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骁心中大乱。
他表面上还想装出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现在亓斯尘好不容易找到证据,可不想给他这份脸面。
亓斯尘嘴角微微勾起,眼神却像是在看个傻子,又像是等着戏台上的猴子做表演。
“皇叔,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母妃在宫里头好好的,怎么这副样子跑过来,而且您看见了竟然也不阻止!”亓骁愤怒的质问道。
“你不知道?”亓斯尘轻飘飘的声音传到亓骁的耳朵里,像是火上浇油的桐油。
‘撕拉’一下就能把人内心愤怒的火苗一下子浇的茁壮成长,足够将整座大皇子府一并给烧毁了的大火。
好在亓骁小心谨慎,强忍了这么多年,哪怕是已经愤怒到指尖发颤的地步却仍然强忍下火气,双眉紧皱,完全无知的样子问道:“皇叔,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今天晚上一直在府中,根本没有出去过,又怎么可能会知道宫里头发生的事情?”
说完他就将目光对准了在一旁同样看好戏的林挽月,声音温软了许多:“挽挽,你怎么也这么晚过来了?你小孩子家家的,应该早些睡觉才是啊。”
“我原先就听皇嫂说过,你是几个皇子当中心性最好的那个,如今看来还真是没错。事到如今你还这般嘴硬,还有空关心我家挽挽?”亓斯尘笑着说道。
他说完之后,外面又传来了一阵动静。
原来是林彦平和林威鸣他们过来了。
他们不仅自己过来,还带来了几个太医和刑部的验尸的仵作。
看来是做了许多打算。
因为他们过来的时候,带着的侍卫已经将大皇子府书房全部围住。而现在林彦平他们过来更是带了大队人马,就连整个大皇子府的人都全部被控制了起来,就连一只苍蝇也休想随便飞出去。
“丞相大人,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快让太医过来给我母妃看看!”亓骁满脸担心的说道,却完全无视亓斯尘的话。
“……”林彦平瞥了他一眼,挥了挥手,几个太医就赶紧上前去给萧悦涵包扎腿上鲜血淋漓的伤口。
刘太医将手搭在了萧悦涵手腕上,给他把脉,忽然之间就脸色大变,吓得跳起来喊道:“太、太妃娘娘已经没有了脉搏!”
而且双手冰冷,惨白的肌肤在月光下看上去就如同死人一般。
其他几个太医距离萧悦涵最近,听见刘太医的话,也都吓得脸色惨白,伸手搭到了她的脉搏上,也有人细心直接看她鼻尖呼吸。
然后他们都极为惊讶的发现,萧太妃虽然眨着眼睛看他们,身体柔软,但的确是没有了呼吸,也没有了脉搏!
这怎么可能?
他们行医多年,潜心研究医道,可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离奇的事情发生。
没有呼吸,没有脉搏,就连体温都低的吓人的,那不就是尸体吗?
但是萧太妃身体柔软,一双眼睛还能盯着他们,眼珠子转动。
这……这难道是僵尸吗?
“僵……僵尸!”一个略微年轻一些的太医,被自己的想法吓到屁滚尿流,就连手上拿出来的纱布也顾不上,腿软的就想往地上倒,强撑着最后一口力气,就想往门口的方向逃跑。
所有守在书房院子的侍卫和太医们,都在一瞬间僵直了身体,侍卫们抓紧了自己手上的刀剑,太医们也哆哆嗦嗦的抱着自己的药箱,心慌的盯着萧太妃。
“住口!”亓骁的脸色很难看,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话来:“不要胡说八道!”
他一个眼神朝着萧悦涵那边看过去。
萧悦涵就朝他走了过来,柔声说道:“骁儿,你不必理会他们,母妃没事。”
“……”她的话才刚说完,亓骁的脸色就更加白了几分。
“来人,把大皇子给我拿下!”
“大皇子亓骁身为皇室贵胄,肩负重任,然而却无才无德,令人失望至极。公然越礼犯分,全然不顾伦理纲常与皇室尊严。沉迷于巫蛊之术,以此祸害后宫。”
“竟然连自己的母妃都不肯放过。萧太妃生他养他,恩重如山,他却能狠下心肠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实在是禽兽之行,天理难容。”亓斯尘忽然开口。
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的侍卫们一拥而上,虽然亓骁功夫不错,但是在这些训练有素的心腹侍卫围攻之下,也是毫无胜算的。
亓骁心知自己此刻已经陷入绝境,只是不知道亓斯尘究竟知道了自己多少东西。
明明他一直很小心谨慎,没有露出过丝毫的马脚。
但现在怎么会落到如此地步?
亓骁心下一横决定还是赌一把!
他‘扑通’一声,在亓斯尘面前跪下,然后大喊道:“皇叔,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刚才就一直问您,可是您迟迟不肯回答与我!难不成您是认为我母妃如今的状况是我造成的吗?可是我这么多年长于宫中,能够从哪里学到什么巫术?倒是您怀里抱着的小公主,来历不明,却是全京城里人人都知道的小神仙!难道你不应该怀疑她吗?”
“您就是再怎么疼爱这小丫头,也不能如此是非不分颠倒黑白啊!我什么都没有做过,您却要为了一个小丫头陷害于我,皇叔若是我父皇泉下有知,该是如何之心痛!”
“不要脸!敢污蔑我闺女!”林威鸣一马当先的冲了过来,一脚踹在了亓骁的腿上。
林彦平对此也很生气,不过他现在这副身体,老胳膊老腿还真跑不赢,正值壮年的林威鸣。
等他跑过来的时候,林威鸣已经将人一脚踹翻在地上。
林彦平反倒只能把人拉住:“你们二人之间身份有别,不可妄妄对皇家动手。”
“哼,他算什么皇帝家的人!一点脸面都不要了,对自己亲娘都能下蛊,这样的儿子就是白养的!还不如养个铲铲呢。”林威鸣愤愤不平的说道。
林挽月也跟着点头:“敢做不敢当,不是男子汉!”
亓斯尘挑了一下眉头说道:“就算是旁人不敢动你,我可也算得上是你的长辈,既然你有胆子,敢这般随意污蔑他人,那就别怪我教你做人了。”
说完就一脚重重的踹在了亓骁的身上,然后谁都没有料到变故竟然就是在此刻发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