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浪知道自己不能再看她了,便偏过头去,喉结微微滚动了下:“你穿好衣服,我先出去了。”
没想到话音刚落,商渝纾就揪住了他的衣角,像逮住救命稻草般:“等会,你不能走!”
“万一那个人又来了,我不是得死在这里吗?”
她发誓,她对他这令人垂涎欲滴的**只有一丝丝的兴趣,更多的还是想着怎么保命。
让一个人杀那么多次,还没见过人家的脸,这也太丢人了,她绝对要活着把他揪出来,找到回家的方法。
桑浪吐出了“麻烦”两个字,不是嫌她麻烦,是嫌他这具男人身体太麻烦,会对她产生一些本能的反应,要靠意念强压下去。
他扒开她的手,耳畔蒙上一抹红晕:“你先去把衣服换好,我站在这就行了。”
“哦。”
听到他这么说,她稍微安心了些,但身上湿漉漉又黏糊糊的,实在是很难受,她还想回去泡个澡。
于是,商渝纾翻出了睡衣,不由分说地递到了他手里,柔软十指的触感顿时让桑浪觉得浑身都传来了触电般的感觉。
她一步三回头,嘱咐他:“你不许出去,在这里等我十分钟,我马上出来。”
“……”
桑浪低头看了一眼她的睡衣,不是他印象中逛商场看见的女式睡衣,保守俏皮。她的睡衣是粉红色的蕾丝吊带裙,性感又成熟。
他虽没刻意抚摸但也能感觉到质地丝滑,裙子上一股淡淡的栀子花香窜入鼻子里,夏天的回忆不由得铺陈入脑——
图书馆的时针走到十二,钟声敲响,白色的瓷砖一双双帆布鞋踩过,语文老师打开窗户,栀子花连同一股夏日的闷热涌进室内。
桑浪安静地站在书架前,一只手搭了上来,不安分地躁动着:“浪哥,你看,靠窗那个妹子一直在看你呢。”
桑浪没怎么在意,也懒得理会,但没一会,旁边的男生替他看了一眼。
他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切,她那种人还是算了吧,还是选我们校花周漾吧。那个商渝纾,除了长得还行之外,成绩和家世还有性格都配不上我们浪哥。”
听到这,他转过头去,想看看是谁被说得这么难听?
一转头,映入眼帘的是商渝纾的那张脸。两个人的眼神对上的那瞬间,栀子花的香气更浓了,她青涩的目光和蓝白条纹相交的校服彰显淳朴的气息,和不少人口中那个“做作”、“不孝”、“故意考砸数学拖累班级年段排名”的坏学生完全看不出联系。
而且,她救了他的好朋友“猪妮”一条命。
猪妮是他爸妈打离婚官司后,母亲留给他唯一的陪伴,要不是她,他和母亲最后的联系也没有了。
正当他想开口感谢她时,不少同学的闲言碎语,早已让她低下头来,合上书就往门外走了。
他皱起眉头,拍了下眼前男生的脑袋:“啧,你们少瞎说,管好那张嘴行不行?”
没想到他们直接起哄起来:“呦,浪哥不会对那种妹子有意思吧?”
他捂住他的嘴巴:“滚出去!”
……
今年的夏天还是很热,但,他却再也回不去那个夏天了。
即使眼前这位商小姐和她长得再像,最多也只不过是平行时空里的一道影子,她们的性格和爱好截然不同,他和她的距离,再也不是两三张桌子那么简单,而是两个时空。
桑浪出神了片刻,笑着自言自语起来,嘴角挂着浅浅的梨涡:“你现在还好吗?大学生活应该很有意思吧?不会再被人指指点点了吧?”
虽然这辈子也许不会再有机会相见,但他祝福她在另一个世界,平安喜乐。
半晌,商渝纾从浴室走了出来,看见桑浪的表情,她突然不敢再往前迈一步了。
他看着她的睡衣笑什么呢?
难道是发现她变了,开始怀念以前那个她了?
“咳咳,”她清了下嗓子,想假装没看见这一幕,“桑少爷,我的手有点痛,能麻烦你帮我吹下头发吗?”
他想他的旧情人,她找她的工具人,不影响的。
她已经想开了,即使是正版的桑浪也可能早在上大学的时候就谈恋爱了,不是自己的,想着吃醋有什么用,倒不如学着接受和放下。
桑浪平复好心情,把睡衣丢了过去,商渝纾连忙单手接住,他走到梳妆桌前拉开椅子,比了个“请”的手势,像是同意了给她吹头发。
她坐下,揉了揉酸痛的腰肢,连手都有点疼,看来这副身体也是挺脆弱的……
有人给她吹头发很舒服,但她也不敢全然放轻松,要为下一步做打算了。
“桑少爷,我刚刚有看到那个人的影子,和李海繁真的很像。”
突然,他的手顿了下,指尖还绕着她的长发,眼珠转动了下:“我知道,我穿这身衣服就是想吓唬吓唬李海繁,如果他知道我想顺着我爷爷的安排从军从政,他一定会担心史家的财产被我拿走,自己的计划被我破坏,更急于要对我下手,而不是对付你。”
“什么?!”
她转过头来,头发被他扯得生疼,但已经无暇关注:“你这么想求死啊?”
还没见过这种人呢,稀罕事。
他啧声,把她的头僵硬地扳了过去,继续道:“你要做的事情就是配合我,等决赛投票当晚,我会设局给他一个机会出手。”
到时候,他想看看李海繁会怎么做,再决定接下来如何对付他?
“那天你别破坏我的计划,别到处乱跑,你打不过他的。”
“你就打得过他吗?”
“我起码死不了。”
“那你万一毁容了怎么办?”
她虽然觉得他只是个盗版,但好歹那张脸还是很让她满意的,他要是出事了连体验卡都没得使用了。
他没在意:“毁容就毁容了,不重要。”
反正又不是他的脸,他不可能在这里待一辈子。
商渝纾却连连点头,目光虔诚:“很重要的!”
桑浪漫不经心道:“毁容了也不是你老公,用不着你操心。”
“……”
吹好头发后,商渝纾起身指着衣柜:“你去打地铺还是我去?晚上总不能放我一个人睡吧?”
桑浪揉了揉眉心,这一晚上的事怎么还没结束?
看来再多呆一天,他被这个女人整死的几率就大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