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带着韩信、张忠、黑夫赶到安崖底宣布的第一件事便是:任命黑夫为骑兵队长统领一百零八骑。张忠为车兵队长统领六十四乘兵车。他为全营统率兼步兵千人长韩信为谋士。
这个命令一下全营一片哗然。当然这不是针对李信或韩信的而是针对张忠与黑夫的。任命此二人为队长除了步兵千人队基本上没什么人服的闹的最凶的便是原来的车兵队长与骑兵队长。
所以闹是因为按秦律有三级簪袅爵位的人方能为骑兵。若为骑兵队长则须七级公大夫爵位的人才能担任。一辆战车有四匹战马十一个人。其中御手一名甲士两名重装步兵八名。御手是一辆战车的头目通常以四级不更军爵往上的人充任车兵队长则由八级公乘爵位往上的人充任。
张忠、黑夫是什么?一个是一级爵位的公士一个是没有爵位的操士从这两队人马中随便拉出一个兵卒哪个爵位没有他两个高?他两个有何德何能去统率爵位比他们高的将士?
当然若遇战时统帅可以随意的撤换将领。可是现在并未开战两位队长实在想不通李信凭什么就认为他两个打仗不行而要撤换他们?迫于李信的将威当宣布这两条任命时两位队长没说什么。当韩信宣读完十七条军规铁律两位队长也没说什么。等到了下边两位队长方用自己的办法对付李信先挑起两队人马对这个任命的不满。
你不是说多出怨言、怒其主将在斩杀之列吗?现在几百号兵卒都有怨言都怒你的胡乱任命亲信你能一下子把这几百号人都杀了吗?
驻扎的小城堡不大怨言自然很容易就传到李信住的小楼里。韩信义愤填膺的建议当即杀了此二人立将威李信只是笑了笑任凭事态继续展下去。
李信自有他的打算现在还不是杀人立威的最好时机。这两个队长身为公大夫、公乘又是从其它部调过来的总会与其它部的将领有盘根错节的关系贸然杀之恐其他部的将领前来寻事到时不好收场。他在等待一个时机等待令他出关的命令下达到那时再立威不迟!那时他立完威马上带兵出榆林关他们就想找他的麻烦也找不到他。
李信每天窝在屋里看似诸事不理暗中也没闲着令憨厚的黑夫用小恩小惠收买骑兵令张忠用言语去打动车兵。如此过了三四天等到骑兵中的七成与车兵中的六成都对张忠与黑夫有了好感李信也就不怕那两位队长能翻出什么浪来。
那两位队长见李信没什么动作越来越放肆起来。不仅装病不出操连自己的配剑也不擦拭还散布谣言说李信马上将被调离安崖底惹得步兵千人队中的将领一天三趟跑来询问李信是否真有此事。
九月初六迟迟不来的命令终于送了过来。上边压有蒙恬的虎符与董翳的将印写道:“令董翳部前锋营统率李信于九月初八凌晨出榆林关向黄河挺进另有物资装备将于九月初七送到着李信查明收讫。”
李信正看着刚到的命令韩信气冲冲的从外边走了进来嘴中嚷嚷道:“反了他们了!将军再不杀此二人立威军心可就要散了。”
“又有什么事?”李信放下手中的命令含笑道。
“他们竟招了两个花娘在屋里呷酒嬉戏?”
“是吗?”李信双眉一皱冷笑一声道:“传我命令下去明日卯时初刻校场大试凡不到者休怪我军法无情。”
韩信到两个队长屋内传罢令骑兵队长见其出了门朝小楼而去对车兵队长道:“哥哥我看传令的神情不对李将军可能要动真格的了你说明日早晨我们去还是不去!”
“去什么去!卯时初刻鸡都还没醒呢让我们起来?不去!”车兵队长说罢将花娘抱入怀中拿起一个酒樽往花娘嘴里倒了一口。花娘手掩小嘴示意酒量有限不能再饮车兵队长一脸的淫笑道:“我的小美人再喝一口我便与你困觉。”
“若李将军真的接军规处置你我又该如何?哥哥大战在即不可不防啊!”骑兵队长还是很担心推开爬到他肩头的花娘道。
“他那是哪家的军规?是我大秦的军规吗?老弟别怕!这些日子你也看到了我们违了他军规上的多少条?要杀也该杀好几次了吧!可是你看你我的脑袋不还好好的在项上长着。再说你我本是长使司马大人的部下他区区一个千人长敢得罪司马大人杀了你我?不会的我们继续玩乐待明日问起称病便是。”
两人一直乐到子时二刻方入睡至卯时初刻外边鼓声大震。骑兵队长腾的一下从榻上坐起透过窗户望了望繁星密布的星空对车兵队长喊道:“哥哥鼓声响了真的不去!”
