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江大桥上,白色玛莎拉蒂车窗半开,驰骋的飞快,夹杂着淡淡腥燥味的江风不要钱的灌入车内。
副驾驶座女孩瘪瘪嘴,“歆歆,好饿。”
在Y国天天啃土豆,啃得她都成普忒头了。
终于回国了,就念着留着肚子让华夏美食慰藉痛苦两年的味蕾,很有骨气的飞机餐一口没碰。
现在,她真饿惨了。
苏歆体贴的将车窗降得更低点,软声道:“乖,忍下,就快到了,先喝点西北风垫垫肚子。”
顾幽:“……”
听话的深吸一口,顾幽一脸心满意足感叹道:“还是祖国好,风都甜的。”
苏歆目视着前方嘴角牵起,“嗯,是好。”
风是甜的,月亮是圆的,人是可爱的,祖国的一切都是那么好。
又狂吸了好几口,顾幽胳膊肘搭在车扶手上,托腮望着绵延的江景,可惜道:“伊伊和叔叔阿姨去M国办事去了,过两天才能回来,我好想她。”
苏歆牵着嘴角,“晚两天见那颠婆不是更好,可以多活两年。”
顾幽转回头,小狗眼殷切的看着她,“歆歆,你结婚的事告诉伊伊了吗?”
“还没。”苏歆偏头看她一眼,顺着她的小心思哄道,“最近我在医馆忙,没和她见过面。你是除了爷爷奶奶外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知道的。”
“噢耶”。
顾幽立马笑得灿烂,本能的想抱苏歆搂她脖子。
不等她扑过去,她的脑袋被按住了,硬生生把她刚提起来一点的臀部按回到座位上来个亲密接触。
苏歆收回手,注视着前方路线,敛了笑脸严肃道:“行车不规范,亲人泪两行。只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是我小时候骗老天爷和你的鬼话,没准备当真。”
顾幽撇撇嘴不说话,赌气的别过脸望向车外。
苏歆没哄她,等会她自己就会好。
果然,没过两分钟,顾幽又转回头,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歆歆,姐夫是谁啊,什么时候带出来让我和伊伊见见?”
“见不见都无所谓,反正以后要离婚。”苏歆轻描淡写说道。
协议里写了,只有配合见双方家长的义务,没有配合见朋友的义务。甚至,可以在朋友面前,保持单身人设。
顾幽惊呆了下巴,“真……真的和刚……刚才那小土豆说的,你……你们是协议婚姻?”
她以为歆歆只是闪婚,没想到竟是交易。
苏歆瞥她一眼,调笑道:“你不也是小土豆,还叫人家小土豆?”
顾幽和林夕妤差不多高。
说实话,光看外形,两人还真是同一类型,但一个是真乖巧可爱,另一个是装的。
顾幽:“……”说你结婚的事,好好的人身攻击干嘛?
“不理你了。”顾幽鼓着腮帮子气呼呼别过头,苏歆牵着嘴角在心里默数“一、二、三。”
“所以你们真的是协议婚姻?”刚过三秒,顾幽又转回来了。
“嗯。”苏歆不隐瞒,如实说:“签的五年,到期自动离婚。所以,幽幽,我结婚的事除了伊伊,别告诉任何人。”
顾幽沉默半晌,其实,她很想问苏歆,是不是还没忘记沈慕言,在等他,所以才随便找个人签协议婚姻哄爷爷奶奶。
但顾幽什么都没问,乖乖应“好”。
她一向听苏歆的话,而且她知道,苏歆一向很有自己的想法。
车子驶出跨江大桥,苏歆又接了一个电话,从开始到现在,医馆打了好几个电话来问她什么时候回来,有几个病人指定非要她看。
顾幽最终没能吃成糖醋里脊,苏歆把她扔到医馆附近的全国连锁大酒店沙县小吃就拔腿跑了。
临跑前,苏歆把车钥匙扔给了她,“你自己开车回家,晚上五点半过来接我去你的接风宴。”
……
顾幽的接风宴散场已经十点多,苏歆本欲找个代驾回乔慕宇家,顾幽撒娇让她陪她睡,她便同意了。
十一点就寝前,苏歆手机里未收到乔慕宇一个电话或信息。
苏歆未在意,协议中规定,双方不得干涉对方私生活。
或许,他说不定压根不知道她夜不归宿。他们之间作息规律相差太大,虽然生活在同在一个屋檐下,但经常他回来时,苏歆已睡下。苏歆出门上班,他仍在睡。
结婚半个月,只打过两次照面。
苏歆临睡前,无聊的抽空想了下。
或许乔先生现在正和那小土豆你侬我侬呢,哪管得了自己有没有回家。
深夜十一点,金色年华,御城最顶级的娱乐会所,胡家产业。
装修富丽堂皇的包厢内,男女交坐,灯光昏暗,映衬着大理石桌上酒瓶色彩斑斓。
最暗处,男人鼻梁高挺,轮廓深邃,眸色暗沉,略显烦躁的将面前酒杯一饮而尽。
旁边肤白貌美女公关很有眼色的急忙满上,但也仅仅此而已,添完酒,立马退回到半米远处,不敢再靠近一分。
乔二少每次来玩,都是她伺候着倒酒的,她明显感觉到今天他心情不好。
乔慕宇不是心情不好,是烦,被狗皮膏药赖上的烦。
下午,林夕妤又给他打电话了,他没接。
想起这几日的事就头疼。
半个月前,国际机场。
目送苏歆离开后,乔慕宇准备带林夕妤安置。
林夕妤突然抓住他的手声泪俱下,哭得梨花带雨,“慕宇哥对不起,当年你家发生变故时,我真的是想留在你身边陪你的,可爸爸高迁要离开这里,我才十几岁,我做不了主。”
吓得他立马甩开她的手弹跳开,“你说话归说话,别动手动脚,我们已经分手很多年了。”
他来接她,纯属是因为她打电话问他能不能来接。他和她不过是分手,又没有深仇大恨,就同意了。
这么多年过去,他早对她没感情,没有旧情复燃的打算。
林夕妤愣了一瞬,随即哭得更凶了,“慕宇哥,你是不是还在恨我和你分手?”
乔慕宇看着她,有点于心不忍,“你要离开这里分手正常,我没怪过你。我来接你,就代表把你当朋友。”
听到他说没怪她,林夕妤抽抽噎噎止住哭,“你真的不怪我,还把我当朋友?”
“嗯。”乔慕宇应。
不怪不恨,因为早已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