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春情,瑾瑶竭尽全力满足了他所有要求。
哪怕身子已被他驯服,可心里明白,傅诏的深情款款并不是爱她。
他要的是这具能满足所有需求的躯体,一个完全听话的奴隶,是她完全臣服他的姿态。
一旦哪日他发现自己不是真心臣服,这种男人翻脸无情。
上次的诏狱就是最好的例子。
翌日瑾瑶醒来就听到外面传来红缨的哀嚎。
“世子!我不要走,不要赶我走!”
“我是夫人的人,世子要赶我走,也当过问夫人才是啊!”
云痕怕吵到里面的人,拖着红缨往外去,“你怕是太天真了,主子是天子门生,先人臣后孝子,处决你一个丫鬟何须过问夫人!”
“纵你这般在府里嚣张跋扈惹是生非的人在,传出去,再落个管教不好奴仆的污名。”
瑾瑶怯怯往傅诏怀里缩了缩,“世子,红缨姐姐怎么被赶出去了,这若是让夫人知晓,那奴婢……”
“你莫怕。”傅诏轻抚着她的脊背安抚,“有我在定保你们母子平安,我已在外为你办好了庄子,再过几日到庄子上去养胎。”
到庄子上,那就是外室了,瑾瑶眨眼绞落泪珠,一双水雾朦胧的眼睛望着傅诏,“那奴婢孩子出生后该如何?”
一滴泪划落,似是滴进他的心里,只见他目光躲闪,少倾才道:“青莺会是个很好的主母,你大可放心。”
意思就是说,要把她的孩子过给苏青莺。
是了,她无名无分,傅诏的孩子不能无名无分,妾室的孩子过给主母理所应当,可这对于她而言太残忍了。
哄骗她有了身孕,还要抢走她的孩子。
像是看透了她的失落,傅诏又紧跟了句,“你乖乖听话,在庄子上好生养着,以后有机会孩子会重回你身边。”
对于傅诏做的决定,瑾瑶从来都没有权利反驳。
是夜,傅诏安抚着她熟睡后才出了屋子。
待人一走,瑾瑶一瞬睁开了眼,眼底一片清明。
她望向映在窗上那长身玉立的身影,眸中情愫繁杂。
忽地传来云痕的声音,“主子!”
傅诏冷声呵斥,“噤声。”
他挥了挥手,“回主屋说。”
云痕紧忙捂着嘴,跟着傅诏去了主屋。
瑾瑶诧异,夜里云痕极少来崖青院,即便来也不会大呼小叫。
她带着好奇,随意披了件衣裳推开了暗室的门。
这间暗室相连主屋和厢房,声音能很好的传递过来。
瑾瑶蹑手蹑脚走进暗室,附耳贴墙,只听那边传来云痕刻意压低的声音,“上次给姑娘治失魂症那大夫,已经警告过了,日后上京不会再有人给姑娘看此症。”
“嗯,记住多派两个人暗中盯着她,这阵子她虽听话了许多,可我总有些不安,还有秋实也看好了,这丫头心思多得很。”
云痕嘿嘿笑了两声,“放心吧主子,她都有了身孕,再能折腾能折腾到哪去?只是……”
“只是什么?”傅诏冷冷扫了他一眼。
云痕犹豫道:“您真的打算娶那苏小姐?”
傅诏手下微顿,垂下的眸子晦涩难明,“自幼的亲事,怎能说悔就悔。”
“可主子不是那般循规蹈矩的人,怎么……”
“多嘴!”傅诏冷呵住他,轻捻着指腹警告道:“日后关于苏府婚事不准再说,特别是在瑾瑶面前。”
云痕恭谨抱拳,“是!”
说罢转身离去,走到门口又忍不住问:“那瑾瑶姑娘日后主子打算如何?莫不是就让她什么都不知道的过着?这对她是不是……太残忍了?”
无父无母,无所依靠,还丢了记忆,被人强迫有了身孕,任任何人听了都不免悲悯,便是云痕这种在傅诏身边多年,早已练就了一副铁石心肠的人也于心不忍。
这一切对一个十六岁的姑娘,实在是太狠。
傅诏抬眸,目光阴沉地看着云痕,似是对他的多嘴多舌极为不满,“你是不是最近太悠闲?她的事你那么上心做什么?”
对上世子目光的那一刹,云痕紧忙垂下了头,“属,属下不敢,属下只是担心,担心……”
“她可不劳你担心。”傅诏冷笑一声,“一个奴婢,只要她乖乖听话,在我身边亏不着她。”
“是!”云痕不敢再多言,急忙转身就走。
身后又传来傅诏暗昧的警告,“杜渐防萌,慎之在始……云痕你可懂?”
云痕脊背一僵,“回,回主子的话,属下不敢觊觎。”
一墙之隔,瑾瑶怔在那,她恍恍惚惚从暗室走出,坐在榻上呆愣了许久。
虽没听懂傅诏最后那句话的意思,但前半句听明白了。
她的心思傅诏看得一清二楚,这些日子以来,哪怕是他对她容忍关切,也丝毫没有完全信任她。
当真是城府极深,慎之又慎。
前一刻就在这间房中,这张床上,他曾深情款款,满目柔情地抚着她的面庞,语态怜惜地说,“瑾瑶你这些日子好乖,我真恨不得死在你身上。”
“待去了庄子,就不用再怕被人刁难,除去世子妃的身份,其他的一切都不会亏于你。”
若是换做其他女子,遇到这几日的傅诏,定会觉得他是真心实意对待自己,俨然一副绝世深情好男儿的模样。
论伪装,他可比她在行。
如今傅诏还派人放出了消息,不得让人为她诊治,这样一来,她想找回丢失的记忆就更难了。
现在她无比笃定,这段记忆与傅诏有关!
他不想让她想起!
傅诏……到底在隐瞒什么。
翌日瑾瑶佯为不知依旧做着听话乖顺的模样,傅诏眼底柔情似水,深邃的凤眸险些让人溺毙。
“听话,无事就在庭中走走,今个张太医会为你诊脉,我让他开些止吐开胃的方子给你。”他俯身吻下她的唇,缱绻不舍,“我把云痕留给你,若有什么想要的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