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面无表情的看着下首的几位工匠,“平身吧!”
“谢陛下。”封磬带头站起来后,立即呈上一卷画卷,“陛下,此乃是兰竺匠师所绘玄塔之图,望陛下参详。”
一位年轻的公公把画卷拿上来交给王公公,再由王公公呈给皇帝。
皇帝打开画卷后,看到图纸中的玄塔,不由得点了点头,终于露出一丝笑意,
皇帝看看画卷上的设计图,又抬头看向几个工匠,“确实是中正和合的吉祥塔,汝等便是国师举荐的匠人吗,怎么,朕看着有点面熟啊?”
单孤刀很是紧张,就在他以为皇帝是冲他来的时候,就听封磬说道,
“启奏陛下,草民乃是万圣道的封磬,陇西饥荒之时捐献过些许钱粮,有幸得到陛下的召见和赏赐,
陛下,这几位便是草民受国师所托,从兰竺重金聘请的巧匠,想必定会让陛下和太后满意。”
一听到这位是做了有利国家大事的人,大熙皇帝这才露出真正的笑容,
“哦,难怪如此面善,竟是我大熙有功之人,既然如此,那你们就在宫中选择一块闲置的地界造塔。”
夏墨几次想说话拆穿封磬的真面目,但都被李相夷拉住了手,并用眼神示意她别冲动。
听他们说了这么久,李相夷聪明的脑袋瓜早就开始迅速转动,百年前的玄塔传说让他联想起八年前知道的一个秘密。
四象青尊给了他们一幅图,而那幅图竟然是百年前的皇城與图,那幅图还配了两句诗,移形得极乐,升仙上玉京。
而且四象青尊又是保管罗摩天冰的南胤四大富商后人之一。
南胤公主当时遇难就在京城,说不定一些重要的东西都留在京城的一个秘密地方。
移形得极乐,升仙上玉京,这两句诗和百年前的皇城與图都很可能业火痋母痋有关。
猜透单孤刀我阴谋,李相夷面露一丝了然的微笑:原来这才是单孤刀真正想做的事情,借修塔之名寻找母痋。
他心里便有了决定,只见他侧身朝皇帝道,“陛下,臣认为此事有些不妥,皇家宫苑,自是皇威为大,这造玄塔岂不是反客为主了,
再说了,若是这个玄塔建在宫墙之外的话,天地广大,却为何要建在这个宫中呢,而且京城外的皇家寺庙的青龙寺世代为皇家祈福,岂不是更为合适?”
“驸马说的也有道理。”皇帝也觉得没必要在宫中大兴土木,劳民伤财。
单孤刀和封磬心中震撼,李相夷怎么就成了驸马,从没听说过这事啊!
难道他就是大熙皇帝刚回来的那位玥葭长公主的驸马。
这一刻,他们心里都有点慌了,这次皇宫之行,恐怕不会顺利,还好他们另有准备。
单孤刀开口了,“启禀陛下,若是造普通玄塔也就罢了,但是我们造的玄塔要存流光舍利,故而必须建在宫中。”
一听说此等宝物,大熙皇帝的语气都变了,颇为激动,“流光舍利?先帝时期被盗走的流光舍利?”
“是的,陛下。”单孤刀从后面工匠手中接过一个纯金打造的盒子,“此宝物是我等从兰竺国花重金买下来的。”
一听真有流光舍利,皇帝都有些急切的道,“呈上来。”
小公公从单孤刀手里接过宝盒,送到王公公手里,王公公郑重的把装着宝物的盒子亲手送到皇帝手上。
皇帝打开金属盒露出流光舍利的真容,是一颗通身都流转着流光溢彩的舍利,确实不同凡响,珍贵无比的宝物。
这让皇帝脸上露出喜悦的笑容。
昭翎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宝贝,父皇如此高兴。”
大熙皇帝说这话时脸上也露出激动的笑容,“此乃是先帝最为看重的宝物,镇宇宫中时,我大熙十年风调雨顺,不染疾疫。”
听闻这个宝物的还有这种强大的能力,夏墨也挺感兴趣,她转头看向李相夷悄悄问他,“父皇说的是不是真的?”
“信之则有,不信则无。”李相夷悄悄回了她。
单孤刀也是个会算计人心的,立即就拍起马屁,“此宝物福运深厚,镇于塔内,修于宫中,正会如先帝时一般保佑大熙,庇护百姓。”
听着单孤刀的话,再想想李相夷的解释,夏墨对单孤刀的说法不禁嗤之以鼻,忍不住想翻白眼,一颗石头能保佑谁啊!
庇护大熙百姓的难道不是皇帝和朝廷、军队。
因为大熙有个英明的君主,父皇勤政爱民,朝中君臣之间互相信任,强大的军队,风调雨顺是因为这自然规律。
天时地利人和才造就了大熙的安宁康泰,繁荣昌盛。
怎么会是一颗舍利保佑了大熙安康?
