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翠怎么可能发誓!
她眼珠子一转,整个人往地上一摊,捶胸拍地,“杀千刀的,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快来人!救命啊!”
“干什么呢?”就在隔壁楼办公的顾主任,想不出面都不行,“又怎么了?”
街道办公室就在馄饨店旁边,事情大概她也都听明白了。
要不是陈氏又开始撒泼耍无赖,她是真不想出来蹚这浑水。
“顾主任!你可要为我们娘俩做主!”
这一次,不等顾主任开口问,沈小满便主动开口,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清楚了。
“顾主任,他们怎么说我,我都无所谓,但是赵医生是被无辜牵连进来的,她们不能说他!”
“举报信的事情,是你们娘俩做的吗?”
陈小翠可不认,“顾主任,我大字都不识几个,怎么可能写什么举报信!”
“就是!”王根娣也点头附和着,“我今天刚回来,屁股还没坐热,就被沈小满这死肥婆赖上了!”
“谁知道他们沈家得罪了谁!”
“小满。”顾主任一脸无奈,“这事情,你有证据吗?”
沈小满摇头,她要是有证据,又怎么会任由陈氏母女在她家店里撒泼。
“没证据的事情,不能瞎说的。”顾主任只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你们两家也是多年的老相识了,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
“都散了吧!”她挥挥手,让围着的人都散去。
然后才对着陈氏说了一句,“你做事也过过脑子!”
“你整天这样撒泼,你不觉得丢人,也要想想建国!”
陈氏见状,赶忙赔笑,说了几句软话,随着顾主任一起离开。
沈小满气鼓鼓的站在原地,瞪着陈氏母女的背影。
沈父气得直叹气,掏出烟来,狠狠地吸了一口,“老子活了大半辈子,从来都没受过这样的窝囊气!”
“沈小满,你都多大人了?”他不满地瞪着沈小满,“能不能让人省点心?老子的脸都让你丢光了!”
说完,转身去了后院。
豆大的泪珠自沈小满的眼角坠下,她将脑袋垂地低低的,如果可以,她希望现在地上能有一个地洞,能让她立马躲进去。
赵慎行将她掀翻的桌子扶起来,交待了帮工几句,去后院同沈父打了招呼,这才走到沈小满身侧,“走吧,咱们回家。”
沈小满乖巧的走在他的身后。
赵慎行见状,无奈摇头。
谁能想到沈小满这么大一块头,却是一个爱哭包,谁都能来欺负她一下。
“还想回去上班吗?”
沈小满摇头,她本就不喜欢纺织厂的工作,当初高中毕业,她没考上大学,爸妈其实有意让她复读一年再考,但是当时考上大学的王建国天天为了学费、生活费长吁短叹的。
她这才决定去厂里打工赚钱。
“那你有想好,以后做什么吗?”
沈小满生怕赵慎行嫌弃她在家吃白饭,赶忙道,“赵医生,你放心,我要是一时半会找不到工作,我就去爸爸店里帮忙。”
“我不会在家里吃白饭的。”
“我的意思是,你有想过,你喜欢什么工作?或者有特别想做的事情吗?”
赵慎行见沈小满眼透迟疑,耐心引导,“咱们之前不是说好,夫妻之间要坦诚,不应该互相隐瞒。”
“我并不是想要逼你立马去工作,我只是想多了解你一些。”
“我……我想……去读大学,学个本事。”
沈小满说完,立马把头低下,两根食指频繁的互点着。
她之前去过大学找王建国,走在学校的林荫道上,看着结伴而行的大学生,她满心羡慕。
而且经历过上一世,她比所有人都清楚,文凭的重要性。
“挺好的,你想要读什么专业?”赵慎行黑眸一亮,他没想到沈小满居然这么有追求,“我听单位护士说,最近夜大开始招生报名,你要不要试一试?”
“你、你支持我去读大学?”
“你为什么觉得我会拒绝?”
“爸爸就不同意我去读夜大,说我有这个时间,还不如把家里照顾好。”
沈小满抬眸,仔细打量着赵慎行那张神采英拔的脸,见他并没有露出一丝嘲讽与不耐烦,悬着的一颗心稍稍放下,“我想跟着隔壁楼的裁缝老奶奶学做衣服,如果可以……我、我想读个服装设计专业。”
赵慎行黑眸一滞,视线定定的落向被金色暖阳拥抱着的沈小满,她如同初夏清晨的朝霞,与阳光交织融合,闪烁着微微的光泽。
“你、你觉得怎么样?”
沈小满见他久久不曾开口,一颗心都悬到了嗓子眼,忍不住地开口询问着他的意见。
“挺好的。”
“可是……”沈小满道出心中顾忌,“这样的话,我短时间内可能会没有收入。”
“我没有存款,学费也是个问题。”
想起之前被王建国坑去那么多钱,沈小满的心就在滴血。
“我马上就能转正,转正以后工资肯定会比现在高,扣除房租还有伙食费,每个月肯定还有结余,所以,你不用担心钱的问题。”
“咱两手里的钱要是不够学费,你和我说,我来想办法。”
沈小满傻傻的愣在原地,“你、你的意思是,你愿意花钱养我?”
“你是我妻子,我养你,不是应该的吗?”
呜呜呜!
沈小满激动的热泪盈眶,她根本找不到任何一个词来形容现在的心情。
除了爸爸妈妈外,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和她说“我养你”。
第二天,赵慎行如常去医院上班。
刚换好工作服没一会,带他的老师便走进来,递给他一封信。
“你这才来几天,就得罪人了?”
“这举报信都送到我办公桌上了。”
赵慎行接过信封,看到上面写着骨科主任收,眼底温度尽失。
他快速的扫过信中内容,“老师,这封信还有谁读过?”
“门卫一大早送到我办公室,我拿到信时,信封口被封地严严实实,除了我,应该没其他人瞧过。”
“你这到底是得罪了谁?”
赵慎行深邃的眉眼里掠过一丝薄戾,淡淡道,“一个软饭硬吃的卑鄙小人。”