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硕望见时文彬的反应,心中暗笑。
让你小子先前在那装清高,这会又想尝尝了?
也不知这见南春,晁寨主是如何将其鼓捣出来的,还没见过哪个喝酒的人能拒绝它。
唐硕再次倒满一杯,将酒杯递向时文彬,开口道:“知县大人,这酒水在济州,一瓶可是卖出天价,多少达官贵人欲求之而不可得,若是错过岂不可惜。”
时文彬不再拒绝,顺着台阶而下,他点点头,顺势接过酒杯,浅尝一口。
“嘶~~~”
时文彬一口酒喝下肚,嘴唇微动,似是在细细品尝。
唐硕见他一时间没有动静,有些纳闷。
不应该啊,难不成他不喜欢我这见南春?也罢也罢,活该这老小子品不了细粮。
正准备自斟一杯,一眨眼,却发现手中酒壶不翼而飞。
唉?
我那么大一个酒壶呢?
抬头看去,发现酒壶不知怎地竟在时文彬手中。
唐硕瞪大双眼,问道:“知县大人,你这是?”
时文彬又是一口酒下肚,自觉有些欠妥,连忙将酒壶归还唐硕,哈哈笑道:“唐都监还请见谅,先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这见南春味道极好,方才浅尝一口,我还道是出现错觉,再饮过一杯,才发现这酒果真不俗!”
他顿了顿,继续道:“真是好一个见南春,连名字也是这般不俗,毫不夸张地说,这是我喝过最为淳厚的酒,入口如那山中清泉,无比清洌,吞至咽喉,却感到如同火烧,最后下至腹中,又是顿感一阵清凉,真是奇也。”
时文彬舔舔嘴唇,口中留有余香,回味无穷。
慕容彦达向时文彬瞧来,心道这老小子可以啊,看来也是识货之人,品味算是不错。
唐硕哈哈一笑:“知县大人好品味,这酒在一般人面前,我可不会轻易拿出,今日有二位大人在此,方才取出与二位大人共饮一场。不过喝酒容易误事,如今大敌在前,我等小酌即可,不必过量。”言罢便放下酒杯,不准备再喝。
时文彬已被勾起兴趣,正要再喝,唐硕却是作势要收回酒壶。
时文彬劝道:“唐都监此言差矣,有你和慕容大人在此,那梁山贼子听到消息后,说不得直接望风而逃,不必放在眼中。此刻机会难得,你我三人何不喝个痛快。”
唐硕耐心答道:“知县相公你有所不知,我这酒后劲可是奇大无比,别看你此时两杯酒下肚并无大碍,若是再喝,等到酒劲发作,你恐怕都无法保持站立,又何谈御敌。”
不等时文彬继续开口,慕容彦达说道:“唐都监不必如此警惕,我等就算再多喝几杯,也不至于醉得不省人事,不会耽误军情。”
唐硕还要再劝,慕容彦达却是不再理会,与时文彬开始推杯换盏。
唐硕嘴角翘起,露出一个令人无法察觉的弧度。
“也罢也罢,既然二位有如此兴致,那我也不好扫兴,今天我们就喝个痛快!”
唐硕心中正偷着乐。
不是我不想让你们喝啊,作为一个成熟的间谍,要是不演一下,说不得还要引起怀疑。
等你们醉得不省人事,到那时我看你们如何指挥兵马,如此一来,梁山兵马又多出一分胜算。
况且若是郓城真的失守,可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毕竟我可是再三劝过你们,不要喝酒误事啊!
三人连续干掉几杯酒,慕容彦达与时文彬开始有醉态显现。
时文彬酒兴正浓,开口道:“唐硕兄弟,我敢说你这酒,若是对外售卖,定然一壶难求!将来必能成为天下名酒。”
慕容彦达颇为认同,也是说道:“这酒确实是好东西,唐硕啊,你怎不将那雪花盐拿出,让时知县尝尝?”
唐硕知晓这两人再喝下去,肯定会醉倒在地,刚好顺着慕容彦达的话,说道:“瞧我这记性,竟是只顾着喝酒,不能再喝下去,喝酒误事啊!”
言罢,唐硕连忙拿出雪花盐,同时将见南春收入箱中。
不给两人开口机会,唐硕接着说道:“这雪花盐也是我济州特产,经提纯后特制而成,用此盐做出的菜,那可是无比美味。”
经过先前的教训,时文彬不敢再小觑这些所谓土特产。
他定睛一看,果然与他平日里所见不同。
这雪花盐果真如雪花般,纯白无瑕,不像平日里用的盐,颜色黯淡发灰。
唐硕示意他尝一尝,时文彬用手指轻蘸,放入口中。
“好!这雪花盐果真不一般,除去咸味完全没有其他味道,唐硕兄弟,不知此物你从何处而得?”时文彬神情大动,忍不住赞道。
唐硕却是笑而不语。
时文彬今日算是眼界大开,不论是见南春还是雪花盐,都是给他留下深刻印象。
“唐硕兄弟,你我此时可算是患难之交,快快告诉我你从哪里获得此物,不论多少,我愿出钱购买。”
人就是如此,由俭入奢易,可由奢入俭,那可是难上加难。
既然尝过这种精制盐,时文彬便不再想每天,去吃那带有苦味的粗制盐。
唐硕沉吟半晌,有些为难道:“现在这雪花盐可是与见南春一样,也是紧俏物啊,这价格嘛...”
时文彬心中了然,也不在意:“价格好说,唐兄弟可得放在心上,日后为我送些此物。”
唐硕心想,看来这人平时搜刮有不少民脂民膏,他可不会告诉时文彬,这雪花盐在济州已是可以量产,并不算什么稀有物件,坑的就是你这种贪官!
“既然知县相公开口,那我定然放在心上,日后只管等我消息吧。”唐硕信誓旦旦的说道。
慕容彦达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他心中雪亮,却并不拆穿唐硕。
“唐硕啊,你可知道为何今晚我有恃无恐,方才说不怕耽误军情。”
唐硕眼神一凛,终于说到重点了!
“有大人在此,当然不惧宵小来犯。”唐硕嘴上马屁不断,心中却是无比冷静。
慕容彦达轻抚胡须,笑道:“你啊你,真是能说会道。想必你也知晓,此次我与孙知府都是派出人马,前来支援郓城,不过除此之外,我等均还派有另一队人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