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上,阡陌寒眉头紧锁,问身边的越泽,“刚那个穿白衣的人,可是十四皇叔?”
越泽也不太敢确定,“属下与幽王只一面之缘,识不真切。”
阡陌寒暗暗觉得可惜,如果真的是十四皇叔,他该下去,如此还有机会和皇叔拉近关系。
但他很快又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否决了,十四叔那样傲然的性子,怎么可能会出现在南郊这种乌烟瘴气的场所,更何况他身边有褚神医。
说不定是这个女人抛头露面,招惹了哪个纨绔,给他招惹是非也说不定。
思及此,他愤恨地冷哼一声。
“赵荃,待城南的病情稳定下来,便约束那个女人不得私自离府。”
招蜂引蝶!不守妇德!不知廉耻!
刚还与有荣焉的某人,忽然间变了脸,转身下了城楼。
赵荃也看到了王妃为一位公子诊脉,可他家王妃并未做出格之事,王你怎么就禁了王妃的足?
“唉!”他替王妃可惜,却不敢替王妃多言。
城南百姓的病情很快很到了控制,阡陌寒让自己的党羽上了奏折,朝堂之上一时之间都在颂扬宥王妃医术了得,仁爱贤良的佳话。
嘉靖帝对这位儿媳妇并无好感,只因她出身低微,根本配不上他最中意的儿子。
当时准了这门亲事,是诸多迫不得已……
结果朝臣纷纷上书颂扬宥王妃,他看了一眼朝堂下立在下首之位的阡陌寒。
左相察言观色,立即站出来道:“当年宥王妃便以一手医术治愈小女顽疾,今日更是一副药方救治城南百姓于水火,解了京都疫症之危,臣听闻此次宥王妃施粥舍药皆是王府出资,此功宥王功不可没。”
嘉靖帝颔首,“寒儿有心了,此次你能做出如此表率朕心甚慰,说吧,你想要什么嘉奖?”
阡陌寒立即跪倒在地,极为虚伪地道:“儿臣也是不愿见我西周黎民百姓受苦,尽自己微薄之力做利索能力之事,儿臣如此行为都是理所应当,不敢居功邀赏。”
他如此表现,让龙椅上的皇上更加满意。
“话虽如此,宥王妃亲历其为总归是辛苦,如此便赐她锦帛十匹、绫罗绸缎若干、珠宝头饰五套、玉如意一柄算是嘉奖。”
有人在心中撇嘴,这位宥王妃解了朝庭那么大的麻烦,最后皇上就赏赐了这么一点恩惠。
嘉靖帝也感觉到自己太过小气,他思忖了片刻,又道:“白院判教女有方,为朝廷解了忧患,赐永安伯位,食伯爵位俸禄,世袭三代。”
*
赵荃捧着御赐之物来到衡芜苑,一脸地讨好,“王妃,您看圣上赏赐了什么给您。”
白清漓纳罕,秀眉蹙紧,“赵荃,圣上恩赏,为何是你送进院中,我不需要当面叩谢天恩的吗?”
赵荃还以为王妃不懂这些规矩,见她问,神色尴尬,“这些都是王爷直接从宫带回来的,所以不用谢恩。”
白清漓上前翻看了两眼,眼中不屑浓到快要实质化了。
“就这些?”太寒酸小气了吧,除了那柄玉如意,这点子布匹和头面怕是一千两都不值。
“额……实际上,皇上还赏了白太医一份爵位,可世袭,这份殊荣更重一些。”
“什么?”白清漓鼻子差一点气歪了。
这个老不死的狗皇帝,明明是她救人受到实际恩惠的竟然是她那个渣爹白艽远?
凭什么!
许嬷嬷见王妃不高兴,就怕她一个没忍住把御赐之物给打翻了,忙问,“王妃,这些都放在哪?”
放在哪?
衡芜苑总共就两进院子,侧院住着奴才下人,正房三间一眼望到头,连个库房都没有。
“随便找个箱子,先收我床底下。”
“姐姐,这些可是御赐之物,收在床下若丢了,那可是犯了欺君之罪,不如妹妹好心替姐姐收入府中库房如何?”
多日未曾踏出院门的柳氏,终于在花了三千两后,脸上的红疹落了,今日听闻那院得了宫中赏赐,便急不可耐地过来。
御赐之物,皆是上品,白清漓这个出身低微的乡下女人怎么配拥有,她起了占为己有的心思。
白清漓淡淡地瞥了一眼对方,小贱人托了她的福,倒是越发瘦了,如今那腰细得一掌就能掐住,走起路来越发地弱柳扶风了。
“你这一病,倒是越发娇弱可人了,可惜阡陌寒不在这里,你摆出这副狐媚子相给谁看呢?”
柳依依咬唇。
“白清漓,别以为你给我下了毒,我便奈何你不得。这王府的中馈可还在我手中握着,如今王爷禁了你的足,断了你在府外的一切开销,严令衡芜苑每日每人只许一餐。”
她勾唇,笑的好不得意。
“我可是会严格听令执行的。”
王爷又禁了这个女人的足,她便小题大做想禁了这院的吃食,但她不敢像从前那般做得太过,便停了府外漱芳斋的费用,改成一日每人一个馒头。
稍解她心中一口恶气。
白清漓怒了。
“阡陌寒有病不成,好端端的,他为何要禁我的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