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阿姨想起岑蜜的继母。

在心里叹口气。

不敢再多问什么。

只能带着叹息重复道:“少夫人您受苦了。”

“这就叫苦了吗?吴阿姨,我嫁进来前是岑家小姐,嫁进来后,是蒋家少夫人,你倒是说说我那里苦?”

丁糖抬眸看着吴阿姨,眼睛里引而不发的怒火。

吴阿姨暗骂自己多嘴。

少夫人肯定是不愿意提起那些痛苦的事,自己怎么能僭越?

“我……”

丁糖声音冷了些:“你去忙吧,不要在这儿伺候了。”

吴阿姨赶紧离开餐厅。

丁糖看着桌上的精致的菜肴,一丝胃口也无。

吴阿姨看着她上了楼,才松了口气,安排手下的人将东西收走。

最近少夫人情绪真是有很大的起伏啊。

丁糖推开衣帽间的门,看到了那些名牌的衣服和奢侈品,火气才被降了下去。

一个佣人而已,管的倒是宽。

不过……

这老女人之前一直跟岑蜜在相处,难免不会在一些细枝末节上看出端倪。

万一被她抓到什么把柄,那她就完了。

不行,必须找个理由将她赶出去。

片刻后,她打扮好出门。

吴阿姨看她盛装打扮的样子,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道:“少夫人您这是要出门去哪儿?要不要安排司机?”

“当然要安排司机。”

这还要问吗?

她看向吴阿姨刚才脸上的不愉已经全都不见了。

又恢复成言笑晏晏的样子:“我去上班……您觉得这套衣服我小叔会喜欢吗?”

原来是打扮给少爷看的。

吴阿姨看着她那件白色的貂皮外套,诚信夸赞:“少夫人您身份好,长得也好,这样穿非常好看。”

比起她平日里的穿搭。

这套衣服增添了一丝成熟和贵气的感觉。

丁糖点点头:“那就好。”

她知道岑蜜很少会这样穿。

就连这件衣服都是新的。

但是呢,虽然自己是来代替她的,但是取而代之的最高境界。

不就是不动声色的改变一切,直至将高仿变成正品吗?

司机降下车窗:“上午好,少夫人。”

私人司机?

有意思。

丁糖坐进去习惯性的拿出粉饼开始补妆。

直至一抬头在后视镜里看到司机略带探究的眼神。

她不动声色的将粉饼放回去。

“先去城南大街48号吧,我要买些东西。”

十几分钟后,她下了车,让司机在原地等待。

而自己则进入了商场。

她的目光在场内搜寻一圈,最后落到前方一个带着鸭舌帽的男人身上。

男人东拐西拐,最后来到了负二层的一个房间门口。

带鸭舌帽的男人摘下帽子,露出一头红毛。

“哎呦姐,这是真的皮子吧……”

丁糖翻了个白眼,拍开他的手:“别给我蹭脏了。”

红毛啧啧两声:“糖糖姐,你这身份现在是水涨船高啊,到时候可千万不能忘了我们。”

丁糖拍拍他的头,懒洋洋道:“放心吧。”

确认了他们的身份。

滴的一声,门在内部打开了。

一股刺鼻的烟味,让丁糖皱眉,在鼻尖扇了一下。

丁刚强道:“关门。”

大门在身后缓缓合拢。

或许是双胞胎的心理感应。

原本垂着头的岑蜜抬起头,与丁糖目光相撞。

“你……”

岑蜜瞪大了眼睛,呼吸都屏住了。

任谁看到一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都难免要怔愣良久。

就连丁糖亲眼看到那张脸,也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她们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那一瞬间的震撼是难以用语言来形容的。

岑蜜难以置信:“你……你是谁?”

她的心全乱了,难道世界上陌生人之间能有这么一张一模一样的脸?

整容?

不,就算是最高明的整容术,也不可能整出一张一模一样的脸。

除非她们本就是……双胞胎姐妹。

“妹妹,我可以叫你蜜蜜吗?”丁糖走到她面前:“蜜蜜,初次见面,你好。”

岑蜜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姐姐?”