车兵队长哼了两声口齿不清的道:“要去你去反正我是不去!”说罢搂着旁边的花娘将被子蒙在头上。骑兵队长还想说些什么身边躺着的花娘将他拽躺在榻上两人相拥再次入睡。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两人的屋门被人一脚踹开黑夫与几个健壮的步兵打着火把冲了进来。花娘慌张的用被子遮住自己的身体。骑兵队长有些畏惧手忙脚乱的把衣服穿好。车兵队长睁着两只迷离的双眼见是黑夫。将两只脚叉开坐于榻上伸手在榻上重重一击盛气凌人的道:“哪里来的黑奴胆敢搅了老子的清梦给我滚出去!”
黑夫也不搭话带领兵卒用绳索将两人绑了个结实带往校场。
此次集结大约有一半的兵卒迟到李信冷眼打量着站着的兵卒直把众兵卒盯的心里直毛。众兵卒也仅仅是心中毛罢了并不十分害怕有公大夫与公乘在前给他们顶着他们怕个啥。
等到黑夫把人带到李信嘿嘿一笑道:“这次按时到的我有赏赏每人一碗上好柳林高粱酒。至于点时不到者?念在这是你们第一次犯慢军之罪我不杀你们也不罚你们而要请你们看场好戏。看一场杀人的好戏!”
按时前来的个个高兴都没想到按时集结竟还有赏赏得还是柳林高粱酒。要知道秦时关中西部以产好酒闻名尤以东湖柳林镇的高粱酒为佳平常只供将领如今他们也能品尝当然打内心里高兴觉得这个赏着实不低。
迟到的心中也不再毛都在猜测李信请他们看的杀人好戏是杀谁见李信不断的打量着被捆绑起来的两位队长心中揣测:“莫非杀的是这两个将领?”
九月的天气已经转凉只穿一件单薄内衣的车兵队长冻得瑟瑟抖骑兵队长暗自高兴自己手脚快穿好了衣服若不然在这大凉天里还不冻出病来。
“李将军不知你把我兄弟二人捆绑而来所谓何事?听将军的口气是要杀我兄弟二人了?”车兵队长宿酒未醒嗡声嗡气的道。
“不错!这两天我见兵营里邪气太重想借两位的血来杀杀这股邪气!”
听到李信如此说骑兵队长含笑的脸马上僵硬起来双腿软打颤要不是有两个兵士架着早就跪在了地上。
车兵队长却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借着酒劲骂道:“李信竖子你是凭哪家王法杀我?以秦兵律凡点名不到者仗责十下主官加倍也不过二十你焉能杀我?”
“嘿嘿秦律也规定带兵之将可在兵律的基础上再立新规。战时为肃军纪可增杀伐之规。我凭的是前些日子我立的十七条军规铁律!这些日子你算算你犯了其中几条斩杀你六七次也不为过!”
“呸!你也不知是哪家的娈童通了哪家的后门才得了个千人长的职务。我上阵杀敌十来年征过六国为秦一统立下汗马功劳你敢杀我?”车兵队长骂道。
骑兵队长则哭道:“求将军饶小的一命小的被猪油蒙了心竟敢违背将军的将令小的再也不敢有违军规还请将军饶命!”
“求什么饶?他不敢杀你我!”车兵队长怒骂一声挣扎着走到骑兵队长面前踹了骑兵队长一脚!
“哦我为何不敢杀你说来听听!”李信笑指车兵队长道。
车兵队长叫嚣道:“我是长使司马大人的亲兵你敢杀我?要杀自有司马大人杀我还轮不到你动手?”
“嘿嘿!”李信冷笑一声道:“莫说你只是司马欣的亲兵你就是蒙恬蒙大将军的亲兵我今天杀你也杀定了!黑夫就地将这两个枭示众!”
黑夫走上前去朝车兵队长的膝弯处狠踹一脚车兵队长直棱棱的跪在地上。他挣扎着想站起身却现膝盖骨已断丝毫使不上劲来。骑兵队长大骂道:“昨夜你若听我之劝何有今日之难。呸!”一口黄痰吐在车兵队长面上正待接着往下骂黑夫已上前拽着他的髻将他的脖子扯直。
“兄弟来个痛快的!”骑兵队长道。
黑夫持剑在他的脖子处划开一道口血呈扇面向外喷出骑兵队长似乎听到像风吟一般的声音含笑闭上了眼。待血不再喷出黑夫顺着剑口十分麻利的将骑兵队长的脑袋割下。
“兄弟打了一辈子的仗你怎么就不明白他这是借你我之头立军威?就算你我今日能不死听命于一个奴隶一个公士这种耻辱你能受得了?还是死了的干净!”车兵队长喃喃道将眼闭上等待着黑夫用相同的手段取了他的级。
“还真杀啊!一个公大夫一个公乘说杀便杀!”站着的兵卒心中一震看了看不露声色的李信心中暗暗告诫自己等会下了操一定要把十七条军规铁律背熟免得下一个被杀的便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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