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界漫游者 67.缸中之脑

血肉空间内再次陷入诡异的安静。

‘道哥’双眼圆瞪，直愣愣地盯着顾问，似乎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出了纰漏，竟被对方将自己的计划看得如此一清二楚。

错愕之后，他像是反省似地沉思了片刻，又问道：“你刚才说，我之所以没有直接杀了你们，有两个原因。那么，另一个呢？”

“你还挺好学的嘛。”

顾问一边很自然地朝左侧走了几步，一边说道：“第二个原因和第一个，存在一个共通之处。”

‘道哥’惨白的面色越发难看了，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怪异之色。

顾问当即点头笑了笑。

“你笑什么？”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顾问敛起笑意：“五具尸体对你来说毫无意义，但你可不是大发慈悲不想杀我们，而是不能。至少，在没有另一批活人来到这里之前，你不会也不敢对我们下手。我说的没错吧，乔瑟夫先生。”

假道哥的表情阴沉到了极致，凹陷的两颊与惨白的面色让他看起来就像一個阴鸷、苍老的吸血鬼。

“我刚才说过，你是在我们跟你的手下开战时，控制道哥的身体，趁乱混进我们的队伍里。那么，你为什么会做出这个选择呢？或者说，为什么是道哥，而不是另外两个祭品？”

假道哥微拧着眉，但小北却惊诧地看了顾问一眼，显然她已经想到了原因。

“因为，你很清楚，相比另两个祭品，我们对道哥更友好一些。可是，伱的手下们并不知道这些。”

顾问之所以确定乔瑟夫的手下并不知道木屋内具体发生了什么，是因为通过因姆控制三角头时，他听到了一些非木屋层面的对话。

之后在无限坠落的过程中，又一次听到了类似对话。正是这些奇怪的对话，让他脑洞大开地猜想，[迷雾山谷]可能是个存在多层面、类似盗梦空间的地图。

事实证明这个猜想完全正确，不过，始料未及的是，一行人刚突破第一个层面来到‘邪教基地’后，又中了对方的陷阱掉进了‘诡异森林’那个层面。

在场四位都是生出入死的队友，但顾问依然没有把自己听到那些对话的事情一并说出来。

“哼，哼哼呵呵~~”假道哥冷笑起来：“你就这么确定，我不会杀了你们？”

“杀了我们，谁替你去抓更多的祭品？谁来帮你开盘口搞钱？靠这具尸体吗？”

顾问指了指‘道哥’，继续说道：“我刚才的问题是，你为什么选择道哥，而不是另两个祭品。你完全没有反驳，这说明，你只能在道哥和那对情侣之间做选择。可是，以你的计划，控制住我们中的任何一个，都比道哥更有用。”

“所以，为什么不呢？结合你没有第一时间杀死我们这一点，互证之下，不难得出答案，你无法控制生者的身体，只能操控尸体。”

“而我们的自我认知，并没认为自己已经死亡。所以，还有五个祭品活着，而不是六个。”

这一点同样是顾问苏醒后，从那些对话里提取出来的细节信息。

“以这具尸体的情况来看，恐怕撑不了多久，就会因为无法承受某种力量而崩坏或者枯朽了吧。”

顾问话刚说完，身旁的队友们这才注意到，‘道哥’的面容比先前更苍白、更阴沉，满脸的死气。躯体也明显收缩了不少，就像一块被快速蒸发掉水份的肉干似的。

“他们居然还开盘口搞钱？”马良不可思议地惊讶道，这简直太荒谬了。

要不是场景不对，顾问差点就要笑出来了，这位‘刀锋战士’反射弧这么长的吗。

“大多数邪教组织不都是以搞钱为最终目的的嘛，就算不只是为了钱，这么多手下总得吃饭吧。还有那些武器、装备，也不是凭空掉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