她看到丁糖勾了勾红唇:“是啊,我是你的亲姐姐,我叫丁糖。”

岑蜜的手指落在她跟自己一模一样的眉眼上。

张了张口轻声道:“姐姐是在跟岑明月一起吗?”

丁糖笑了笑没有否认。

突然道:“我见到了你才知道为什么我的名字是糖,糖和蜜都是甜蜜的,可惜只有我有吃不完的苦。”

岑蜜道:“岑明月跟蒋季诚对你说了什么?你不要信!他们不是什么好人,你要被他们给骗了。”

“骗?呵呵。”她冷哼轻抚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貂皮大衣:“你知道我在之前的冬天都是怎么度过的吗?一件旧毛衣,一件薄外套,零下十几度的天气,你知道我是怎么活的吗?”

“不是的,我……丁糖,我的苦不比你少,你大可以去问问岑明月,她和阮金玲都对我做过什么,你怎么能跟她在一起当她的伥鬼呢?”

“伥鬼?”丁糖的眼睛里都是嫉妒:“你苦?你那个时候你在做什么呢?在贵族学校读书,还是在温暖的阳光房里?你有什么苦的?”

不是的,她也是很苦的。

只是何必去比较这些东西呢?

难道她更苦,丁糖的心里就好过一些吗?

岑蜜轻声道:“姐姐你放了我,她承诺了你什么,我都可以帮你。”

“帮我?你能帮我穿越时间去抹掉那些寄人篱下的痛苦吗?你能吗?”

岑蜜怔怔的看着她:“妈妈是绝对不可能抛弃自己的女儿的,岑国显或者阮金玲做的。”

或许……

或许妈妈突然精神崩溃,就是因为阮金玲抢走了她的一个孩子?

丁糖冷笑一声:“现在说些还有什么意义?岑国显或者是那个所谓的妈妈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或许妈妈就是被他害死的!岑国显在妈妈怀孕前就出轨,生下了岑明月,后来又吞了她的嫁妆……”

“蜜蜜,你胡说八道的本事愈加炉火纯青了。”

门被推开。

岑明月走进来,她的身后跟着蒋季诚。

岑蜜看过去:“岑明月,你到底对她说了什么?”

“当然是告诉她真相啊,云湘不顾爸爸当时已经跟我妈在一起的事实,逼迫他跟她交往。”

岑明月挑着眉看着岑蜜:“你妈妈当时的精神就不太好哦,后来生下两个女儿,又犯了病居然狠心抛弃了我可怜的糖糖妹妹,爸爸也是找了好久才放弃的呢。”

岑蜜眯着眼睛看她又看向丁糖:“我说的话是真是假,你早晚会知道。”

她嫉恨命运,嫉恨着岑蜜。

或许她本就不应该关心所谓的真相。

岑明月眼尖看到岑蜜脖颈上的红绳,伸手一扯。

岑蜜来不及阻止,那块羊脂玉就落到了她手中。

她随手抛给丁糖:“带上,免得被认出。”

丁糖看着那块玉,神色怔愣。

这块玉太眼熟了。

她曾经有一次饿的要死,去养母的房间偷偷找钱。

在养母的房间掏出过一块玉。

形状弯弯,跟手里的这块是一样的。

她好奇的在手里把玩了一阵,看到这块玉背面刻了她的名字。

糖。

她很喜欢那块玉,想过把它拿走。

但是肯定会被养母发现。

所以她只好放了回去。

时间过去了这么久,她还记得很清楚,就是从这块玉开始,她慢慢的知道了自己的抱养的事实。

她握了握那块玉,给自己带好。

丁刚强把岑蜜的手机递给她,丁糖接过。

她回眸看了一眼岑蜜。

那双跟她极其相似的眼睛里,浸润着悲伤。

岑明月推推她的胳膊:“还不快走,等着被发现吗?”

“丁糖,姐姐!你……不要伤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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