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行路,晁盖一行人,拉出一支队伍。
刘唐探过脑袋,问道:“天王哥哥,怕是见那酒店不妥当?所以,才让我等离开?”
林冲哼了一声:“自然是有问题。”
阮小七道:“难道还怕他们吗?若是敢乱来,正好一并砍了。想要开黑店,我们也不是吃素的。”
林冲嗤笑一声:“咱们天王哥哥,不想徒生事端罢了!我们这么多人,早些回山寨中,才是正事。江湖中的乱七八糟的事,难道都要我们去管吗?”
“不错!他们不乱来,那我们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若是不知好歹,那就怪不得我等了。”武松一旁补充说道。
晁盖微微一笑:“倒不是怕事,也不是畏惧那个娘们手段。而是没有必要。厮杀之间,一个不好,便有伤亡,咱们行色匆忙,若能避开,避开就是。”
“我只怕那妇人不会善罢甘休。”林冲担忧说道。
晁盖神色一冷:“小七,以前你是孤家寡人,行走江湖,开个玩笑,那也算不得什么,可是今日局面,你说的调戏话,便是代表我梁山,着实孟浪。有些时候,一句过头话,往往会惹来杀身之祸。”
阮小七脸色一红:“我知道错了。”
“不算错!只是拿捏手段还要把握,我只怕你一说,让那黑店娘们暗恨在心!”晁盖心中盘算,“刘黑子、刘唐你们两个,前路探查做先锋。一会林教头在后方压阵,二郎坐镇队中。”
众人神色都是一凝,同时领命。
“现在不急,过半个时辰后,再行安排。”晁盖又吩咐两句。
阮小七有些不敢置信道:“哥哥,那店真的是黑店?他们有胆量来杀我们?”
“厮混江湖的人,刀头舔血的日子过惯了!什么事情都不敢做?”晁盖冷笑一声。
武松也不隐瞒:“那肉包子,都是人肉做的!往昔我行走江湖,有些场面,我也是见识过。人肉包子,便是那样。”
嘶~~~
众人都是大惊,刘黑子摸了摸脖子,想到那会差点吃了一大口,登时吞咽口水道:“武松哥哥,幸亏有你提醒,否则俺就吃了人肉啦!”
武松笑了笑:“你若是喝了那些酒,那娘们估计第一个把你剁碎做肉包子!”
“啊?!那娘们这么狠毒?!他娘的,这是个毒妇啊!”刘黑子一脸后怕的神色,气鼓鼓地说道,“亏老子还把她当作良人,俺这眼睛,还真的是瞎啊!”
“你这么肥,做肉臊子最好,那肉包子旁人见了都爱吃。”阮小七又调侃说道。
一旁刘唐也插话道:“黑子兄弟若是做肉包子,怕是要做不少肉馅,那娘们保管划算。”
“特娘的!”刘黑子这会也不骂人了,越想越后怕,“俺若是一个人走南闯北,要是进这娘们的店,肯定第一个要被他害了!哎呀哎呀,吃了这次亏,往后俺可要多出几个心眼来。今日算是长了见识,娘的,莫要让我再遇到那娘们!”
“你要怎的?”阮小七问道。
“遇到便给她好看!”
“哈哈,你这黑子!”
众人都是一阵大笑,这黑子率真的性子,着实让人欢喜。
林冲在一旁道:“哥哥,我有两位兄弟,听闻在二龙山落脚,我想请哥哥也去转上一圈,结识一番,往后也算是一件妙事。”
晁盖心中一喜,按道理鲁智深和杨志,也该去二龙山落草了。
只是那杨志当初押解生辰纲,跟自己有怨,晁盖也不含糊,直言道:“林教头好意,那山中有哪两位兄弟?”
这是明知故问了。
林冲见晁盖感兴趣,竹筒倒豆子道:“一个叫鲁达,原本是一个提辖,为人出头,打死屠户镇关西,后面便做了和尚,此人乐善好施,仗义豪爽,乃是好汉一个。兄长若是见到他,一定会心生欢喜。”
“那还有一人呢?”
“还有一人,兄长不认识此人,但这人又与哥哥有些牵扯。”林冲斟酌说道,“那人名叫杨志,乃是名门之后,曾经押解过生辰纲。”
“喔!原来是他!那人当日颇为谨慎,算是一个好汉。不过,我们若是见面,只怕他还心有怨气吧。”晁盖权衡一二,这个时候,与杨志见面,倒不是什么好时机。
这个缘法,恐怕还要等呼延灼才是。
林冲想了想道:“兄长所言有理,倒不如先见一下子鲁智深兄弟。”
晁盖权衡一阵:“也行吧!”
