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骁立刻脸色一变。
他可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揭穿自己的老底。
他自打十六岁以来接触蛊毒,死在他手上的人没有成千也有上万。
都是京城里那些无家可归的穷人。
反正那些人大多数身体孱弱,早两天晚两天也不过是一个死,作为他的试验品,死在他手里好歹还能有些用处。
不过亓骁也很清楚这道理只是他的道理,别人肯定是不能认可的,尤其是最为坚定的站在亓渊那边的亓斯尘他们。
不过!
林挽月只是一个五六岁大的小屁孩,难不成这些人还真以为她有本事能够拦得住自己?
“雕虫小技!”亓骁冷然一笑,手掌翻动,就有一根墨色的笛子出现在他的手上。
在轻飘飘的符咒还没靠近亓骁的时候,他就拿着笛子吹奏了起来,随着笛声的响起。
这座看上去平平无奇的书房小院都出现了稀稀疏疏的声音,从每一个角落里传来,像是虫子在爬洞,也像是蛇穿过草丛的声音。
之前众人就经历过那草丛里突然飞出来的大批飞蛾,现在又来这么一遭,大家伙都立刻朝着周围的草丛看过去。
果然就看见各种虫子几乎倾巢而出,还有各种平日里极为少见的毒蛇,也从墙角溜进来好几条。
“这些虫子和蛇看着……都有些不对劲啊?”有一个侍卫眼睛尖,声音急促的说道。
他也是拿着刀剑在演武场上训练过多年的侍卫了,但是他不怕伤也不怕死,就是偏偏最怕蛇类。
只看见这些毒蛇和虫子那么可怕的样子,本能的就有些颤抖。
林挽月也看见了,脸色变得铁青。
这些虫子都是被人体尸油养出来的,因为过分浓郁的阴气和怨气,一直笼罩在这些虫子的身上,在它们的甲壳和翅膀上面都出现了一种阴郁的气息,甚至直接化形,在它们身上留下了苍白的斑点。
而那些毒蛇看上去就更加恐怖了,毒蛇身上的斑点都变成了像是石灰的颜色,本来就看着十分吓人竖瞳眼睛,也同样是那种灰白的颜色。
“所有人全部靠近过来!”林挽月声音有些尖锐的喊道。
大家伙本来就吓得要命,尤其是那些侍卫。
他们平日里自认为胆子已经够大了,哪怕让自己去死都敢,但是这个时候对付的却不是同样真刀真枪的敌人,而是这些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爬到身上来虫子。
要知道刚才那些飞蛾甚至没有靠近,只是挥动着手上的翅膀,就把他们的兄弟毒死了好几个。
若不是小公主呼风唤雨,连神火术都能控制,把那些有毒的飞蛾全部烧死,他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时候反倒是那些看起来文弱书生一般的太医,见到这些虫子都有些兴奋,还有几个,甚至想上手去抓。
“这些虫子看上去怎么那么奇怪,药效肯定很好吧!”
“这肯定是毒药,不能加太多,药效的话,等我抓几只回去看看就知道了。”
这几个太医的动作把那些侍卫都吓得胆战心惊,连忙拽着他们的衣服把人往包围圈里丢。
亓骁站在屋顶上露出得意的神情,手上的笛子声越发加快了。
然后他低头往下一看,就发现林挽月并没有什么惊慌的样子,反而是拿着一个小瓷瓶围绕着众人挤在一堆的外面浇上了一层黑色的液体,这液体的表面泛着烛火的光芒,似乎还有一些隐隐的泛着金光。
“这是什么?”亓骁虽然之前对林挽月有些掉以轻心了,但毕竟斗智斗勇这么久,还是觉得她有些本事的。
那些毒蛇和虫子在他的催动之下,都是朝着亓斯尘和林彦平他们冲过来。
但是就在那一小圈液体外面,所有的虫子和毒蛇全部都停住了。
亓骁并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他一咬牙,继续吹动着笛子。
那些虫子和毒蛇一时之间变得焦躁了起来,有几个胆子比较大的虫子跃跃欲试,想要越过那道黑色的细线。
但它们刚一靠近,就将尸体停留在了外面。
很快就有一大片的虫子全部死在了那包围圈的外面,好几条毒蛇也是如此。
毒蛇的智商比那些虫子的要略高一些,它们竖起了身子,就想直接弹跳入包围圈,张开血盆大口嘶嘶的吐着舌信子。
看上去惊悚的让里面的人都忍不住抱住了周围的同伴,想要往更里面的地方挤过去。
可是没有用。
不管是毒蛇还是虫子,就在靠近那种黑色液体的时候,都全部尸体僵直的死去。
“!!!”亓骁看见这一幕,简直心痛的无以复加。
这么多年他付出了多少人力物力,耗费了多少钱财才养出这么些虫子?
可现在他手里的底牌都快要被林挽月给消耗干净了!
那究竟是什么?!
亓骁瞪着林挽月的目光愤怒的简直都快把眼球挤出来了,看上去整个人的脸都有些扭曲变形起来。
“你……”他忍不住放下了自己手里的笛子,愤怒的问道:“这究竟是什么东西?你在干什么!”
林挽月站在包围圈的里面,不顾及众人奇怪的目光,就从自己小小的袖子里面拿出了一个大大的喷壶。
然后将加了料的黑狗血倒进了喷壶里面,扬起一张软乎乎的小脸对着亓骁笑着说道:“当然是先收拾它们再收拾你啊!”
说完她的手指轻轻的按下那喷壶的开关,带着血腥气的黑色雾气就均匀地撒在了那些匆忙赶过来的毒蛊虫身上。
黑狗血是至阳之物,对付这些被阴气怨气滋养出来的蛊虫简直是再好不过的存在。
而且黑狗血不会对普通人造成任何影响,除了气味确实有点大。
而且林挽月还在这黑狗血里面放进了其他东西,混合在一起,对付这些虫子那就更是轻而易举了。
那些虫子只要有丝毫沾染到黑色液体,就会立刻毙命。
眼看着自己精心饲养了这么多年蛊虫全部被林挽月轻而易举的收拾了,遍地都是虫子和蛇的尸体,却没有一只可以动弹的。
亓骁心中怒火翻涌,一口鲜血直接喷了出来。
而正在此时,那张黄色的符咒终于也贴到了他的脑门上,骤然之间变成了全黑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