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鹤归一掌,打在了那马匹的脑袋上,在触碰到风鹤归的那瞬间,马匹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僵直站在了原地。
下一秒,马匹庞大的身躯,重重倒了下去。
马匹的脑袋,一下变成了黑色,焦黑蔓延至马匹全身。
风鹤归抬脚一踩,只听脚下一阵脆响传来,马匹巨大的身躯,成了无数个碎片,随风飘走。
风鹤归看着不远处,目瞪口呆的吴相柳,冷声道:“谁说我重伤未愈?”
吴相柳还没从震惊之中回过神,就见无数暗笺护卫,从大门中涌出。
他们高举兵刃,英勇无畏地,冲向面目狰狞的活尸。
吴相柳惊恐不已,转身就跑。
他飞身上马,驾马狂奔。
随行侍从见主子跑了,也不敢恋战,撒足狂奔。
吴相柳时不时地回头看一眼,确认冲来的暗笺护卫,被发狂的活尸拦住了路,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乌金鸣施展轻功,紧随其后,大喊道:“千万别叫吴相柳跑了!”
“是--------”
风鹤归带领众暗笺援兵助阵,乌金鸣信心大增。
吴相柳驾马在前,乌金鸣在后,紧追不舍。
忽然,乌金鸣似乎看见了什么令人震惊的东西,一下站住了脚。
后面跟上的暗笺护卫见状,也不禁停下了脚步。
“乌大人,怎............”
众人定睛一看,只见前方,那广袤无际的雪地上,赫然伫立着几十辆巨型马车!
寒冬腊月,冷风似刀割面,但乌金鸣的脸上,却布满了冷汗。
乌金鸣转身逃跑的同时,嘴里大喊着:“撤--------”
“走走!别追了!”
“退后,往后退---------”
“快走啊!”
后方的暗笺护卫,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仍然争先恐后地朝前跑着,在听到前方众人嘶声力竭,又充满惊恐的喊声后,步子变得迟疑了一些。
很快,他们也明白了原因。
马匹尖锐的鸣叫声,划破天际。
一个接着一个的巨型马车,排山倒海般,朝众人涌来。
“快走--------”
嘭--------
疾冲的马匹,踩到闪躲不及时的护卫,摔倒在地。
马车侧翻倒地,黑乎乎的一团活尸,从巨大的车厢里,滚落出来!
就像是打了死结,杂乱的毛线团,不计其数的狰狞面孔,残肢断臂,浮现在活尸团上,滚落之处,污秽的血水四溅,在白净的雪地之上,留下一条又黑红,散发着恶臭的印迹。
活尸团撞在撤退的暗笺人潮上,发出一阵巨响。
如同一下解开了死结的源头,活尸团一下爆开了去,不计其数的黑影,在半空中飞行着。
暗笺护卫拼命朝前狂奔,头顶的阳光,被奇怪的东西遮住,在地上投射出一道诡异的形状。
“啊啊啊--------”
抬头一看,就是一张满脸是血,没了鼻子的扭曲人脸!
活尸砸在逃窜护卫的身上,张嘴便朝他脸颊咬去。
腮边的皮肉被生生撕扯了下来,露出半口白牙。
吴相柳看着,被大量活尸压制,溃不成军的暗笺追兵,知道他们追不上自己了,悬着的一颗心,也放回了肚子里。
风鹤归看着,面前这惨烈血腥的画面,瞪大眼睛,呆楞在原地,似乎是怔住了。
乌金鸣逃了回来,急喊道:“王君,这里危险,快走啊!”
“我..........噗!”
风鹤归转身欲走,忽然喷出一口鲜血。
乌金鸣惊讶地,看着她嘴角的血迹,倒吸了一口凉气,颤声问道:“王君,你...........你的伤根本就没好!”
风鹤归擦去嘴角的血,纵身朝秘谷谷口跑去。
她强忍着旧伤复发的伤痛,一边跑,一遍朗声道:“身后的大宅,已经不安全了,暗笺众护卫听令,所有人退至秘谷--------”
秘谷,是暗笺王君修养生息之地,平常除了其亲信乌金鸣能出入,其他人都是禁止踏足的。
但如今活尸奇袭,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暗笺众护卫逃进秘谷,乌金鸣手放在关闭大门的机关上,冲逃亡队伍中,最后一个护卫大喊道:“快啊!”
其他已经站在秘谷大门内的护卫,也朝他大喊道:“快进来--------”
轰-------
秘谷沉重的大门轰然落下,将狂暴的活尸,隔绝门外。
万幸的是,那护卫在大门关上的最后一刻,翻滚了进来。
众护卫趴在厚重的大门上,还可以清晰地听见外面的活尸,撕咬同伴的咀嚼声。
没能成功逃脱的暗笺护卫,被活尸群吞没,看着面前紧闭的秘谷大门,陷入了无边的绝望。
大门内,众人只能静静地,听着另一边同伴的呼救声,从一开始的歇斯底里,变的越来越微弱。
众护卫,有的靠着冰冷的大门,双目无泪无光,有的痛恨着自己的弱小,用自己一双拳头,狠狠砸向地面。
可任凭双拳,变得血肉模糊,也改变不了任何现状。
乌金鸣眉头紧皱,沉声道:“吴相柳根本不是轩朝的人,他背后跟落冥渊勾结,今日之事,都是独孤昭月的手笔。”
如此大量的活尸,涌入暗笺地界,连风鹤归的军队,都被逼得躲进了秘谷,才保住性命。
那么,外面那些,好不容易熬过了瘟疫,饥荒,和木锋寒屠杀的百姓呢?
风鹤归不敢想。
她面如死灰,仰望着暗沉的天空,道:“上次我们追查活尸之事,查到了苗疆王城,只可惜独孤昭月先一步炸毁了王城。但已经很明显了,这一定是施德善在背后搞鬼...........”
“噗--------”
风鹤归旧伤未愈,又怒击攻心,只感觉嗓子一腥,喷出一口血来。
“王君!”
“王君,你一定要保重身体啊。”
乌金鸣急的差点伸手扶她,回过神来,才收回了手。
乌金鸣沉声安慰道:“不幸中的万幸,独孤昭月如今,将矛头对准了苗疆,她正调兵攻打新王城,短时间,是顾及不到暗笺了。”
风鹤归用手背擦去嘴角血迹,只感觉一股令人窒息的绝望感,深深笼罩在头顶,她苦笑了一阵,道:“但愿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