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在裴邺的催促下,周鸢试驾了那辆法拉利488。
刚开始她一个人不敢开,想着裴邺坐在副驾驶万一有什么状况,他还能指挥指挥。
谁曾想他长了一张高冷风流脸,居然这么能逼逼。
刚开始嫌她不开敞篷:“开跑车不开敞篷,开的多没劲。”
又嫌她开的慢:“没事,大胆开。只要不撞人,没人敢撞你,你听发动机都跑不起来。”、
然后又嫌她脑子不转,胆子比老鼠都小:“旁边没车,变道加点油就过去了。”
反正,看她不顺眼,连她方向盘握太紧都成了问题。
周鸢这个人一向稳妥,只当旁边坐了只叽叽喳喳的乌鸦,等开回停车场,她才跟他算账。
车钥匙直接扔给他:“谁爱开谁开!”
裴邺哭笑不得说:“我这不是教你吗?怎么还生气了?”
周鸢说:“你那是教吗,叨叨个没完。”
裴邺嬉皮笑脸将她拉回来,跟她保证:“好,我不叨叨了。你自个儿开,我在后边跟着你。”
周鸢自个儿开的时候,刚开始还有点忐忑,后来就好了。
而且裴邺在后边跟着,她也安心。
等绿灯的时候,她试着打开了敞篷,结果刚打开旁边车道一辆SUV坐在副驾驶的男的,就冲她吹流氓口哨。
“小姐姐,加个联系方式啊?”
周鸢冷漠地关上了敞篷。
直行道先变成绿灯,旁边的车道还是红灯。
周鸢启动车开出去,余光扫了一眼倒车镜,看到后边的劳斯莱斯车窗打开,不知道说了什么话。
“幼稚!”周鸢忍不住嘀咕。
早几年的裴邺遇到这种情况,可能会立马降下车窗冲那人比中指,但是现在他文明了许多。
裴邺开过去,吊儿郎当带点威胁的语气:“哥们儿,靠边停车加个联系方式。”
SUV副驾驶那人刚开始还探出脑袋看他这辆牛逼轰轰的劳斯莱斯,一听这话,急忙升上了车窗。
裴邺执意要把那辆车过户给周鸢,周鸢执意不肯要,理由是怕裴邺哪天不高兴坑她,害她欠下巨额负债。
裴邺解释:“没走公司的账,走我个人的。你要不放心我出个赠与协议,更何况一辆车而已。”
周鸢摇头:“你花在我身上的吃的穿的实用的,我没有跟你算的很清楚,但这个太贵了。”
就连她考驾照的几千块钱都是裴邺出的,她要还给他,裴邺瞪着眼睛要生气,最后不了了之了。
而且,她给江玖补习功课,已经从他身上赚了比普通家教多好几倍的钱了。
人不能太贪心。
裴邺确实还不错,她认可他的人品,所以才会跟他继续保持这段亲密的关系。
她是心甘情愿跟裴邺在一起的,只不过他恰好很有钱罢了。
可话说回来,人性是经不起考验的,尤其是掺和了利益的感情,更难以脱身。
没有人是傻子,被授予的一方本身就是被动的。
除非专门奔着万无一失骗财去的,不然看你不顺眼,想整你还不是全凭人家有没有良心,高不高兴吗。
裴邺显然心情很不爽:“这时候怎么不说你是我小情人了?要是传出去我裴邺养个小情人养的这么抠,那我也太不是东西了。”
周鸢不与他争论这个。
裴邺故意说:“两个人在一起本来就算不清的,算太清就没意思了,你不想算的太清,除非我们成为真正的一家人。”
周鸢提醒他:“还有另一种可能。”
裴邺眼神一凛:“想都别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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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鸢回家的时候带了江玖,因为江玖之前跟她说好了,也想去清凉山逛逛。
姑姑收拾出了她那个小房间,换了一张大一点的床,又将房间里的所有杂物都清走了。
一年没回来,周鸢再回来只觉得心情愉悦,内心安定。
江玖之前听徐奕泽说过他俩是怎么认识的,所以,去山上上香的时候,一直问她。
“你跟我哥是在哪个庙认识的,我也要去拜拜。”
周鸢故意说:“那我建议你还是别拜了。”
江玖难得护一次哥:“我哥哥也很好的,好嘛?”
周鸢意味不明地笑着点头:“对。”
江玖在清凉山待了五天,周鸢每天都带她出去玩。
从小县城逛到市里,江玖回家的前一天晚上没住酒店的房间,跑到周鸢屋里说要跟她聊天。
开场白聊了几句,江玖切入主题:“周鸢姐,我哥跟你说过他的事吗?”
周鸢转过头,对着她:“什么事?”
周鸢说:“他没有跟我说过任何他的事。”
江玖笑嘻嘻地说:“那我给你讲讲他的八卦,你别说是我讲的。”
周鸢应了一声。
突然正经讲,江玖反而不知道该怎么讲了。
“在说他的事情前,我能问你三个问题吗?”
周鸢不肯吃亏地说:“那我可以拒绝回答吗?”
“可以。”
第一个问题:“你刚认识我哥的时候,觉得他怎么样?”
周鸢说:“跟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江玖继续问:“如果你没有男朋友的话,他追你,你会答应吗?”
周鸢沉默了一会儿,说:“不知道。”
“最后一个,你会跟一个不喜欢的人结婚生孩子吗?”
周鸢说:“不会。”
江玖先调侃她:“周鸢姐,你藏得好深哦,什么都没有问出来。”
接着说:“但是我哥的爸妈结婚的时候就不相爱,我姑姑喜欢我姑父,但是我姑父并不喜欢我姑姑。”
周鸢沉默地听着。
“他们结婚没几年就离婚了,其实我哥以前不叫裴邺,他叫裴彦清。”
江玖用手在空气中无声地比划着是哪两个字。
周鸢觉得这两个字倒是很符合她初见他时,对他的印象。
“离婚的时候我姑姑姑父闹得很难看,我姑姑要把我哥带走,要给我哥改姓,也不让裴家的人见我哥,但是我哥的爷爷奶奶很疼我哥,我姑父也很看重我哥,因为这个,裴家割肉给了我姑姑很大一笔家产,还交换了条件。但我姑姑还是咽不下这口气,其实那时候她已经生病了,为了诅咒裴家,她给我哥改名裴业,家业的业,我姑父年轻的时候很风流桃花很多,所以我姑姑就诅咒他们裴家家业败光,从此衰败没落。”
周鸢大吃一惊。
江玖说:“很惊讶是不是?母亲用自己的儿子诅咒自己的前夫,可想而知,我姑姑那时候有多恨我姑父。当时因为这件事我们家和裴家的人都很生气,我爷爷将我姑姑大骂一顿,才将我哥的名字改成现在这个邺。”
“我姑姑七年抑郁症,国内国外什么知名的心理专家都没把她治好,最后被我哥治好了。我哥初中的时候出过一年国,其实我也不知道那年发生了什么,我只知道我爷爷当时很生气。他让我姑姑去接我哥,我姑姑把我哥接回来以后她病就好了。我爷爷总拿我哥开玩笑,说我哥这三个名好像他的三段人生,他小时候的照片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贵公子,后来就成了个败家子,现在嘛,稍微正常了那么一丁点儿。”
周鸢笑了笑,心里有些酸涩。
江玖接着又神秘兮兮地说:“再跟你说个事,其实我姑姑每年有时间都会去庙里修行一段时间,但是从来不在北京。去年我哥来清凉山,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段时间我姑姑也在这里,他应该是来接我姑姑的。”
江玖笑着说:“所以我才说,你们真的很有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