流光舍利要真有这么厉害,那不是全天下所有国家的皇帝都会争抢的宝物,恐怕各国得打的满天下百姓流离失所,饱受战争的侵袭。
但是夏墨没有现场说出来,她看的出来皇帝是信佛的,这时候说无异于打脸皇帝,何必了!
而太后也是希望皇帝能生个儿子继承皇位。
这颗舍利并没错,错的是想用这颗舍利算计大熙皇帝的单孤刀。
太后的情真意切,满心都是为皇帝打算,“先帝曾因此宝被盗,心痛不已,今日失而复得,乃是吉兆啊!”
皇帝当然能感觉到太后的拳拳爱子之心,也觉得太后的话是极,微笑着对太后微颔首表示认同。
便对下首的国师和工匠道,“好吧,朕允许你们在宫中随意走动选址,即刻建造好玄塔,将此宝镇于塔中。”
李相夷此时也知道单孤刀想留在宫中建设玄塔的事情无法阻止了。
“草民定不负陛下和太后所托。”封磬和单孤刀见留在宫中的计划成功了,便放下一半的心,但还有个李相夷在宫中,肯定会影响他们的计划。
单孤刀内力传音给西孛国国师,让他想办法把李相夷赶出宫。
因此西孛国师这时又走出来大笑三声,恭维着,“这可真是大大的好事啊!”
随即便对太后道,“太后,这选址造塔乃是玄之又玄,贫僧看这位施主身上杀杀伐气太重,容易扰了灵气,就让他在暂时出宫居住吧!”
他指的人就是李相夷,夏墨不爽的看着西孛国国师,语气中满是质疑,
“哦,是吗?宫中禁卫都是从边境的军队中挑选的勇猛忠心是士兵,他们全部经历过血与火的历练,杀敌无数,
岂不是杀伐之气更重,他们也需要离开皇宫吗?那皇宫的安危谁来守护?”
西孛国国师无话可说。
但是夏墨没有就此放过西孛国国师,反而还继续在围护李相夷,
”本宫的驸马李相夷为人正直善良,以维护天下武林公义为己任,从不滥杀人,反而救了许多百姓,
不知本宫的驸马是哪里碍了国师的眼,竟然如此污蔑驸马,如若你拿不出证据,本宫会请父皇做主治你的罪。”
“贫僧不敢。”西孛国国师连忙向夏墨低头行礼。
他以为她只是个空有美貌没有脑子的公主,没想到不仅聪明,还能言善辩,是他小看了这位长公主。
见到西孛国国师针对驸马,让大女儿不高兴,皇帝这时候对这个西孛国国师的印象一落千丈。
若不是还需要他帮助建塔,对方还是西孛国国师的面子上,他这会儿已经让人把他们赶出去了。
这会儿大殿之中的气氛有点尴尬。
但是夏墨与李相夷之间却流动着脉脉温情,情意绵绵。
娘子的维护令李相夷心中甚是甜蜜,心中还流淌着一阵阵感动,这世上唯有娘子最爱护他。
因此他想了一个办法,既然单孤刀他们不想他留在宫中,那他更要留下,还得加入为玄塔选址的环节当中,先一步找到母痋给毁掉。
李相夷直接开口了,“陛下,臣识得一些玄术,与国师一起选址,岂不是恰到好处,还请陛下恩准。”
西孛国国师还真是不遗余力的想抓李相夷的小辫子,“李驸马刚刚还说不宜在宫中建塔,如今又这样说,我看你莫不是在戏耍陛下吧!”
岂不知,西孛国国师的所作所为令皇帝更加厌烦他。
李相夷开口了,他是男人,怎么能事事都让夏墨为他出头,他要是不怕这些人的,
“戏耍自然是不敢,不过倒是真心需要帮忙,国师是外邦来客,都真心实意的为陛下着想,
那作为大熙子民,作为陛下的臣子,更应该尽心尽力了。”
李相夷的话让西孛国国师无话可反驳,封磬和单孤刀都有点急了。
这时,封磬站了出来,笑着李相夷挖坑,“李驸马赶在陛下面前夸此海口,想必对于玄学的造诣,是极其深厚的,
不如这样,你便用玄学推算一下,我这锦囊之中,有翠珠几颗?
想必此种小道对于驸马来说,是信手拈来。”
他们为了阻止李相夷参与进来,真是绞尽脑汁。
夏墨刚想开口,又被李相夷拉了一下手,对她摇了摇头,阻止了她的话头。
可是昭翎看不惯啊,在她看来欺负李相夷,就是欺负皇姐,她当然要仗义执言了,“你说算就算啊,当我父皇的面发号施令,无礼。”
昭翎说完挑衅的看向西孛国国师。
夏墨微笑着看了一眼昭翎。
正巧昭翎也看了过来,她俏皮的对皇姐眨了一下眼睛,姐妹俩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