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舞死死拽着福安的肩膀,长剑横在福安的脖子上。
“我乃灵阿长公主之女,柏舞,今日我便是要你的命来祭奠我在天之灵的母亲。
纳兰溪亭,只要你自尽在我面前,我便放了你儿子,你的命和你儿子的命,你便自选其一吧。”
柏舞说的话十分嚣张。
纳兰溪亭闻言这才想起什么。
“原来是你,你放开福安,我自尽便是。”
福安一双眼睛里满是凄凉,“爹爹不要,福安不要你死,你死了这个世界上就只剩下福安一个人了,福安不要一个人。”
他心痛极了。
娘亲已经死了。
若是父亲再为自己而死。
他还能如何活下去?
那他还不如不活了。
一滴泪从他眼角滑落。
他后悔了。
那日他要是不出去,不认出那侍卫,便不会被送回爹爹的身边,娘亲不必死,他也不会被抓来威胁爹爹。
他还能是姜宁宁的嫡长子,还能悠闲自在的过一辈子。
如今……都是他的错。
柏舞轻哼一声,“纳兰溪亭,你杀了我母亲,我只是要你一个人的命,很公平啊,赶紧的,我不想与你废话。”
说完,她的长剑往福安的细嫩的脖颈进了一寸。
福安只觉脖子一片冰凉。
下一瞬,纳兰溪亭脸色大变,立刻道,“不要伤害福安,你要我死,我死就是了。”
说完,他把自己身上的配剑一把拔出,毫不犹豫的朝自己的心口刺去。
“不,爹爹,不要。”
福安终于破防大声的哭出了声。
此时,他身体里的怒火随着他一声吼全部爆发出来。
而他体内的内力也随之全部爆发。
“啊……”柏舞被他的内力振飞数丈,倒在地上口吐鲜血,竟久久起不来。
而绑着福安的绳子也在这一瞬被震碎。
断成一小节一小节的落在地上。
“爹爹。”
福安冲过去扶着快要倒地的纳兰溪亭。
纳兰溪亭上下打量福安,确定他没事儿才松了口气。
“爹爹没事儿,乖,转过身去,爹爹去看看她。”
福安很担心的想说什么,但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在确定爹爹没有生命危险的时候还是松开了扶着爹爹的手。
纳兰溪亭缓缓走到柏舞的身边。
柏舞被震得五脏六腑都疼痛酥麻,所以眼睁睁的看着他走过来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走不了了。
“你可知咱们大周有一句话,叫做‘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但是他们不知道,春风一吹还会再生的那是还有跟的草,只要是没根的草,再多的春风也吹不生了。”
说罢,他拔出胸口的长剑,毫不犹豫的朝她胸口刺进去。
他冷漠低沉的低低喃喃,“本殿下便扒了你的根,看你还如何嚣张。”
此时的他,如地狱来的恶鬼,没有一点心疼。
将这个模样可爱毫无还手之力的女子送上了西天。
柏舞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得到今日的结果。
一切……都和她想的不太一样。
等上官苏云逆他们找到柏舞的时候,柏舞的身子都已经凉透了。
云逆抱着那身子久久不愿撒手。
上官苏轻轻拍拍他的肩膀。
“让她入土为安吧。”
……
柏舞的安葬没有太费精力,上官苏扶着姜宁宁为她奉上一捧土。
站在柏舞的坟墓前,姜宁宁泪如雨下。
“对不起,那日我要是拉住了你,你便不会枉死了。柏舞,你在天上要看好了,他们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云逆看着墓碑上的名字,死死咬着唇许久,后发誓,“我会为你报仇的。”
这一生,终究是我辜负了你。
但愿来生我会爱上你。
也但愿来生你不必如此辛苦,简简单单的过活一辈子便好。
最后,云逆为她奉上一束花。
是她最爱的牡丹花。
回去之后,上官苏等人便故意让人偶尔在纳兰溪亭的耳边说皇帝有意让纳兰起淮做皇帝。
纳兰溪亭顿时便着急了。
纳兰起淮到底是继后的儿子,占着嫡子的名头,身份地位与他差不多,由他继承皇位也是应当。
所以便着急了。
他不顾受伤的身子也要漏液和诚王商量如何提早谋反之事。
“我觉得不如直接立刻逼宫父皇让他禅位……不对,直接送父皇上西天,如此我上位便是名正言顺。”
纳兰溪亭说这话的时候眼底全是寒意。
诚王拧眉看着他,不解的问,“你可知你在说什么?我们还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能冲动。”
纳兰溪亭却拧眉,“皇叔,咱们没有退路了,父皇既然有意要传位给二弟便是怀疑了我们,若我们不早行动,便是只能等死了。”
诚王一世英名。
却也在此时犹豫了。
他以为自己是因为刚回来不久,所以消息网不如纳兰溪亭。
这下,便只能听他的。
“好,那我手底下的人便任由你差遣便是。”
当晚,纳兰溪亭便想着能打皇宫守卫一个措手不及而直接举兵造反。
三万御林军直接封锁了皇宫所有的大门,他带着数百精兵直接前往凤仪宫。
皇上此时正和皇后睡得憨,谁知被外面一阵嘈杂声吵醒。
“怎么回事?”他惺忪睁眼。
有人聪明进来禀告,“皇上,太子带着很多人把凤仪宫都包围了,他正在院子里,叫……叫您出去呢。”
皇上大惊。
立刻坐了起来。
皇后也起身。
满脸严肃。
“皇上,臣妾陪您一起去。”
皇上心念微动。
牵了皇后的手,脸上的慌张也消失不见。
“好,皇后,我们一起面对。”
二人携手一起出殿外。
“溪亭,你这是什么意思?”
皇上威严的质问。
纳兰溪亭朝皇上拱手,礼仪标准,嘴上轻笑。
“父皇,儿臣听闻父皇遇刺,特带人来保驾护航。”
皇上一听冷哼一声。
嘲笑道,“你真以为朕什么都没准备的等着你来弑父?”
纳兰溪亭一滞。
随即左右看了看。
回想起一路上来的时候分明一片安静什么都没有。
便觉得皇上是在使空城计。
笑笑,道,“父皇,别挣扎了,看在咱们的父子情分上,儿臣给父皇一个体面,你自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