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块玉……好像是一对啊。”
云柔皱了皱眉,脑海中闪过了什么,不过那种感觉转瞬即逝,云柔并没有捉住。
她摸着触手温凉的玉,有了一丝感伤。
云柔给她将那块玉佩放回。
“姐姐!”岑蜜抓住她的手:“我希望你能开心,你……你应该自私一些,为自己活一活。”
云柔神色一顿,接着笑了笑:“你真是长大了,都管到姐姐身上来了?难道在你眼里,我不是为自己活吗?”
岑蜜蹙着眉看她。
云柔笑笑了笑推门下车:“你要跟蒋先生要好好的生活。”
岑蜜怔怔的看着云柔走进了疗养院的大门。
她轻声道:“走吧,小叔。”
车子刚刚启动,蒋京朝就接到维克多先生的电话。
他看了一眼还心不在焉的岑蜜,接了这个电话。
他把声音压得很低:“维克多先生?”
……
云柔走进疗养院,透过栅栏缝隙看过车辆远去。
离别肯定是令人难过的。
不过因为她的病,她早就学会了孤独,而且必须孤独。
“谁送你回来的?”
熟悉的声音让云柔的心都颤了颤。
她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一瞬间,对面的男人那张如冰似玉的脸上,就出现了罕见的紧张的神色。
他快步走过来扣住了她的手腕,细细的数着她心脏的跳动。
云柔抽回自己的手腕,勾了勾唇:“梁医生怎么在这儿?”
梁玉言很聪明,脑子很好用。
可是他看着云柔的神色就像是看着一个巨大的谜团。
云柔只是他的一个病人,她离开医院来到这座疗养院之前,也是提前跟他做了告别。
他还记得那一瞬间的感觉。
像是一脚踏空,心跳频率快速上升,他甚至之后为自己做了个心脏检查。
然而报告显示他很健康。
当云柔离开后,他的工作越发不在状态起来,以至于甚至被放了几天假。
这是最后一天,他的脑海中突然冒出个想法。
他想来看看云柔。
在休假期间以私人名义看望自己的病人,似乎有些不妥。
但是这些念头一出来,就让他的肾上腺素明显上升,因为他感受到了内心的喜悦。
镜子里的他,嘴角甚至有着微微的弧度。
他甚至换了几件衣服,才选择了现在身上的这一套。
然而院长告诉他:“云小姐今天出门了。”
他的心脏阵阵紧缩。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明明他的心脏并没有问题。
之后,他很快就看到了一辆帕拉梅拉停在了门口。
这辆豪车在门口停了五六分钟,然后门被推开,云柔在车上下来。
她还是清瘦,身姿如弱柳,静静的看着车辆远去,眼睛里有着留恋和忧愁。
梁玉言从没看见过云柔会有这样的表情。
她的先心病是很严重的那种。
随时身处于闭上眼睛再也不会睁开的威胁中,她对很多事情都没有特别的情绪。
他以为只有岑小姐才是例外。
没想到他今天居然在她的脸上看到这种深情。
他很确定,开车的是一个男人。
另一种岩浆般喷涌而出的情绪淹没了他,滚烫的情绪烫的他的想整颗心都在隐隐作痛。
他有些失神的看着面前的女人。
他张了张口道:“我……我来看看你。”
云柔嘴角带着弧度,但是她的脸上并没有太多的高兴。
梁玉言的手指紧了紧。
她……好像并不欢迎自己。
“谢谢梁医生了。”云柔有些漫不经心道:“这儿还不错,对了,要过啦喝杯茶吗?”
梁玉言人也见到了,也达到了探望的目的,本应该立刻就走。
但是他看着云柔那张脸,嘴唇像是被胶水黏住了一样,什么都说不出来。
“那就跟我来吧。”
梁玉言看不到前面的云柔的表情。
云柔转过头去,脸上的笑容真心了些。
其实有时候……也会寂寞吧。
她拉开了自己房间的门,淡淡道:“请进来吧。”
云柔给梁玉言倒了茶:“茶叶品质一般,委屈梁医生了。”
梁玉言想说他不在乎。
但是他组织不好语言,索性还是闭了嘴。
他不善言辞,但从不觉得这是个缺点,他的人生只要手术刀就好了。
万万没想到他居然有一天也会怀疑不善言辞,可能真的是个缺点?
他想起小护士跟他说过的话:“梁医生这样的高岭之花,如果嘴巴甜一点,什么样的女人都能拿下。”
红茶入喉。
温热带着苦涩。
云柔细瘦的手指点在手机屏幕上,跟岑蜜聊天。
岑蜜在她面前其实有很多话不敢说,但是她敢在手机上说啊。
她说希望云柔能跟梁玉言早日和好。
和好?
云柔嘴角的笑意深了些,他们有没有吵架哪来的和好?
一个病人能跟医生有什么好吵架或者和好的呢?
接着岑蜜又发过来一条:
——希望姐姐能跟梁医生在一起,你真的不觉得梁医生很帅吗?
云柔的脸热了热,有些失笑。
这丫头怎么越来越跳脱?
她微微抬眸去看梁玉言,梁医生确实长得好,那张脸那身姿,真的称得上极品。
此刻因为他微微仰头喝茶,喉结滚动。
清冷中又增添了一分**。
云柔又微微敛眸。
但是那跟她没关系,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这幅身体还能撑多少年。
蜜蜜跟她说让她要学会自私一点。
她肯定是察觉到了什么,明里暗里在劝自己。
她这辈子一直在如履薄冰般挣扎在生死线上,什么执念也都别磨掉了,唯独对岑蜜,是她很重的牵挂。
梁玉言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眼睛一直不自觉的的黏在云柔身上。
因此他当然也看到了云柔神色中,一闪而过的失落和苦涩,以及那点儿羞意。
他放下茶杯,突然道:“云小姐,刚刚是谁送你回来的?”
他再次问了这个问题。
明知道他不该问,也没立场去问。
但还是忍不住。
云柔缓缓抬起头来:“梁医生很介意吗?”
梁玉言的心一震。
茶杯捏紧三分。
对的,是介意的。
所以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