雄救美,有些心中激动。”
我该原谅吗?我看着他问自己,最后我推开了他,古人云,不拘小节,方能成大器,我说,“记住,若是下一次我救了你,你就要吃我一掌,现在......”
我转身看身后,一方辽阔的天,一条斜去的小河,一座桥架两端,这端下方半地的巨大岩石,那端两座巨岩中间一条道,巨岩背后,一片金光。
“巫蛊族?”我又笑了,藏得也太深了,“走吧,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
“你不生气了吗?”他在背后问。
我摇了摇头,向着那桥走去,“逍遥公子非仙人,十年金律一夕破,你要改名了,就叫情不自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