换做往昔,晁盖还真的不怎么在意,只是那宋江,若是出事,要是把这些人给招揽了,那才是麻烦。
鲁智深此人,也是一等一的干将,若与武松配合,战力定然强悍。
见晁盖哥哥没有反对,林冲登时松了口气,自从东京之事结束。
林冲深刻意识到,他的命运,不仅与梁山彻底绑定,还与眼前这位大头领彻底关联。
只有梁山越强盛,他林冲往后才会越发的安全。
何况,他的妻子林娘子,还有岳父都上了山中。
一言一行,都需要为山中筹谋规划才是。
晁盖将攻打二牛山等事,跟林冲一通说,把林冲又是惊讶一番。
“兄长格局甚大,把握战机,也是顶级。林冲实在佩服。”
晁盖感慨道:“当初若是你在,根本不需要那么麻烦,或许会更容易一些。”
林冲笑吟吟道:“往后再有机会,只请为先锋!”
晁盖哈哈一笑:“这番前后,缴获战马六七百,操练马军,还要你来。有了马军,机动性大大增强,到时也能与官军厮杀的本钱。”
“兄长的意思,我都明白。”
“还有我这一身武艺,也许你指点一二。”
林冲讶然道:“兄长武艺甚好,实在太过谦虚。”
“弓马骑射,这块与你,那是天差地别,如何能相提并论。三人行,必有我师。林教头,你就莫要谦虚了。”晁盖朗声说道,“还有山中不少兄弟,都是野路子出身,往后想要战场厮杀,还得好好操练。到时候你做教头,专门给我们这些教头做训练。我领头学习。”
林冲笑道:“兄长这么说,我明白了。不过,弓马骑射,不是一日之功,一日需得两个时辰的操练。”
“无妨!平日多流汗,战场才能少流血。”晁盖顺势说了一句。
然而,这番话落在林冲耳中,竟让他一阵思考。
“兄长每每一句话,都有一种深沉道理,发人深省。”林冲反复念诵,眼前一亮道,“这句话实在贴切,既有鼓励,又是事实。”
晁盖哈哈一笑:“这算个什么,多留心罢了!”
话说到这里,刘黑子纵马而来:“爷爷,后援的兄弟们,刚才发消息,已在北山十里外,可与我们汇合。”
一旁林冲,不由得一惊,这位兄长,看着粗鲁,没想到心细如发,竟然早就安排了接应。
晁盖解释说道:“一路上,我们安排了三波人马接应,便是怕会出事。这批人有一百多人,可以化整为零,也能分为两批。一路上倒也方便。”
“他们来得正好,若是官府追击,咱们也有防备。”林冲松了一口气,急忙说道。
晁盖点点头:“黑子,派人告诉那些兄弟,多放出一些斥候出去,有消息的话传回来。”
“得令!”
当即,整个队伍开始忙活起来,一旁武松疑惑道:“哥哥,这般谨慎,那帮人当真敢对咱们动手?”
“未雨绸缪,谨慎持重,方为长远!阴沟翻船的事情太多,霸王项羽何等本事,可是世上之事,最怕骄傲自满。”晁盖告诫说道。
武松浑身一震:“哥哥教训的是。”
“这不是教训,而是做人做事的道理,你们既然在我身边,我知道的东西,也想告诉你们一些。”
“我等受教了!”林冲、武松纷纷点头。
众人继续行路,又将干粮分发,就着腰间的水随便吃点。
又走三里多路,晁盖突然抬手,众人不解,纷纷停止。
“哥哥,怎么了?”武松不解问道。
“前面瞧着像是一个山谷。”晁盖问道。
“瞧着像是!”
晁盖又问:“刘黑子和刘唐两位兄弟,有多久没回来了?”
此话一出,众人都是一惊。
“好像去了有两炷香功夫。”林冲提醒说道。
晁盖眉头一皱:“等他回来再说!只怕哪里有不对劲的地方。”
林冲道:“我前去瞧瞧。”
“不可!”
晁盖昂起头,月光如银,竟是洒下水银一般的光华。
“不要等了!你们被包围了!”突然,黑暗当中,一个冷酷的声音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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