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
沈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程晓雪猛地一推。
她整个身体,跟沙包似的,被重重地撞在办公桌边沿。
一股剧痛,瞬间袭满沈落整个身体。
疼得她倒吸口凉气:“放,放开我。”
“放开你?你都送上门挑衅我来了,我放开你?蠢货,你真是一点脑子都不长啊,自己跑上门来找死了?”程晓雪抓起她的后颈,猛地把她的头,往桌面上撞击。
鲜血瞬间模糊沈落的额头。
“好几次都没弄死你,你真是命大啊!癌症晚期,你没死掉!跳楼也没死掉!你爸妈都死了,你还活着干什么?”程晓雪揪着沈落的头发,死死地把她抵在桌沿,阴狠一笑:“你除了会投胎,你还会什么?沈落,没错,我就是程晓雪,可那又怎么样呢?我现在和你长得一模一样,声音也和你一模一样了。还有顾轻延,他每天晚上都在和我睡觉,我们很快就要结婚了,沈氏是我的,顾轻延是我的。你曾经拥有的一切一切,都是我的。”
“至于你刚刚说的小哑巴,对啊,顾轻延就是你要找的人,可那又怎么样呢?他已经把我当成救命恩人了这么多年。他会信你的话?蠢货,证据都没拿到手,就敢上门来提醒我,做掉你了?”
“我是该说你蠢呢,还是该说你蠢呢。”
程晓雪把她现在面临的一切压力,包括张院长让她杀人的烦躁,统统发泄到了沈落的身上去了。
死死的掐着沈落的脖子,沈落却掐的呼吸急促,面颊惨白。不停的反抗,不停的拿手,脚去踹她。
可于事无补。
“杀人是犯法的……咳咳……”沈落艰难的呼吸,提醒道。
她怎么都没想到,这个程晓雪,竟然这么疯。
程晓雪勾唇,在她耳边低笑;“犯法?哈哈,我身上的秘密多了去了,还怕再多一条人命?”
“沈落,我要是你,我就和言墨尘过一辈子,绝对不参合这些烂事。可你实在是太不知趣,总是要挡我的路。别怪我,这是你自找的。本来,我都打算高抬贵手,放你一马了。”
程晓雪咬牙道,声音很轻,很低,只有沈落能听到。
手指疯狂地掐着沈落的脖子。
沈落感觉吸入的新鲜空气越来越少,空气稀薄得可怕。
她张着嘴,如濒临死亡的鱼,用力地呼吸着。
意识渐渐涣散。
咚咚咚——
敲门声传来。
沈落想喊救命,可她喉咙很疼很疼,已经难以说出话来了。
程晓雪骤然清醒。
对,这里是总裁办,顾轻延马上就来了,她不能动手。
差点坏了大事。
“落落,门怎么锁了?开门。”是顾轻延着急的声音。
沈落激动的唔呜呜的直叫唤,眼眸里像是看到了曙光。
顾轻延来了,顾轻延终于来了,这是不是意味着她马上就要得救了呢。
相比沈落的兴奋,程晓雪就显得慌乱了,错乱的眼眸扫了下桌面。
目光落在烟灰缸上。
程晓雪抓着沈落的手臂,逼迫她去抓桌面上的透亮的烟灰缸,然后用力地敲在了自己额头上。
总裁办的门被一脚踹开。
顾轻延就看到烟灰缸,从沈落的手掌心坠落。
程晓雪整张脸,都被鲜血覆盖。
摇摇欲坠,捂着唇崩溃大哭:“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事情呢?你要这样对我。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我也是真正的沈落,如假包换的沈家大小姐。”
沈落还没反应过来。
程晓雪就噗通一声,跪在了自己面前,然后给她磕头,泪声俱下求她:“你到底是谁啊?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给你磕头好不好?我和我老公很不容易的,我们走到这一步,好不容易,你怎么忍心破坏我们的感情?”
“我……”沈落喉咙一哽。
她额头也受伤了,小腹一阵一阵地疼痛。
是被程晓雪刚刚按在办公桌桌面边沿弄的。
“起来。”顾轻延走到程晓雪面前,一把拉住程晓雪的胳膊。
程晓雪扭头,顺势靠在了他那身黑色西装外套上,泪如雨下:“轻延,就是这个女人。她又出现了。她今天跑来找你了。她说她要揭发我的真面目,她想代替我。可我才是真正的沈落啊,为什么要代替我呢。我们经历了那么多的生生死死,才走到一起的啊。”
“落落——”顾轻延的目光都在程晓雪身上。
程晓雪哭着哀求:“求求她好不好?让她别再出现在我们面前了,我真的很怕。怕你会被她的妖言蛊惑,怕你不喜欢我了,不跟我结婚了。顾轻延,求求你,你想办法让她离开好不好?是永永远远的离开,不要让她打扰我们的离开。”
不知道为什么,面对心爱的女人,如此哭闹。
他竟没一点心软,甚至觉得吵。
但他强行把这种情绪按捺下去。
“我答应你。”顾轻延帮她把头发别到耳后,用骨骼分明的,冷白皮的手指,帮她擦眼泪。
沈落听到这句答应你,瞬间四肢发凉。
她是沈落,那自己是谁?
他相信程晓雪,那她算什么。
沈落发现,顾轻延自从进来总裁办,目光都没落在她身上一分一毫。
他没注意到,她也受伤了,她的额头也破皮了,也在流血。
顾轻延的目光,精力,始终都在被这个冒牌货拉扯!
凭什么!
为什么!
好可笑!好可悲!
沈落鼻尖酸酸的,但她还是强行忍住了涩意。
顾轻延起身,只是在她身上扫了眼,然后就打电话给刘特助:“叫保安。”
叫保安,这是要堂而皇之地赶走她吗?
沈落的手指,陷入了肉里。
呼了口气。
“你是打算把我赶走吗?”
“你是自己走,还是我找人赶你走?”他的目光那么冷冽,语气那么云淡风轻啊。
沈落抿着唇,心酸得不像话,眼睫毛颤动了好几下,心脏像是要被压抑的情绪撑爆了。
“顾轻延,给我十分钟时间,我要跟你单独谈。”沈落盯着对面衣冠楚楚的男人,他不再是记忆里那个穿着牛仔服的穷小子了,而是气质矜贵,戴着名贵腕表,西装革履的霸道总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