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是一种心情,乐此不疲,而背着一把了不得的刀流浪,更是世界生彩。
一张面巾蒙面,我来到了北辰镇的主街,一条街自北向南,从东穿西,街宽目测有八丈,街长目测不了。
一条街人满为患,但这种人满为患又不是摩肩接踵的人挤人,而是东一堆西一堆的围观聚集,那一个个的小世界不是在兜售什么,就是在观看什么,场面是火热,但每个人似乎都很冷静,甚至连说话都是压低了说,所以出来的又是熙熙攘攘的哄哄声。
我现在街北的左侧,就在这哄哄声的右中方有一座很特别的酒楼,里面的酒香飘出来是说那饭菜很好吃,我想穿过这东一堆西一堆的人去到那里,但是途中不想打扰任何人。
忽然后面急过来一道风,我回头,一匹马上一个姑娘神情急急从街头往这里来,后面跟了十来匹清一色的上好马,马上是清一色的凶神狞目,那领头的有些眼熟,我想了想,是那之前强得红宝石的壮硕。
这就有意思了,看到这等凶神狞目我想起了他之前的猖狂,但其实说白了,这种凶神狞目就是一种威胁,试想一下,如果他有能力,他一定是手到擒来的轻松,而不是隔着这三四丈的距离用眼神来杀人,他,遇到对手了…
马到得我跟前一晃,姑娘葵黄的衣裳亮眼,她手中的东西更亮眼,一块耀眼的红宝石,她现在是宝石的主人了,这是一个女霸王,马开始掀翻街上的冷静而去,我又转身看着她一路横扫,好了,现在不用担心了,这条街有了横行的了。
不过,她的大白鸟呢?骑着大白鸟飞不是更快些吗?
蓦然有一种异常的电流,我转头,对面一个人倚在一块巨石上,一只手架在石头上吊着根狗尾草不动,一只手在腰间也不动,眼睛在我这里……我又转头继续走,他一扔狗尾草上来了,目光骇人,八十度的温:“拦住她!!”随即四面八方的提袖子包围声,我脚下一动离开了这条街。
太可怕了,云姨说,如果一个人看你的眼温超过四十度,那你就要小心了,那就是对方对你有想法的征兆。我差点被他烧死了。只是一分钟,我又出现在这条街上,不过是在那座酒楼的对面。
一个最后的八丈距离,我和火小球准备取直径而走,在这样的人窝里我尽量降低存在感,还好,一路平静,但走到一半的时候,我的裙子被拉住了。
我转头看,裙子上一只手,手那边一个人,盘腿而坐,问:“姑娘,买凤凰吗?......”
我扫了一眼他腿前趴的那只长尾巴鸡,听见召唤它站起来叫了一声,表达了它的成长阶段:成了精。
我又转头继续走,火小球大叫了一声扑了上去,那饿疯了的状态是在表达它的热火:人肉好吃吗?!裙子上的爪子惊吓的缩了,火小球又转移目标,成了精的长尾巴鸡跳起来就跑了。
酒楼门前我停下仰望,火小球胜利的回来也一并仰望,凰雪楼,一听名字就很好吃,里面一道身影一阵风,停在了我们面前,神态、情绪,皆是到位,看衣着不凡,好像是客栈的掌柜,他问,“客官一位吗?”
我正要点头,忽然南街角的一处吸引了我的注意,我转头看去,一个墙角围了一排人墙,里面隐约见葵黄,是一片安静......
抢宝石的姑娘还是被拳王追上了,不过,他们没有打起来,只是站在那里不动。
“客官里面请!”掌柜的又道。
我再看了一眼,还是没有动静,我又跟掌柜的进去了。他们为什么不打?看那拳王追的气势,我认为他是要打死她的。
楼内,如我在外面所见,很有特色,整个一楼都是坐着和街上一样的人,他们也在做着交易,我这一进去,低声的交谈立即停下,等我目不斜视他们目送我上了二楼的楼梯,又继续了。
楼梯上掌柜的在带路,那脚步轻飘身手不凡,一个半侧的身子是专业,我又扫了一眼恢复交谈的楼下,是觉得好笑,掩耳盗铃,我听见了他们在说晚上我出场八百银。
晚上;出场;八百银。一个晚上,出一次场,八百两银子,这个密语被我破解了。八百两银子,这也是一个不小的数目。但掌柜的好像暂时没有考虑这个问题。
二楼有些意外,是一片和睦的春风,同样坐满了人却没有交谈和神秘,有的只是锦衣和折扇,靠东的四个雅间之外一览无余,全部是怡然自得的茶客,此刻正相互欣赏着。掌柜的将我往雅间带,我去到了靠窗的一个位置,他又明白的转身回来倒上了一杯茶,问:“客官吃点什么?”
我扫了一眼窗外同样是一览无余的街上道:“随便。”
他一顿,又明白的应了一声去了。随便,这是一个难题,如果他真的答上来了,那么这场白食我是吃定了。没有过多久,不等我将街上的大致看个完,他又飘然的带着一串人出现。
一串人一串的过,桌上摆满了,他躬身专业的道:“客官,您的菜上齐了。”
我扫了一眼,一桌子菜荤素皆有品相具备,是不错。但他没有走,我问他:“有事吗?”
他笑了笑,态度更加恭谨:“客官能先结下帐吗?”
面巾后面的我沉稳,火小球放下了正在吃的松子,周围立即一阵骚动就要上来,掌柜的转头扫了一眼又平静了......
“轰!!”楼下忽地来了一声大响,我转头准确的看去,南街角的地上拳王正趴着尘土飞扬,一只小脚在其背上若隐若现…
又是哄的一声楼上的人全部往窗边跑,楼下的伸长了脖子望,整条街上的目光一齐,霎时世界一静。
这一声响太响了,犹如晴天霹雳的惊雷,要知道在进这座楼之前火小球闹的动静,也只是让众人抬头看了一眼,此刻是目光定格,全部在那一只脚上,浮着的飞尘是不明,那声音甜且带着懒散,令人深思:“你想干什么?”
你想干什么?这是确实是一个耐人寻思的问题,没有看到过程的所有人都在寻思:他,对她做了什么?但随即所有人的目光又是一亮,再一惊,我不知道他们想到了什么…
地上的飞尘又一动,拳王要起来,那只脚拿开了,退后一步双手抱肩看着他起来,拳王站好了,拍了拍身上的尘又抹了抹脸上的灰,再低头狞视着那姑娘,一个背影我看不到他的眼睛,但我从街上人的神情和楼上人的目光中看到,他,要打她了......
而再看女霸王姑娘,也是毫不示弱,那仰着头的不屑,是一脸的渣渣你想怎么样。
两人杠上了,一个背景,二人头顶有一扇窗,窗上一盆兰,里面是一片黑,一个白天,里面竟是探不到丝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